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人情難還
鳳祁雅聞聲動作一頓，轉頭看向蘇沫鳶道：「你怎麼還不走？留在這裡只會給我添麻煩！」
「你既然是為了熙來救我，我就不能把你一個人丟下，要走一起走！」
蘇沫鳶說著，又揮刀解決了一個黑衣人，鮮血四濺。
鳳祁雅鄙夷道：「你不在這裡，我更容易脫身！還有，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將睿哥哥讓給你，我是不會放棄的。」
「隨你怎麼說。」蘇沫鳶聳肩。
北溟祁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聽到兩人的對話，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們就一起留下吧，兩位美人！」
「做夢！」
「做夢！」
蘇沫鳶和鳳祁雅幾乎異口同聲，話音一落又各自撇開了頭。
六個蠱人纏著鳳祁雅，蘇沫鳶時不時在一邊出手幫忙，兩人艱難地殺出了一條路。
鳳祁雅手中的招式越來越亂，隱隱有些支持不住了。她沒想到這些蠱人這麼厲害，真的刀槍不入。
即使身上被她的巫力抽得傷痕纍纍，也好似沒事一樣，攻擊的力度絲毫不減。
眼看著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走不了，鳳祁雅一掌將蘇沫鳶送了出去，準備用巫力衝出去。
回過頭喊了一句「快走」，就開始運轉身上的巫力。
蘇沫鳶見狀知道自己留下可能會成為她的累贅，當下也不猶豫，縱身離開了庭院。
鳳祁雅拼著內傷的危險強行激發巫力，堪堪將六個蠱人震開，捂著胸口縱身離開了。
眾黑衣人看向北溟祁，就聽到聞冰馨厲喝道：「你們這幫蠢貨，愣著幹什麼，快追！抓不到活得，就地正法。」
聞冰馨此刻真是要氣炸了，沒想到已經抓到的人竟然也能跑了。
早知道她真的該在一開始就把蘇沫鳶和鳳清熙殺了，不該留下慢慢折磨。
蘇沫鳶和鳳祁雅離開庭院以後，就一路往楓葉林奔去。
半路上鳳祁雅內傷發作，「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就要倒下。
已經跑出去的蘇沫鳶又轉了回來，扶起鳳祁雅扭頭問道：「你沒事吧？可別死在這裡。」
「你放心，你死了本聖女也死不了。只是巫力反噬而已，找個地方調息一下就沒事了。快點兒走，睿哥哥被我藏在楓葉林里，千萬不能讓那些人先找到。」鳳祁雅瞪了蘇沫鳶一眼道。
蘇沫鳶點點頭，兩人的步伐越來越快。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絲毫不敢鬆懈。
眼看著有幾人就要追上了，鳳祁雅道：「你先走，我擋住他們。睿哥哥就在直走的一個山洞中，你快點兒把他帶走。」
「不行，你本來就受了傷，把你留下就是送死。你死了不要緊，但是我蘇沫鳶不能欠你這個情。」
鳳祁雅被蘇沫鳶噎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神冷冽了幾分。「你快點兒走，不然我就殺了你，不能讓你落在那些人手中用來威脅睿哥哥。」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殺了我嗎？」蘇沫鳶冷笑道。
鳳祁雅咬了咬牙，「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算了，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吧。」蘇沫鳶懶得跟鳳祁雅爭吵，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
就在這時，又是一隊黑衣人往她們所在的地方衝來。
蘇沫鳶看見他們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鳳清熙的人，權衡了一下對為首的人說：「盡量拖住他們，自己保重！」
「是。我們趕來地遲了，請蘇姑娘和主子快點兒離開，這裡交給我們就好！」
蘇沫鳶沖為首的那人點點頭，扶著鳳祁雅往林子里奔去。
兩人好不容易跑進山洞，就見洞中靠著牆壁的位置躺著一個銀白的身影。
蘇沫鳶放開鳳祁雅走過去扶起他，就聽到一道虛弱的聲音關切道：「鳶兒，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你怎麼傷得這麼重？還能動嗎？我帶你離開。」
蘇沫鳶走近才發現鳳清熙的銀袍上滿是一塊一塊的血漬，看著十分嚇人。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幾乎不敢碰他。
鳳清熙淺淡地笑了笑，「我沒事，這些血多數都不是我的，只是看著比較嚇人。鳶兒，對不起，我食言了。」
「沒關係，我不計較就是了。走，我們先離開這兒。」
蘇沫鳶想把鳳清熙扶起來，就聽到一聲悶哼，趕緊鬆手問道：「怎麼了，弄疼你了？」
「沒，走吧。」
鳳清熙把大半的重量都倚在蘇沫鳶身上，兩人緩慢地往外走去。
鳳祁雅好不容易緩過來，踉蹌著走到鳳清熙的另一邊道：「睿哥哥，祁雅已經幫你把這個女人救出來了，你跟祁雅回去好不好？」
