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溫暖
自楚晏和嬴柔轉來小小的鸞城二中，最受非議的是嬴柔的身份，人人都猜她才是真正的名媛，來體驗生活的。
順帶把嬌作任性的慕北語貶的一文不值。
“這群人是吃飽了撐的嗎？”午飯過後，慕北語呢喃了一句。
拿起手機一刷論壇，討論的都是嬴柔多有錢楚晏多帥，兩人郎才女貌還說慕北語是巫婆像拆散他們。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好嗎？她才是被拆散的。
中午放學到下午三點下課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休息，慕北語一般都是坐在自家開的奶茶店看手機什麽的，今天就特別想去玩電腦。
出校門看到那輛黑的發光的豪車停靠路邊，內心冷哼一聲，“有錢了不起啊。”
確實是了不起，隨隨便便就是她的榜一。
進網吧還得喬裝打扮一下，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她嫌棄網吧的耳機不衛生索性也沒戴，就這麽戴著空框眼鏡和針織帽打著射擊遊戲。
“哈哈哈傻比，是第一又怎麽樣，還不是被我穿牆透視打死了！”旁邊坐下了個開掛老哥，不僅低智商開掛還喜歡大罵出聲。
慕北語本著以和為貴的心態要換台機子遠離，起身路過的時候發現他在切戰績，還把自己的房間號暴露出來了，名字如本人一樣弱智——胸大屁股翹。
慕北語的好戰之心被激起了，她到網管麵前掏錢：“網管，我想開一台機子，不要a區。”
動作太大，她的校牌也跟著掉到了地上。
一名買礦泉水也想結賬的男生幫她撿了起來，盯著校牌名字看了會，抬頭望著她：“慕北語？”
不巧男生正是心心念念的狗男主。
慕北語心中一緊，想撒腿就跑，但是雙腿被冰凍住了似的抬不起來，她尷尬的幹笑：“嗬嗬嗬，我在幫我哥開電腦呢，你來幹嘛呀？”
苟歸玨看她這幅打扮也該明白了，他內心發笑，麵上卻是一臉不讚同：“女孩子怎麽能來網吧呢？被老師知道了要被處分的。”
慕北語mmp就要罵出口了，小嘴一撅，可憐巴巴的說：“你不要說出去好不好。”
網管也跟著看了會戲，饒有趣味的問慕北語：“所以你到底是男是女？前段時間你也來網吧，‘祖安小王子’還記得吧？說的就是你。”
慕北語馬甲被扒幹淨了，此刻想捂臉逃走。
苟歸玨歎氣，晃了晃手中粉色外殼的校牌，“走吧，別待在這裏了，煙味很重。”
慕北語不情不願跟著出去，才邁出一門一步又拐了回來，把手中的五十塊錢往網管麵前一拍，惡狠狠道：“看到a區坐那摳腳的猥瑣男沒有？他打遊戲開掛，要是被遊戲平台測出來了全網吧的賬號都會被鎖的，錢給你，你把他的機子鎖了。”
網管被她的氣勢嚇了一大跳，愣愣回她：“好……”
苟歸玨一開始的怨氣也消了大半，一想到她個女孩子居然孤身一人來網吧，就氣不打一處來，帶著她回學校的路上忍不住奚落：“你成績不好也就算了，怎麽也跟著去網吧墮落！”
“我哪裏墮落了！不就是玩個遊戲嘛。”
“你不學無術、未成年，網吧是你個女孩子該去的嗎！”
少女說不過他，臉頰氣鼓鼓的，“也有不少未成年男生去網吧啊，你也看到我們班的康有餘也在，你怎麽不抓他？你等著，明天這個網吧就關了，你信不信！”
苟歸玨克製怒氣：“陽光網吧沒了還會有月亮網吧星星網吧，你以為就能結束了嗎？”
“你！”這是慕北語跟苟歸玨第一次吵架，少女氣紅了眼連說三個好字，狠狠刮了他一眼往大道跑去。
“慕北語！”縱然街道車少，苟歸玨也怕她氣暈了頭出事故。
“你別跟過來，苟歸玨你是壞蛋！”少女嬌氣地罵，邁著兩條修長的腿跑進了民居小道。
