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殘忍的過去

  鈴聲還在響個不停,安然回過神來,手指就要劃過屏幕,可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自臥室門口響起。


  “安然,你等急了吧?”


  溫柔的聲音不是季夏又是誰,抬眸間,她的手指卻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劃向了那綠色。


  放下手機,安然起身朝著季夏走去。


  而這邊,沈司寒眼含笑意等著電話那邊的人開口,可是他叫了兩聲都不見有人回應,直到那邊傳來了聲音。


  “夏姐,這是什麽?"

  安然疑惑的看著季夏手裏的那個盒子,抬眸間,眉頭微皺。


  季夏溫柔的看了她一眼,眉目裏,滿是疼惜。


  有些時候,我們都不願意做惡人,可是有些時候,我們又身不由己的做了惡人。


  “夏姐?”


  季夏走了神,直到安然的那一聲輕喚,才讓她回過了神。


  “啊?”


  季夏發出一聲疑惑,安然笑了笑,手指著她抱著的那個盒子,說道:“這個盒子,裏麵是什麽?”


  季夏的眼神順著她的手往下看去,那個盒子……


  季夏笑了笑,道:“安然,你知道嗎?其實,我真希望你能夠一直這樣忘下去。”


  “夏姐。”安然動了動嘴唇,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季夏沒理她,繼續說道:“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時候你滿身的傷痕,身上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你知道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真的嚇到了,我不敢想象,怎麽會有女孩子受這麽嚴重的傷?


  那時候,你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就連呼吸都是那麽的微弱,就好像下一秒,你就要死去了一樣。”


  季夏說著,她時而憂傷,時而哼笑一聲,安然靜靜地聽著,心髒處,卻感覺到很酸澀,很酸澀。她沒有打斷季夏,而是聽她繼續說下去,心中,像是有什麽要破土而出一樣。


  而另一邊,還有一個人也在靜靜地聽著。


  “安然,有時候我也埋怨過主上,埋怨他為什麽對你那麽狠,可是現在,我卻有點明白他了,因為他要是不催眠你,恐怕,你那時是活不下去的。


  也許你不記得了,可是我記得清楚,那天,你悠悠轉醒的那天,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是死了嗎?’


  安然你知道嗎?你說出這句話的神情,就好像是看淡了生死,不,或許,那時候的你,更希望自己是死了的。”


  季夏說著,眼眶裏竟蓄起了眼淚。自從被白展離帶回去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哭過,可是現在,想到安然當初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她的鼻子就酸,那生理鹽水,不受控製的跑了出來。


  安然完全呆愣住了,這麽就以來,她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不去相信他們所說的那些,可是,現在告訴她這些的,卻是季夏,她一向尊敬的夏姐,那個會照顧她,保護她的夏姐。


  “安然,你的記憶可以被恢複,可是,那樣是有風險的,所以,再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我不會輕易再對你使用催眠術。


  而且,就算是使用了,隻要你不願想起,那***也是不會成功的。”


  “那當初呢?”安然急忙出聲,說道:“那當初為什麽我會忘得那麽輕易?”


  季夏看著她,微微歎了口氣,似是不願提及那殘忍的真相:“安然,當初,你根本就沒有求生的欲望,你知道你每天說的最多的話是什麽嗎?


  死,你想死,甚至你在自殘。所以,對你使用催眠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正因為你痛苦那些記憶,所以,這催眠術才會這麽容易成功。


  安然,你老實告訴我,現在,你還願意想起以往那些痛苦的記憶嗎?如果你想的話,這盒子裏的東西也許會幫助你,可如果你不想,我也不會強迫你,安然,選擇權在你手裏。”


  季夏說著,便把手裏的盒子放在了茶幾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安然,便想著把空間留給她獨處。


  “夏姐。”一聲夏姐,成功的讓季夏停住了腳步,微微一頓,隻聽那道急促的聲音傳來:“如果我沒有想起來,那白展離那裏,你要怎麽交代?”


  季夏是白展離的人,除了他給她下達命令,安然想,她是不會主動告訴她這些的。可是,如果她想要拋棄以前,那季夏會被怎麽樣?白展離雖然看似溫和,可是,能夠給她重生的人,又能有多簡單呢?

  季夏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但是,她也隻是說了一句:“安然,我不會死。”


  話落,她便不做停留的離去。


  她不會死。隻有這一句話,可是安然卻明白,不死,那也會是生不如死,因為白展離不會允許背叛者好過。


  他的身邊,也容不下背叛者。


  客廳裏隻留下了安然一個人,還有那放在茶幾上的盒子。


  那盒子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樣,她知道,一旦打開,她和沈司寒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就有可能如同黃粱一夢一樣,可是,要是不打開,夏姐又會如何?

  而這邊,沈氏總裁辦公室裏,男人頹敗的躺在椅子上,剛才電話裏的一切他都聽見了。他沒想到,當初的安然,竟是那般痛苦,那段記憶,肯定很讓她難受吧。


  要是她想起來了,他和她之間,是不是又會回歸到以前了。


  這一刻,沈司寒猶豫了,於私,他想阻止安然記起那些痛苦的記憶,可是,於理,他沒資格。


  有時候,我們都是逼不得已的,逼著自己去做選擇,哪怕那個選擇會讓自己萬劫不複,可是為了那恩情,我們也在所不惜。


  潘多拉魔盒終究是打開了,安然看著手裏的那些照片,資料,還有那張全家福。


  那張全家福上的她還有點小,看起來應該是上高中的樣子,她和安染站在中間,兩側分別站著兩個中年婦女。


  其中一個她認識,是安延之,在王老的葬禮上見過,而另外一個,她想,那應該是她的母親了。


  母親?好久違的稱呼啊,久到,她的記憶裏都沒有這個人。


  照片上的她和安染笑的很開心,那無憂無慮的樣子,讓她有些羨慕。


  把全家福放在一邊,下麵還有很多她的照片,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那些傷痕,都遍及到了臉。


  不忍心再看下去,突然,她的視線落在了一張白紙上,那上麵,赫然是一個地址:城西精神病院,住院人,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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