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側妃之位
蘇沫鳶條件反射地抖了抖，輕嗤道：「我一點兒都不想和你有緣，不過我也很納悶，這世界是有多小，總是能看到些礙眼的人。」
她就算看不見人，也知道車裡坐得是誰。
先是龍灝，后是聞冰馨，這兩個人總是不期然地和她碰在一起，開場白還總是這句有緣，真讓人膩歪。
聞冰馨已經料到蘇沫鳶不會給她好臉色，不在意地笑笑。「本來還想請沫鳶妹妹上來坐坐，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好強人所難。」
「我確實沒有什麼興趣見你，不過我還真是挺好奇你身邊的四皇子的，他的審美觀念要有多特別才能看上你？不見見還真是有點兒可惜。」蘇沫鳶說著，就想走過去看看。
鳳清熙拉住她，傳音入密道：「小心。」
蘇沫鳶點點頭，走到車邊，抬腳蹬了上去。
撩開車簾，就看到一個身著紫色蟒袍的年輕男子靠在聞冰馨的頸窩，深深地嗅了一口，才轉頭望向自己。
他的相貌和哥哥北溟煜有三分相似，但五官更偏向陰柔，望著她的目光中滿是淫邪，讓人十分不舒服。
輕挑地揚了揚眉，滿意地勾唇，「嗯，確實有些姿色。怎麼樣，不如跟了本皇子，如何？」
蘇沫鳶眸光冰冷，唇角綻開一笑道：「四皇子能娶我做正妃？」
「這個自然不行。你不是和聞美人認識嗎？她將來就是本皇子的側妃，也許你一個側妃之位如何？」
「這樣啊？我雖然和四皇子身邊的美人認識，但我們並不熟，更沒有給人做妾的愛好。」
四皇子北溟祁聞言，笑得更加放肆。「有意思。聞美人，你這個姐妹真是有意思。」
聞冰馨的臉色有些難看，笑容僵硬道：「殿下，我可沒有這個福分，人家可不想成為我的姐妹呢。」
「好了，見也見過了，我可以走了嗎？」
蘇沫鳶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兩人的厭煩，說完就要下車。
她剛剛就發現了，這個四皇子就是個變態，還是受虐狂。
你對他越差，他就越對你有興趣。
她這麼做雖然有故意的成分，但更多的卻是事實。她實在不想對著這兩個人，再看下去連晚飯都不用吃了。
北溟祁沒有出聲阻攔，看著蘇沫鳶下了車。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眼底滿是興奮和殘虐的幽光。
鳳清熙見蘇沫鳶安全下車，走到她身邊問道：「見到了？」
蘇沫鳶搖搖頭，「走吧，沒什麼好看的。去鐵匠鋪打造手術刀，然後回府。」
這時，篷車裡傳來一道殘戾的聲音，「死了沒有？沒死就都滾回來。」
剛剛還躺在地上哀嚎的幾人，聞聲一骨碌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回了篷車前面。
篷車撩開一角，北溟祁吩咐道：「去查查剛剛那個女子的來歷，本皇子終於找到有意思的美人了。」
「是。」隨從們嘶啞咧嘴地應道。
聞冰馨軟軟地靠在北溟祁懷中，嬌嗔道：「殿下，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馨兒啊。」
「放心，本皇子可捨不得你這個大美人兒。」
說著，手上一摟，就在聞冰馨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聞冰馨好似沒有痛感一眼，完全無動於衷。只是眸中滿是怨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蘇沫鳶，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嗎？我在四皇子府等著你，等著看你如何被這個惡魔折磨而死。
另一邊，蘇沫鳶走在鳳清熙身邊，蹙眉道：「聞冰馨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偶然，我上次見她好像一直在幫龍灝做事，看來她接近那個四皇子應該也是龍灝的意思。不過，她不是那種隨便被人擺布的人，怎麼會甘心委身於那麼一個變態？」
「這個我可以讓人去查。龍灝可能想拉攏北溟祁，所以才派了聞冰馨過來。上次武林大會上龍灝沒有得逞，肯定要找別的合作對象，看來他已經把手伸到璃雪國來了。」
蘇沫鳶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在出雲國，表哥的太子之位很穩固，他沒有什麼下手的餘地。但璃雪國不同，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想坐上太子之位，要不然我哥哥也不會至今躺在床上。那個北溟祁和龍灝倒是挺投緣，一對變態。」
兩人說著話來到了鐵匠鋪，蘇沫鳶掃視了一眼牆上掛著的刀劍，心裡很滿意。
鐵匠見有客上門，擦了擦手上前問道：「兩位想打點兒什麼？」
