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的男人
小語分明是那麽討人喜歡的小女孩，怎麽會被此等人渣禍害！
慕北承的手又癢了，恨不得再給苟歸玨幾拳。苟歸玨也不是好惹的，那一拳是為了給慕北承解氣，也是為彌補自己對慕北語的愧疚，他可不會平白再挨打。
“她明明……可以過上不一樣的生活！”二十一歲青年的肩膀一下子聳拉下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顧不得西裝褲有多昂貴，摸出一支香煙沉默著抽起來。
太陽西落，陰影升起，尋常人家亮起橘黃燈光，青年默默抽著煙，嫋嫋煙氣下五官平靜，仿佛是抽煙帶來歡愉，他的狀態已然恢複。
苟歸玨一動不動站著，等待他開口。
星火燃至煙尾，慕北承抖了下煙身，眉間流露濃濃疲憊之色，他緩緩說道：“我總是在煩心的時候忍不住想抽煙，這一身煙味的，今天又不能回去了，小語可討厭煙味了，我都不在她麵前抽過。”
苟歸玨的嘴角輕微腫起，說話間抽氣，“她還去網吧聞二手煙，真是網癮少女。”
慕北承苦笑：“她隻會玩電腦，但是不懂得怎麽修，是我故意鎖了她的電腦不讓她玩，她自失憶之後突然迷上了遊戲直播，說什麽勵誌成為遊戲主播。”
苟歸玨眉頭一跳，不可置信看向他，“失憶？！”
“我本不想說出來的，可忍不住了，你們走到如今的地步，是我沒來得及阻止。”
“現在後悔也沒用。”苟歸玨蹲在他身邊，“說說她是怎麽失憶的，從什麽時候開始。”
慕北承取了第二支煙，顫抖的手打了幾次火都沒燃，苟歸玨搶過火機幫他點，突然點起的火苗照亮青年淚痕未幹的臉，他的聲線不再那麽平穩，眼眶都是紅的，“2013年，被學校勒令轉學的之前，小語就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你不在乎，你窮瘋了隻知道學業和賺錢，你隻為了自己的親人而奮鬥，被別人的三言兩語迷惑了視線，惡言刺激小語。她吃安眠藥自殺了兩次。”
苟歸玨久久不能平複內心，打火機的火未滅，燒傷了拇指仍是沒有知覺。
慕北承嗬了一句：“你說得對，事到如今說再多後悔的話也沒有用，傷害過小語的人不知道言語中傷他人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他們差點害死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慕北承猛地拽起苟歸玨的衣領站起來，再怎麽帥氣的五官也因為憤恨扭曲的不成樣子，“你說！要是小語不在了我該怎麽辦！我他媽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好過你知道嗎！還記得周婷婷嗎！老子第一個報複的就是她！她不是造謠說小語搶她男朋友嗎？她就一輩子跟個愛吃喝嫖賭的狗男人過去吧！
你們，把我天真浪漫的小語還回來啊！”
青年泣不成聲，最後崩潰得不成樣子。
苟歸玨怎麽也想不通，當年悲慘的一段初戀的終場，竟然是這樣的，無疾而終。
“我以為……”苟歸玨艱難開口，聲音沙啞如幾天滴水未沾的老人，他嘴角咧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我以為是她先拋棄我的，我、我當時不知道，我想了很久，是不是那天我根本沒有經過思考妄下判斷……那她為什麽不解釋！隻要她肯回頭說一句不是我的錯，我還會固執地認為她腳踏兩條船嗎？”
慕北承已經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喃喃道：“苟歸玨不愧是你，你居然覺得小語腳踏兩條船，你為什麽不認為自己才是腳踏兩條船得那個，黃翠對你有意思你視而不見，還吊著小語的心的你簡直罪不可恕！要不是小語護著你，你他媽早就該死八百次了！”
他突然轉身就走：“我跟你廢話這麽多幹嘛，沒什麽可說的。好在小語清醒的早，看清你的為人，不然我還得費力開導她。”
走出了十幾步，慕北承側過了臉，神情可怖的對苟歸玨說：“別再靠近她，什麽借口都不行，否則刮爛你的破臉，明白了嗎？”
他去了網吧包夜，打算抽第三根煙，手機驀然亮起，是小妹打來電話。
以現在的精神狀態和嘶啞的嗓子，他沒敢接，怕她擔心，回了個短信：在外應酬，忙著呢，乖，明天就回去了。
慕北承看著直播間裏開心直播的少女，臉上忍不住帶著笑容。盡管有個不快樂的初中，現在的她起碼自信開朗不少。老天爺保佑，希望她一直如此。
慕北承離開後，嬴柔後腳就走了出來，聲音如夜風微涼，“據本小姐調查，慕北語在國內得不到最好的醫療，她的哥哥就帶她去了國外，一個文藝又浪漫的羅馬小鎮，遠離那個名為苟歸玨的渣男。可是慕北承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的妹妹在病情轉好之後性情大變，突然想回到外婆的故土，邂逅傷透她心的男孩。
如果是小說看多了，想讓男孩愛上自己再報複回來得可能性不是沒有，起碼她成功了。但是……她沒有等昭告天下你們成為男女關係之後再斷掉關係，而是類似於心情不好地將之擯棄掉。不是我說話難聽，像慕北語這樣優秀的女生，你連提鞋都不配，苟歸玨。”
“你是來看笑話地嗎？如果是，你可以離開了。”
嬴柔紅唇勾起，“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你總是一副自大的樣子，不自量力，卻又盲目追求最好的。你要知道現在的你是累贅，沒有成為繼承人之前再多的奢求都是妄想！”
嬴柔說話現實，也相當於給苟歸玨傷口撒鹽，他摩挲拇指傷處，竟然也不覺得疼，可能是哀莫大於心死，他連呼吸的力氣都快喪失了。
狠了狠心，苟歸玨舔去嘴角已然凝固的血，“她要是喜歡玩弄我，怎麽樣都可以我都能接受。但是你要跟我爭搶她，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嬴柔清麗溫和的麵容浮現不甘之色：“就憑你這個窮鬼嗎！”
苟歸玨聳肩：“就憑我是苟歸玨，她的男人。”
……
“啊嗷，好困哦。明天是周末，我會早點直播的，說好的男裝哦，我不會食言的啦，小可愛們放心，今天的我可甜了呢，下次讓你們試試鹽係少年好了。可攻可受？也可以啦，真的下了哦！”
關了手機，慕北語碎碎念：“媽了個巴子的老哥還不回來，說好的修電腦人影不見，我隻能再用他的電腦了。大半夜還去工作，我們很缺錢嗎？我直播也賺錢了好不好？”
她揉了揉長長的波浪卷：“長發不適合戴假發，明早就去剪掉吧。學校也沒規定學生不能戴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