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演出好戲
蘇沫鳶也知道這件事如果要做，自己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是，若要進宮的話，就意味著將有很長時間看不到兒子。就算能夠暗中出宮，也絕對沒有現在自由。
納蘭語嫣拍拍她的手，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擔心鈺斕，到時我可以將他帶在身邊照顧。不過，這件事還是要尊重你的意願，慢慢考慮。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蘇沫鳶點點頭，「給我兩天時間，我再想想。」
「嗯。好了，不說那些煩心事。鈺斕呢？沒有跟你過來嗎？」
「我和紫電先過來的，竹兒帶著他在後面。我在外面買了處宅子，這樣往來比較方便。」
納蘭語嫣一想也是，有處宅子確實更加方便。
……
另一邊，鳳清熙和翼、昴等幾人進入臨風京城后，就直接住進了國師府。
由於鳳清熙當國師期間，在臨風國的威望很高。再加上沒有新的國師能夠代替他的位置，因此國師府就按照原先的樣貌保留了下來。對外只是宣稱，國師大人出外遊歷去了。
在府中安置下來后，他就約了納蘭燁華在鳳陽樓見面。
為了避開龍灝和皇家在京城的探子，他出府前是易了容的。一襲白色綢衫，看上去像個普通商人。
走進約定好的包房，納蘭燁華已經等在裡面了。
依然是一副紈絝公子的模樣，看到鳳清熙邪魅一笑，「你的動作還真是慢，我以為這邊一有動靜你就會過來。怎麼，捨不得小鳶兒和兒子？」
「嗯，不像你，孤家寡人。」鳳清熙毫不示弱地回應。
「不用擠兌我，若是我想，這孩子不知有多少了。說吧，準備怎麼做？」
「大巫師對龍灝已經越加不滿，再加上一個納蘭安蓉……」
「你的意思是，幫他們一把？這個主意倒是可行，交給我來辦。只是，能有多大的作用？龍灝一旦回國，恐怕起不到什麼作用。」納蘭燁華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吞了下去。
鳳清熙點點頭，從桌上拿起酒壺將面前的酒杯倒滿，說道：「龍灝最大的缺點，就是過分自信，還有多疑。望月看似掌控在他的手中，實際上如何你我都很清楚。只要有一點火星，就會呈現燎原之勢。他此時能秘密來到臨風，看來是等不及了。」
話落，拿起酒杯輕啜了一口。
「跟你說件有意思的事，龍灝這次出行，帶了一個最寵愛的妃子。」納蘭燁華說著話，眸光一直關注著面前那人的反應。他不相信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對面這個黑心肝的會不知道。
如今，他來臨風故有破壞合作的意圖，但更多的，怕是某人的行為觸到了他的底線。
果然，話音一落，就見鳳清熙撩起眼皮睨了納蘭燁華一眼。
「既然帶出來了，就留在這裡吧。」鳳清熙一想到探子拿回來的那張畫像，就恨不得立刻取了龍灝的性命。
納蘭燁華笑了笑，「說你心眼兒小，你還不承認。我已經見過了，不過是那層皮有點兒像罷了，神韻可是一點兒都模仿不來。你殺了這個，他要是想，還能找出第二個來。」
「那又如何？」既然龍灝敢做，他不介意見一個殺一個。
納蘭燁華卻不這麼認為，「那個女人固然要死，但也要死的有些價值。聽說，龍灝每次喝醉，總會招她侍寢。但有一點你肯定想不到，到如今那女人還是處子。你說，一個如花兒似的女人被他這樣對待，會不會有怨有恨？」
「怎麼，你去？」
鳳清熙這不陰不陽的一句，差點兒把納蘭燁華噎死。
曾經，他確實是荒唐了點兒，但只是表面罷了。他也不是垃圾收容所，自然不可能為了打擊龍灝就去出賣身體。
這個死黑心肝的，絕對是誠心說出來噁心他的。
狹長的眼睛眯了眯，輕哼道：「反正該說的都說了，你不願意用是你的事。」
「納蘭明傑也該受些教訓了，他最在意的人是誰，不用我說了吧？」
鳳清熙淡淡地說著，納蘭燁華卻笑了。這個黑心肝的，果然還是他的心最黑。
沒錯，納蘭明傑登上皇位后越來越張狂，越來越不將爺爺放在眼中。他是個明君也就罷了，如今卻要和龍灝合作。
難道他不知道將來會落到什麼下場嗎？自己豈能讓他毀了臨風的江山！
不過，這納蘭明傑雖然該受教訓，但卻是個痴情種，十分寵愛皇后林婉茜。
而這林婉茜有個胞弟，紈絝好色，整日里就喜歡流連花樓。如果演出一場國舅爺與望月皇妃的好戲，那可絕對是場好戲。
不過，他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又喝了一口酒道：「你也知道，自從上次救了你，我就去了半條命。就算想要潛進皇宮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靠你了。」
鳳清熙看他一眼，知道他說出來是為了不讓自己再想著那件事。
