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國民歌女

  慕北語的日常裏,除了練舞畫畫打遊戲,多了一項演戲,是真正的演戲,神態和姿態都要抓到位,盡管仇二瑾不是過分要求她,也不能過於鬆懈,成為電影的唯一敗筆。


  要飾演的電影女配名叫阮瀟蓉,落魄名門大小姐,舞廳唱歌養活自己,性格嬌憨,典型的有臉無腦的漂亮女人,卻在男主危險的時候,挺身擋槍,成為他心中的朱砂痣。


  每個角色都需要揣摩情感,無論重要與否,都是形成大局的支撐點。


  慕北語換上旗袍,化妝成民國風情歌女的樣子,站在高高的台上,對空無一人的席位哼唱著,忽而又念起台詞,含情脈脈道:“俊生,你好久沒來看我了,你工作很累了,還不如來聽我唱唱歌。”


  阮瀟蓉身為歌女,舞技也不差,身材有致,扭動時能把人的心魂勾走。


  “男兒誌在四方,女兒也心懷夢想,木蘭換戰甲,我亦可如此——”


  歌聲戛然而止,阮瀟蓉像是被什麽砸到一般,整個人摔在了地上,她扶著頭,“血……好多血!”


  她聽台下無聲的謾罵,小臉褪盡血色的蒼白,“難道女子非得依附男人嗎!自古女嬌娥能上戰場,能稱帝,怎麽的就不能撐起一片天……啊!”


  她慘叫著,又被什麽東西砸到了,嚶嚶抽泣了起來,小聲喊著情郎的名字。


  “俊生……俊生,不,他就叫俊生!他說過會回來贖我的!媽媽,我不想賣初夜!”


  ——何懼本不叫何俊生啦,你鍾意的那個男人再也回不來!


  ——就算贖你回去,也隻是當個小妾,人家大將軍威風四方,哪裏會娶一個低賤的歌女,你倒不如從了老爺做他第八房夫人!

  “不!我不要!”


  阮瀟蓉紅火的時期將過,就要被賣給有錢的老男人,實現最後的價值,如此,還不如在最燦爛的時候徹底綻放。


  沒能如願死在心愛之人的槍下,倒在其懷裏,好像也不錯。


  何懼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生命中如同絢麗煙火轉瞬即逝的女人,為什麽替他死去,仍舊笑的風華絕代,這一幕,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何俊生是阮瀟蓉的竹馬,早已留洋讀書,再回不來了。


  這個女人把何懼當成了他,愛的轟轟烈烈。


  拚命燃盡自己,化為燒幹的燭火,消逝在最好的年華裏。


  知曉她之人,無不搖頭撫手表示遺憾。


  情感帶入的強烈,連人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她脫下細跟高跟鞋,捏在手上,“你怎麽不在上班?”穿高跟鞋跳舞太久,後腳踝處磨出了血痕,她還跟一個沒事的人一樣,蹦蹦跳跳。


  仇七銘讓她坐好幫揉腿,指法揉捏舒適,通經脈緩解疼痛。


  “回去我給你上藥。”


  “好哦。”


  仇七銘環過她的膝蓋彎,公主抱抱了起來,出門右拐,感覺到一道鋒利的視線注視著他們,仇七銘皺了皺眉,怕慕北語多想,也就不再多管。


  “你可以夾一層鞋墊,這樣就不會摩挲皮膚。”


  “你好懂哦。”


  “是你缺乏常識。”


  仇七銘用手掌比了比慕北語的腳掌,竟是比手更嬌小一些,人也嬌氣,玫瑰花似的易折,可性格豪爽倔強,有種巾幗的氣魄。


  起碼知道拍戲是辛苦的,不像是有點名氣就耍大牌的小明星,嬌弱金貴,打不得罵不得,吊個威亞要死要活。


  “跟我對個戲吧仇七銘,現在你是男主何懼,需要換身衣服嗎?”


  “無實物表演。”那就是不需要道具了。


  “成。”仇二瑾看了一遍劇情,也開始準備。


  某一幕互動戲,阮瀟蓉初次見到勝仗歸來的大將軍何懼,笑著敬酒的時候依偎在他懷裏,巧笑倩兮:“何將軍果真是英雄蓋世,年紀輕輕就殺退了鬼子,還清鎮一個平和。”


  “不喝酒。”何懼身帶軍人魄氣,殺人太多,自認為血腥氣味不散,從不與人靠的太近。


  阮瀟蓉以為臭男人是在嫌棄自己,柳眉一挑,便要嗔怒了。


  “酒精過敏,喝不得。”隆冬二九,男人身披大氅,耐著性子多說一句。


  軍人鐵血,通常是下命令都十分的言簡意賅,真要他對女人多說幾句軟話,還真不會說。


  女人顯然不信,迫於氣勢也不敢發作,“往常的軍官們無不喝酒吃肉,怎麽將軍一不動筷二不碰杯,莫不是犯了相思病心頭堵得慌?”


  男人斂眸看著一隻塗著豔紅蔻丹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胸口,紅色指甲被水洗泛白的墨綠色軍裝襯得醒目,青蔥玉指劃過胸口,依次是喉結,挑逗性十足。


  女人眼神蠱惑,像一隻禍國殃民的小妖精,怪不得清鎮男人為她癡傻瘋癲。


  “既然心頭堵了,不如讓蓉兒為將軍疏通疏通?”女人紅唇近在耳邊輕吟,鼻息噴灑,盡是女人淡雅的香水味。


  不知道比血腥味好聞多少倍。


  也難怪榆木頭何懼會被迷惑。


  仇二瑾反手扣住她下塌的腰肢,往前一拉,她就撞上他的胸口,“哎喲仇七銘你犯規啦!快鬆開我!”


  仍在劇情中的男人嘴角扯起邪肆笑容,看過來的眼神讓人心慌,低頭湊的更近,“嗯?你想怎麽疏通?用手還是……”


  啪!

  女人憤怒揚起手掌欲要掌摑,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雙方位置顛倒,女人被壓在椅子上,胡亂蹬著腿,氣急敗壞的念台詞:“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咬你!”


  男人如同泰山紋絲不動。


  “疼啦,抓疼啦!嗚,仇七銘哥哥……”


  “現在是拍戲,不能隨意出戲。”


  “你看,你真的抓疼我了。”


  “嬌氣。”


  “我不管,今天得吃泡椒鳳爪補補!”


  仇七銘二話不說就起身去廚房。


  “多放點辣啊!”


  慕北承又是半夜才回來,沾床就睡,慕北語拍他腦袋瓜,“加班有錢嗎?好哥哥?”


  “誰給我發錢啊,都怪你提出的什麽遊戲策論,搞得我好幾天隻能睡六個小時,別鬧了,我明天還要早起呢!”


  慕北語扯他衣服:“我叫保安給你換掉西裝,你先別急著睡。忘了說,我要跟仇二瑾去拍戲咯,也不常回來了。”


  慕北承閉著眼睛意識模糊,問她:“拍什麽?”


  “電影呢,明天要跨省取景,看不到我不要介意哦。”


  “去哪?”


  “江南地區吧,到時候我給你拍照片。”


  “帶仇七銘去。”


  “他好煩,我有仇二瑾,他也會做飯。”


  “帶仇七銘!”


  “好好好。”


  慕北承越來越暴躁了,起床氣也養起來了,慕北語心疼他就沒再打擾他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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