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遠嫁和親
馬車停在水雲樓後門，蘇沫鳶和冬雨先後下了車。
施朗跟著兩人走到門口，停下道：「能不能先別告訴姐姐我來了？我……我想先看看她再做決定。」
蘇沫鳶見施朗躊躇不定，心裡嘆了口氣。
本來她是有意將這個少年留下，將來可以為自己所用。可是見他這猶豫不決的性格，心裡多少有點兒失望。
不過好在他還小，還能有改造的空間。否則她真要從新估量一下，救下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了。
水雲樓前面的門面正在施工，後面有一處很大的內院，樓中的姑娘都住在內院中。此時姑娘們正在庭院中學習舞蹈，教導她們跳舞的師傅是蘇沫鳶高薪聘請來的，是一名從宮中樂坊退下來的舞姬。
老bao眼尖地看到了蘇沫鳶，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主子，你怎麼來了？」
「過來看看你們。怎麼樣，她們還習慣嗎？」蘇沫鳶見每個姑娘都比之前有了進步，尤其是金采雲三人，已經明顯脫胎換骨了。
「習慣，就是施玉有時候會晃神。不過她們都很刻苦，如今和剛來時可是大不一樣了。」
蘇沫鳶自然看得出來，金采雲等人身上的氣質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雖然同樣是跳舞，之前給人感覺毫無神韻，就像個會跳舞的機器。但是現在看上去，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媚骨生香，撩人心神。她相信只要再過一陣子，光這三個姑娘就可以支撐起水雲樓，絕對不會比風月閣的採風和逐月差。
這時，一首曲子停下，金采雲等人也看到了蘇沫鳶。
三人相繼走了過來，施玉則下意識地往蘇沫鳶身後張望。可是當看到身後只有冬雨時，多少有些失望。
蘇沫鳶瞥了施玉一眼，權當做沒有看到。詢問了各人的情況，說道：「今天來，是有件事要通知你們。才藝方面我看你們已經練習地差不多了，三天後會送你們去一個地方，在那裡學習武藝，你們趁著這幾天準備一下。」
「學習武藝？」金采雲狀似無意地看了眼藍紫衣，果然見她眸光一亮。
蘇沫鳶點點頭，「水雲樓是什麼地方，你們應當知道吧？我這裡可不是普通的花樓，作為探子，多少要有些保命的手段。不過練武不比唱歌跳舞，你們會更加辛苦。所以我來徵求你們的意見，你們想不想學？」
「我學。」藍紫衣堅定地往前站了一步。
她是有血仇在身的人，為了報仇，她當然要學。
蘇沫鳶當然知道她的想法，當下開口道：「你們跟了我，這條命就是我的。所以不管今後發生什麼情況，你們都要聽從我的命令。如果做不到，你們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離開。我說過，我要的是絕對的忠誠！」
藍紫衣知道蘇沫鳶這番話是對她說的，立刻表態道：「主子放心，紫衣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能做。」
「很好。」蘇沫鳶滿意地點了點頭。
施朗躲在角落裡觀察著前面的情況，當他看到身著紅色舞衣，明眸流盼、雪膚細腰的姐姐時，簡直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和他印象中那個面黃肌瘦的姐姐相差實在太大，若不是那張臉沒有變化，他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不過他知道，姐姐並不快樂，而且一直在為他擔心。因為她臉上雖然帶著淺淺的微笑，但眼中的憂慮卻太明顯。
在後面猶豫少頃，他終究還是邁步走了出去。他不想讓姐姐再為他擔心，即使姐姐會怪他，他也不能就這麼離開。他是施家的男人，他要努力變強，將來保護姐姐，不讓她再為自己受苦。
蘇沫鳶聽到後面的腳步聲，轉身就見施朗朝她們走了過來。鬆了口氣，心道這小子還算有救，起碼沒讓她失望透頂。既然他自己肯出來，她自然也會花心思栽培他。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預感，將來的生活不會一直平順。既然如此，她就要儘快強大起來，這樣才能守護那些想要守護的人。
施玉看著對面那個朝自己走來的瘦弱少年，眼淚頓時奪眶而出。請示地看了蘇沫鳶一眼，見她對自己點頭，提起裙擺朝前面跑去。
施朗見姐姐朝他跑來，頓時也加快了腳步。
兩姐弟相擁而泣，藍紫衣等人也受了影響，一個個捏著帕子低泣。
「小朗，你……你沒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姐姐一直都很擔心你，若不是主子說會想辦法救你出來，姐姐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姐姐無能，沒有照顧好你。你要是有個閃失，姐姐就是死了也沒臉再去見爹娘。」