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這件事原本也沒想用你，你只須辦好望月的事就是了。龍灝若是派人回去，也要靠你攔截。一旦納蘭明傑與龍灝合作不成，龍灝隨時會攻過來。」
「放心，臨風不會落到他的手裡。對了，璃雪的消息你收到了吧？若是我所料不錯，小鳶兒一定會過去。你就派了一個氐，難道不怕出現什麼意外？」
說起蘇沫鳶，算算他們已經有幾個月沒有見面了。
鳳清熙想到蘇沫鳶，臉上的神色也有了些微的變化。「我相信鳶兒，她會照顧好自己。」
接下來，兩人又談了幾句就開始喝酒，一直喝到午後才散。
散了后，兩人開始針對納蘭明傑和龍灝各自展開了行動。
三天後的傍晚，風月閣中。
在樓上視角最好、最豪華的房間里，採風在房中彈著琴，痴痴地望著窗口前的身影，不知不覺彈錯了幾個音。
想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主子了。
從前，自己從來都是默默地注視著他，他卻從來不肯回頭看自己一眼。
時間長了，她就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沒有機會的。
鳳清熙感覺到身後女子情緒的變化，微微側首，說道：「採風，做完這件事，就找個人家嫁了吧。若是有困難，可以提出來。你跟在我身邊也有幾年了，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採風聞言手上一勾，琴弦就斷了。她不顧手上的傷口，立刻跪在了他的面前。
「主子，採風不想嫁人，求主子不要趕採風走。」
「逐月能夠看清的事，為何你卻看不透？」鳳清熙搖搖頭，喟嘆一聲：「去叫素娘進來，給你包紮一下傷口吧。」
採風一邊哭一邊搖頭：「主子，採風沒有別的想法，採風只是想跟在主子身邊。」
「隨你吧。過了今夜，我不會再來。」
鳳清熙話落，抬步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採風頹然地坐在地上，眸中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怎麼都止不住。
素娘進門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走過去扶起採風，嘆道：「你終究還是說出來了？」
「素娘，幫我求求主子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嫁人，哪怕只是留在這裡，我也甘願。」採風抽噎著，咬了咬唇瓣。「我只是想留在一個能夠看見主子的地方，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你明明知道主子是什麼性子，採風，你貪心了。」頓了頓，素娘道：「主子吩咐，今晚的行動你可以不用參加。在這個房間里留一晚，明日一早我送你離開。」
「不，今晚的事我來做。逐月的功夫還沒到家，還是讓我來做。就算是……就算是我為主子做的最後一件事吧。」採風說完，起身抹了抹臉，「素娘，讓人端盆水吧，我重新梳洗一下。」
素娘沒有再勸，都是女人，她明白那種心情。
少頃，採風重新裝扮一新，畫了一個清麗脫俗、超然世外的妝容，款款地走了出去。
來到台上，她的視線尋找著今晚的目標，看見林昂，也就是林婉茜的弟弟，莞爾一笑，開始舞了起來。
台下的林昂注視著台上的採風，眸光一瞬不瞬，已經看得近乎痴迷。
大概半年的時間，每個晚上他都會來捧採風的場。
但因為她是清倌，自己一直沒有機會和她親近，只能在看完表演後去找其他女人。
誰知道就在剛才，素娘竟然來告訴他，採風想要見他一面。
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簡直難以相信，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幸福來得太突然，腦袋上就像被人砸了一錘似的，到現在都還懵懵的。腦子裡一直盤旋著幾個字，「採風答應和他見面了」。
直到一舞終了，林昂看著採風下台，趕緊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了之前的那個房間。
房間里已經擺好了酒菜，採風轉頭看著他，清淺一笑道：「林公子，進來吧。」
「采……採風姑娘，你……你那支舞跳的好美。」要說這輩子他林昂對哪個女人認真過，那就無異於是採風了。如果採風點頭，他恨不得立刻把她娶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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