第八十回 單獨

  “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幹娘老緊張兮兮的，什麽都不讓我出門去，都快憋死我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跟幹娘這下棋啊。


  叔叔，您今個來得正好，一會您幫忙跟幹娘去，就讓我出去透透風嘛。”薑墨手捏著趙宗佻的衣袖，一臉央求模樣道。


  “到底是傷筋動骨一百，這才不到一個月呢，你且得再養一段時間呢，若是真無聊了，那就坐馬車，到我府上走動走動，至於外頭嘛，還是最好別去的。”趙宗佻知道薑墨坐不住的性子，無奈笑著安撫道。


  “哎呦……都過去快一個月了，他們陰家不也沒有怎麽樣嘛，我何須擔心啊！”薑墨嘟囔道。


  “哎……你這丫頭，是要你好好養身子的，與他們無關。


  你這身板不得養好一些啊，往後再有個什麽事，你也好繼續出手，沒有後顧之憂嘛。”趙宗佻揉著薑墨的腦袋笑道。


  “咦，叔叔，您，您不是不讓我們……瞎胡鬧的嘛……怎麽？”薑墨和趙朝宣都有些詫異。


  “嗬嗬……胡作非為我是肯定不許的，不過我一而不會看你們被欺負啊……


  這樣的事嘛，也是不行，隻是希望你們下回再碰見事了，能稍微跟我知會一聲，我也好提前介入，沒有那麽被動嘛。”趙宗佻最終還是站在了他們二人這邊。


  “叔叔？您，當真啊？”薑墨一臉詫異。


  “嗬嗬……兩個沒良心的家夥，你們捫心自問，哪一回出事，不都是我在後頭給你們善後的，不然你了倆能蹦躂到這個時候，一句謝謝都沒有，還一臉這什麽表情啊？”趙宗佻佯裝氣惱。


  “沒，沒有……嘿嘿……我們都知道的嘛，要是沒有您暗中護著，我們也不能次次有驚無險，全身而退啊，隻是……”薑墨到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隻是什麽？”趙宗佻挑眉。


  “隻是……老這麽仗在您，我們是不是有些太胡鬧了……”薑墨支支吾吾地嘟囔著。


  “嗬嗬……現在才有這個覺悟啊？是不是晚了些？”趙宗佻故意揶揄道。


  “呃……叔叔……”薑墨好不容易謙虛一回嘛，還被趙宗佻調侃，心裏多少有些不樂意了，眉頭一皺。


  “嗬嗬嗬……好了，既然我能這樣的話，那你們還擔心個什麽，有我在的地方，隻要不是壞事，你們大可以隨便折騰，這樣總可以了吧？”趙宗佻的這話是護定了他們二人。


  薑墨和趙朝宣一臉欣喜：“真，真的？”


  “當然。”趙宗佻笑道。


  “那就是，有您在，我們就能橫行霸道，仗勢欺人了，對不對？”薑墨這個理解又讓趙宗佻失笑了好一陣。


  “嗬嗬……如果都是陰家這樣的人，你們大可以恣意妄為！不過……”趙宗佻還真是護犢子。


  “放心，叔叔，我們絕不會胡來的……”薑墨和趙朝宣一臉得意。


  “嗬嗬……那是最好……”趙宗佻笑得一臉溫柔。


  “太好了，還是叔叔最疼我們了！”趙朝宣聽著這話不由得振臂高呼，薑墨也覺得心口一暖，笑了起來。

  “哎……”不知為何，雖然知道這樣的袒護不對，可是趙宗佻卻總覺得欠這倆勇敢的孩子一個承諾，如今這話了，他的心也安定了，仿佛如釋重負一般……


  又是一個多月過了，薑墨實在憋得要瘋，軟磨硬泡的，王妃才勉強同意她能出府。


  不過，隻準她到宮學或是上將府走動，而且來回都得專人陪著，馬車接送。


  薑墨雖然覺得無奈，可到底是能出來透透氣，也是好的。


  雖然之前的事情皇帝已經極力封壓了，可宮學裏的學傅或多或少還是聽到一些傳聞，再加上有王妃衛鸞和皇帝的專門囑咐，學傅們對薑墨也是格外照顧。


  好不容易挨到下學，薑墨收拾一番東西，準備離去。


  女學門口，王公公帶人便迎了過來。


  “薑姑娘……”