施朗伸手給姐姐擦乾眼淚，心想自己剛才到底是在猶豫什麼？姐姐這麼擔心他，他竟然還想要偷偷逃走，真是太不應該了。
「姐姐，以後我們再也不用分開了，小朗會學著長大，將來一定會好好照顧姐姐，不會再讓姐姐傷心。」施朗信誓旦旦地說道。
施玉破涕為笑，「傻弟弟，你還小，當然是姐姐照顧你。」
藍紫衣和金采雲走了過來，兩人打量著施朗，金采雲開口道：「小玉，恭喜你們姐弟團聚。現在你見到弟弟了，今後也不用愁眉苦臉的了。我們互相照顧，一定能生活地很好。說來，我們能碰到這麼好的主子，真是我們的福氣。」
「是啊，真是多虧了主子，若不是她，我們如今指不定被賣到哪裡，你們姐弟要想見面可就難了。」藍紫衣附和道。
施玉和施朗兩姐弟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前一後往蘇沫鳶面前走去。
施玉對施朗道：「小朗，還不跪謝主子大恩！」說著，就要和施朗一起下跪。
冬雨扶住兩人，說道：「主子不會在意這些虛禮，你們只要明白，今後該怎麼做就好。主子要的是你們的忠誠，若是有二心，那麼你們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蘇沫鳶這招恩威並施，成功地收服了兩姐弟的心。兩人都在心裡暗暗發誓，今生今世都認她為主，絕不背叛。
蘇沫鳶讀懂了兩人眼中的堅定，唇角勾出一抹淺笑，說道：「你們姐弟剛剛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尤其是施朗，不要對你姐姐隱瞞，她絕對不會怪你。只有徹底解開心結，你才會真正得到解脫。」
施玉上次聽過蘇沫鳶的話以後，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今弟弟還活著，她已經別無所求。
施朗眸光一閃，臉色有些發白。不過他並不傻，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兩姐弟相攜著離開庭院，回施玉的房間去談心了。
蘇沫鳶看著兩人離開，對冬雨吩咐道：「這幾天你準備一下，三天後將他們帶到分壇去。」
「是。」冬雨應聲道。
「好了，咱們先回去吧，如今府中不太平，咱們不能離開太長時間。」蘇沫鳶又囑咐了藍紫衣兩人幾句，帶著冬雨回了左相府。
回到映雪院，紫電主動出現迎了上去。
蘇沫鳶知道一定是有事發生，而且和百花宴有關。坐在石凳上，說道：「說吧，皇上都給誰指了婚？」
「主子，歌舒沁指給了納蘭鴻宇，右相嫡女聞冰馨被封為朝霞郡主指給了歌舒鉞，而靈嫣郡主指給了太子殿下。但奇怪的是，歌舒鉞主動求娶聞冰馨，這是不是說明？」
「哼，終於露出尾巴來了，看來望月國馬上就要有所行動了。你剛才說語嫣姐姐和我哥哥？這是怎麼回事？」蘇沫鳶蹙著眉問道。
紫電拱手抱拳，回道：「就像主子所料，皇后和蕭貴妃都不捨得女兒遠嫁。十二公主和十三公主已經有了駙馬人選，而十五公主抱病在身。因為沒有合適的公主，因此皇上只能讓靈嫣郡主替上。」
「那出雲國和其他國家的使臣就沒要求和親嗎？」
「沒有。而且剛剛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歌舒沁在宮中中毒，如今生死不明。」
蘇沫鳶的眉頭皺的更深，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陰謀。難道望月國真的放棄了這個公主？還是有人不想看到太子做大？可是歌舒沁畢竟是公主，若是她死在臨風國，那……
想到這兒，她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端王做的，他再蠢也應該知道這件事的輕重。這麼說來，的確是望月國的嫌疑最大。還有嘛，就是和望月國有關的右相還有南疆等幾個小邦。
紫電見蘇沫鳶擰眉不語，接著稟報道：「柳神醫今日進了京城，如今已經被皇上接進宮去給歌舒沁解毒了。」
「嗯，你繼續關注這件事，我要知道事情的進展。」
蘇沫鳶有點兒頭疼，心想語嫣姐姐終究還是被選出來和親了。不過還好，幸虧這個人是哥哥，一切還在她的掌握之中。看來她要找個時間和語嫣姐姐通個氣，要不恐怕這裡面還會出亂子。以納蘭燁華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看著妹妹遠嫁不管的。
就在她正在思索之際，陳管家急匆匆地來到了蘇沫鳶的院外，說是有急事要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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