「今日的事多謝，但我不會和你回去。」鳳清熙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鳳祁雅聽了也不傷心，只是眼神暗了暗。接著抬起頭，指著蘇沫鳶道：「睿哥哥，你再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早晚會被她害死的！從前的你是多麼睿智冷靜，別人找不到你的任何弱點。可是你再看看現在的你，竟然會中這麼拙略的計，難道你還看不透嗎？」
「和鳶兒在一起是我心甘情願的，她也沒有連累我。我不想再聽到任何污衊她的話，否則別怪我對你出手。」
鳳清熙冷漠地開口，渾身散發著雋冷的氣息。
蘇沫鳶見兩人再說下去就要動手，趕緊打圓場道：「都別說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這裡再說。」
鳳祁雅又恢復了之前厭惡怨恨蘇沫鳶的時候，也不再看她，索性一個人往洞口走去。
蘇沫鳶也不理她，扶著鳳清熙往洞外走去。
三個人一前兩後走出了樹林，正不知該怎麼回去時，就見旁邊樹上拴著兩匹馬。
蘇沫鳶也不管鳳祁雅，扶著鳳清熙上了馬，自己坐在他身後，兩個人共乘一騎，打馬往小鎮的方向行去。
三人趕回小鎮的時候，已經入了深夜。
街上黑漆漆的，只有一陣陣呼嘯而過的寒風。
蘇沫鳶把鳳清熙扶進了客棧，客棧掌柜一見就招呼他們上了二樓的房間。
和每個客棧一樣，裡面都有一間專門為鳳清熙預留的房間。
掌柜的跟著走到門口，詢問道：「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送點兒熱水進來，然後找兩套乾淨的衣服。」蘇沫鳶想了想道。
掌柜的聞聲點頭，下去置辦了。
蘇沫鳶見掌柜的走了，扶著鳳清熙走進了房間。
關好門，將他扶到床上躺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葯。」
「鳶兒，你怨不怨我？明明說好會去找你，可還是食言了。」
鳳清熙執著於自己的諾言，心裡有些自責。
其實鳳祁雅說的對，他確實不像之前那麼冷靜了。
以前的他無心無情，即使有再多的人想殺他也無用，因為找不到任何弱點。
可是現在的他有了鳶兒，很多時候再也做不到那麼狠辣冷靜，就連像今晚這麼拙略的計謀都能成功算計到他。
蘇沫鳶頓住腳步，轉頭道：「要說不怨，估計你也不信。但是看在你努力過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你一次。下次不要再放開我的手，不要讓我一個人等那麼長的時間，更不要讓自己受傷。」
「好。」鳳清熙只回了一個字。
蘇沫鳶點點頭，問道：「鳳清熙，要是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女人出現在你面前，你能分辨出來嗎？」
「那鳶兒呢？」鳳清熙不答反問。
蘇沫鳶笑了，自己這個問題確實有點兒蠢。當時她一眼就看出那個男人是冒牌貨，想必鳳清熙也和她一樣吧？
正想轉身去找她的藥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清悅的聲音。
「鳶兒在我心中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都已經刻在了心中。即使另一個人再像，她也不可能擁有鳶兒的靈魂。就像之前那個男人，即使再像，鳶兒也不會錯把他當成是我，對嗎？」
蘇沫鳶點點頭，「嗯，不會認錯。不過也難為聞冰馨了，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找到的那個冒牌貨。」
「人有相似，沒什麼奇怪的。即使模仿的再像，也終究不是本人。」
蘇沫鳶覺得有道理，從藥箱中找出一瓶治療內傷的葯，走回床邊道：「你先把葯吃了，然後換件衣服就休息吧。」
「嗯。」
鳳清熙撐著胳膊就想坐起來，被蘇沫鳶扶住道：「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杯水。」
過了一會兒，大夫來了。
給鳳清熙診了脈，開了些葯就被掌柜的帶去給鳳祁雅診治。
誰知鳳祁雅堅決不讓大夫看，還把大夫轟了出去。
蘇沫鳶知道后沒辦法，就讓大夫先回去了。
她照顧鳳清熙換完衣服，說道：「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鳳祁雅。」
「鳶兒真是善良。」鳳清熙躺在床上，輕笑道。
蘇沫鳶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你明知道我們兩個不對盤，你還讓她去救我。現在倒好，我欠了她一個人情。就算不願意，我也不能讓她死在這裡。」
「不願意去就讓人再找個大夫，這個人情我替你還上就是。」
蘇沫鳶搖搖頭，「千萬別，我寧願自己還。不過我先說好，她要是來惹我，我照樣不會給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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