  “呃……王公公？”在這見到王公公，薑墨有些意外。


  “薑姑娘，老奴給你見禮了。”王公公很是客氣道。


  “呃……公公客氣了。”薑墨有些受寵若驚。


  “嗬嗬……一段日子未見了，本該到宗廣王府去探望您的，可老奴這事務繁雜實在脫不開身，不知……薑姑娘的傷現今如何了？”王公公笑眯眯地問道。


  “呃……勞您掛念了，好多了，不然幹娘也不會同意我出來的嘛。”薑墨笑著道。


  “嗬嗬……也是，王妃娘娘也是最疼姑娘您的了，既然如此，那老奴也就放心了，對了，姑娘這是下學了吧？”王公公又問道。


  “嗯，是啊，怎麽？公公找我有事？”薑墨挑眉問道。


  “嗬嗬……不是奴才，而是皇上要見您，您這若是無事了，便隨老奴到養心殿去吧。”王公公做了個請的姿勢，步攆就在一旁。


  “呃……皇上要見我？呃……什麽事啊？”薑墨遲疑。


  “嗬嗬……這個老奴可就不知道了，老奴隻是奉命在這等候薑姑娘您的，請您上攆吧。”王公公笑道。


  “呃……隻，隻我一人？”薑墨心地問道。


  “呃……對，隻薑姑娘一人……”王公公笑道。


  “呃……”薑墨有些心裏發怯。


  “嗬嗬……薑姑娘請吧……皇上已經等候您多時了……”王公公再三示意，薑墨也不敢違背聖意，隻能上了攆被抬著往養心殿去了。


  而趙朝宣也才下學，正和舒文腙一道往宮學門口走著，倒是和抬著薑墨的步攆錯開了。


  養心殿內，薑墨當真是一個人進了殿。


  空蕩而威嚴的大殿之內，皇帝就坐在那高位上，麵帶笑容地看著她。


  “呃……學生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薑墨一愣，跪地行禮，心裏多少忐忑。


  “嗬嗬……丫頭起來吧……”皇帝態度倒是更外柔和。


  “呃……多謝皇上。”薑墨心翼翼起身，然後低著頭，等著皇帝發話，絲毫不敢跟他對視。

  “嗬嗬……你在怕朕？”皇帝看著薑墨低著腦袋，攥著手的緊張模樣，失笑道。


  “呃……”薑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怕嗎？倒也不是真怕，可不怕，她心裏又虛著，畢竟之前的事情，她自個心裏有數的。


  “嗬嗬……你的膽子不是很大嘛，怎麽，唯獨這會怕朕了？”皇帝又笑道。


  “呃……您是皇上，九五之尊，學生本不就不該與您對視，這是敬，不是怕……”薑墨猶豫了片刻解釋道。


  “嗬嗬……好一個敬啊，朕許你抬起頭來與朕話。”皇帝失笑。


  “呃……”薑墨仍舊有些猶豫，她不確定在皇帝犀利睿智的眼神裏她會胡亂些什麽不該的，畢竟現在可不是衝動的時候，所以遲遲不敢抬頭。


  “嗬嗬……那為何還不敢抬頭？難不成？你這丫頭果真心虛？”皇帝挑眉笑道。。


  “呃……學，學生不敢。”皇帝這話，薑墨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


  “你這是不敢抬頭，還是不敢心虛啊？”皇帝倒是起了揶揄之心，少了幾分嚴肅。


  “呃……”薑墨愣了，心裏直嘀咕：皇帝他老人家怎麽也不按常理出牌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還有你這丫頭不敢的呢？……哈哈哈……”憋了半，薑墨還是沒有答話，腦袋垂得更低了，皇帝突然那就哈哈笑了起來。


  “呃……皇上……？”薑墨不解，抬頭一臉茫然，心裏狐疑：這，這有什麽好笑的呢？

  “嗬嗬……坐吧……坐吧，坐下來跟朕話。”皇帝笑了一陣，然後賜坐。


  “呃……”薑墨仍舊有些茫然。


  “你傷還未痊愈，就坐下話吧。”皇帝擺手。


  “呃……是，謝皇上……”既然皇帝發話賜坐了，薑墨也不猶豫，轉頭打量著殿內，挑了一處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似乎有些距離，心裏的忐忑能稍微鬆快點。


  “嗬嗬……近些……朕怎麽也上年紀了，你坐那樣遠，朕可聽不清一會你的話了。”皇帝見狀直朝薑墨招手。


  “呃……是……”皇帝這態度好生奇怪，雖然跟著趙朝宣見過幾次皇帝，可多數都是他們惹事的時候，那會隻顧著尷尬，她可沒心情跟皇帝這閑聊，如今皇帝這般慈愛可親，薑墨拿不住主意，也隻能皺著眉頭，又往前挪了挪。


  “哎……到這邊來……那麽遠，你倒是有力氣喊啊？”皇帝見她心翼翼，便笑著指著身邊的一處椅子道。


  “呃……是。”薑墨雖然心裏忐忑，可也不敢不，照著皇帝的話挪到了前頭，然後緊緊張張地虛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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