而苟歸玨正好被一輛車攔住了去路，他沉著臉色對車的主人說：“讓開。”
楚晏言笑晏晏，“這麽大火氣啊二班班長？不值得為了個女人氣壞了身子，哦，如果是小語的話還好說，畢竟我也十分喜歡她呢。陽光網吧的確爛，不如……”
苟歸玨沒聽他再廢話，握緊了校牌衝過街道。
傻子傻子傻子！
苟歸玨是傻子，慕北語更是傻子！
我不就是去了下網吧嗎？又不是掉了塊肉這麽緊張幹什麽！
慕北語罵罵咧咧，越走越慢，更是靠在古樸的民居屋簷下，順著灰白掉粉的牆蹲了下來。
肚子好疼，今天居然來了例假，比上個月早了整整四天！不科學。
慕北語小聲嗚咽著，冷汗打濕薄薄的襯衫。
不、不行，她要是再蹲著的話會弄髒褲子的！還好今天沒穿裙子。
她緩慢起身，大口呼吸著空氣。這邊民居都是留守老人待著，都不會串門走動，哪怕是大白天道上的人也少得可憐。
慕北語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發現除了老哥以外常聯係人都沒有。
老哥在忙，回不來。
那找誰呢？
手指滑動一個名字上，她看到這個人的名字腦子抽痛了一下。狗男主？萬萬不行，剛才還吵了一架，打電話給他純屬找罵！
慕北語氣惱的把手機關了機塞回了口袋，捂著肚子走向好幾百米遠的超市。
腹中絞痛實在難耐，她好不容易停下來抹了把臉上的汗，觸碰到一手濕潤，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哭了。
“慕北語！”
一聲恨鐵不成鋼的低吼，男生三兩步跨過來打橫抱起少女。
慕北語愣了好一會才尖叫：“苟歸玨你放我下來！”
“你來那個了？”
慕北語想罵又罵不出口，憋紅了小臉。
苟歸玨忍著笑，胸腔的震動讓慕北語氣洶洶砸了他兩下，“不許笑！快抱我去超市買衛生巾！”
苟歸玨速度適中地走，不敢太快怕硌到她，他低頭吻在她的頭發，低聲細語一句：“對不起。”
慕北語沒聽見，劇烈的痛覺讓她五感快要喪失，耳鳴陣陣。
她過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睜眼就看到苟歸玨傻在貨櫃前，她努力看清貨架上的商品：“寶寶紙尿褲？你看這個幹什麽？你該不會——”她一個掙紮就要下去。
女孩子來大姨媽你居然想給她買紙尿褲？！
苟歸玨似驚醒了般摟緊她往別處走去。左側是女士內衣，右側一大排是某某男士代言的衛生巾。大男生耳廓通紅，還要受著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問：“你喜歡哪個牌子的？”
慕北語要是有精力的話還會逗他，此刻她隻想快點換上再回家躺著：“某空間，日用的。”
“日、日用又是什麽牌子？”
他沒看到。
“分日用和夜用，白色的那包你看看。沒有給女孩子買過這種東西嗎？”
苟歸玨直接拿走三包，看都不帶看的，“嗯，沒有。”
慕北語說不清楚心裏什麽感覺。
“好了，結賬後把我放在廁所麵前就可以了。”
隨後苟歸玨欲言又止看著她彎著腰離去，神情落寞無助如無家可歸的狗狗。
等了十來分鍾，期間苟歸玨都想進去找她了。
出來的慕北語神色不再那麽蒼白，嘴唇也恢複了紅潤，她看著大男孩挑了挑細細的眉毛，“你給我的還是夜用。”她看了其他兩包，“全都是。”
掏出了手機：“我把錢打給你。”
苟歸玨硬邦邦的說：“不用，這是給你賠禮的。”
“我不要這樣的賠禮，你最好請我吃飯。”
“好。”
慕北語開了機，屏幕彈出五個未接電話，四個都是苟歸玨的。
仿佛內心被什麽給填滿了，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