「哦，我這裡有張圖紙，您看看能不能打出來。」蘇沫鳶說著，從懷中拿出了自己畫的設計圖。
鐵匠大概看了一眼，「可以，但是最少要五天時間。」
「五天？三天怎麼樣？急用。錢不是問題，只要做出來的刀夠鋒利就行。」
鐵匠猶豫了一下，「好吧，那三天後來拿吧！」
蘇沫鳶點點頭，交了一半訂金，就和鳳清熙離開了。
——
轉眼三天後。
蘇沫鳶一早派人去鐵匠鋪取了手術刀，準備給晉王妃做手術。
一切準備妥當，只除了留下醫術精湛、經驗豐富的張御醫和幾個助手，剩下的人都趕到了門外。
北溟胤和晉王焦急地等在門外，走來走去，心裡焦躁不安。
鳳清熙靠在一角，靜等著蘇沫鳶出來，和那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手術的時間很長，一直持續到下午才算完。
當蘇沫鳶走出房門，立刻被晉王和北溟胤堵住了。
「鳶兒，我母妃怎麼樣？」北溟胤開口問道。
蘇沫鳶深呼吸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放心吧，手術很成功。以後再施幾次針，只要別斷了葯，好好調養就可以了。」
張御醫追出門外，激動地走到蘇沫鳶面前，一撩袍擺下跪道：「師傅，請收我為徒吧！」
蘇沫鳶被張御醫弄得一驚，趕緊扶起他道：「張御醫，您這是做什麼？您都一把歲數了，怎麼能給我這個小輩下跪，這不是折我的壽嗎？以後您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就是了，拜師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好好，不拜師，那能不能把這個手術的要領傳授給我？還有那麻沸散，能不能……」
蘇沫鳶笑笑，「那個手術的要領，您可能是學不了了，不過傳授給您的徒弟還是可以的。至於麻沸散，我現在就可以把方子告訴您。」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張御醫趕緊讓人找來紙筆，當下就要記錄下來。
蘇沫鳶見他那麼心急，也不想耽誤時間，嘴裡念道：「曼陀羅花一升，生草烏、全當歸、香白芷、川芎各四錢，炒南星一錢。麻沸散與酒一起服用，效果會更好。」
話落，對北溟胤囑咐道：「對了，王妃這段時間必須卧床休息，等半個月後拆了線，才能適量活動。」
北溟胤點點頭，「我記住了。鳶兒，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們也是互相幫忙而已。我需要的藥材找好后，就送到街市上的湘月客棧吧，我今天就搬到客棧去住，你有事到那裡找我就好。」蘇沫鳶心想這邊的事就算是了了，她也不想再住在這裡。
北溟胤聞言一愣，有些心急地問道：「這裡住的好好的，為何要搬到客棧去？難道是丫環照顧得不周到？」
「胤哥哥，你別瞎想，住客棧是我自己的意思。我也有我的私事，況且我哥哥也在客棧。」
晉王見蘇沫鳶堅持，看了北溟胤一眼，「柳姑娘畢竟是女子，長時間住在王府確實不妥，我們不能強人所難。」
「謝王爺成全。」
蘇沫鳶從來沒覺得晉王像現在這麼順眼過，對他道了謝，就帶著鳳清熙出府了。
北溟胤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情緒有些低落。
他到現在還沒機會向蘇沫鳶表明心跡，卻突然間覺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晉王見他情緒不對，冷哼道：「你如今也不小了，趕緊娶門親事，將來好繼承本王的爵位。」
「父王，孩兒已經有心愛的女子了。」
「你是說那個柳姑娘？難道你沒看出她對你沒有心思嗎？況且她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
北溟胤沒想到自己的父王母妃都不贊成他和蘇沫鳶在一起，有些激動道：「父王，孩兒只是希望娶一個心愛的女子，這有錯嗎？若是當初爺爺逼您娶別的女子為妃，您願意嗎？」
「混賬！你母妃乃是名門閨秀，那柳姑娘只是鄉野草民，怎麼能相提並論？你自己好好想想，別做糊塗事！」
晉王氣得一甩袖子，當即轉身進了王妃的房間。
北溟胤有些泄氣，轉身走出了園子。
在回自己院子時路過了蘇沫鳶住過的小院，走進去轉了一圈。
丫環們正在打掃房間，見北溟胤進門，上前行禮道：「奴婢給世子請安。」
北溟胤擺擺手，「你們都先下去吧，等會兒再來打掃。房中的擺設不要動，還按原來的擺置。」
「是。」丫環們走出了院子。
北溟胤走進房門，在桌邊坐了下來。眼睛掃視著屋內的一切，彷彿還能看到蘇沫鳶的影子。
「鳶兒，難道我們真的有緣無分嗎？可是，真的不甘心就這麼和你錯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