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試探虛實
蘇沫鳶見蘇瑾沒回答，笑了笑。「爹，女兒已經知道娘的身份了，她是出雲國的皎月公主對不對？」
蘇瑾心中大驚，趕緊起身往門口踱去。打開門見外面並沒有人，這才鬆了口氣。這個秘密他保守了一輩子，絕對不能被別人知道。有些懨懨地走回座位上，低聲道：「你都知道了？」
「嗯，女兒已經和表哥還有哥哥見過面了，爹不會怪罪女兒吧？」
「傻孩子，你們早晚都要見面的，爹也沒想瞞你一輩子。你們見面了也好，你娘這輩子最虧欠最擔心的就是你哥哥。可惜爹只是個左相，沒辦法完成她的心愿。你娘之所以走得那麼早，又何嘗不是思慮過重造成的呢？哎……」
蘇沫鳶搖頭道：「爹，您不必自責，娘從來都沒有怪過您。她跟女兒說過，您是好人，讓女兒好好孝順您。女兒要說的，就和我娘有關。當年，她在外收養了四個孤兒。其中兩個送到了哥哥身邊，還有兩個一直在暗中保護女兒。女兒跟您說的那些事，有的是他們調查出來的，有的是女兒自己探聽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你娘也算為你們考慮的很周到了，這樣很好。」蘇瑾欣慰地點點頭。
「爹，女兒不想讓爹再參與進朝堂之爭。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如今皇上身體康健，太子和端王根本難成氣候。爹還沒看出來嗎？皇上根本就無心讓太子表哥上位，不然又怎麼會放任端王和他爭鬥？這些事女兒能查到，難道皇上就一點兒不知道嗎？」
蘇瑾擰眉不語，心裡跟明鏡似的。其實他知道，女兒說的沒錯，皇上根本就沒想讓太子或者端王上位。否則他又怎麼可能看著端王做大，威脅到太子的地位呢？以前他也是身不由己，每日殫精竭慮、如履薄冰，其實這種生活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蘇沫鳶見蘇瑾動搖了，接著說道：「還記得女兒前些日子跟您說過，秦陽關守將的事，您不要發表意見嗎？」
「嗯，自然記得，爹又不是老糊塗了。」蘇瑾無奈地苦笑。
「您可看到結果？如果女兒所料不錯，右相舉薦的人不是秦威將軍吧？可是最後如何？」
蘇瑾想起那日，皇上放任朝臣在朝堂上唇槍舌戰。可是就在右相舌戰群儒的時候，皇上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定了守將的人選。如今想想，皇上根本早就確定了人選，讓他們爭辯不過是為了探探他們的虛實罷了。相信經過那一日，皇上應該已經把兩方人馬都打探清楚了。
也幸虧女兒提前和他說起，他才能明哲保身。不然若是加入了爭辯，那麼……
記得因為他當時沒有發表意見，太子對他還心生不滿。
細想來，又是驚出一身冷汗。
蘇沫鳶抿唇不語，留時間讓她爹考慮清楚。見他想明白了，繼續道：「爹，其實那天您沒發表意見是對的。既然您已經決定中立，如今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辭官歸隱。」
「辭官？鳶兒，這事哪有你想得那麼容易？」蘇瑾搖了搖頭，他又何嘗不想辭官呢？在朝堂這麼多年，他早就看淡了那些權勢。一切不過都是虛妄，可他終究是身不由己。
「爹，如果您如今辭官，皇上未必不允。不過還有時間，也不必急於這一時。」蘇沫鳶想起明天的聚會，心裡有了計較。若是左相府中有了喪事，她爹再順勢歸隱，皇上也不好說什麼。
蘇瑾點點頭，「這件事容爹再想想。」
「嗯，那您慢慢考慮，女兒先回去了。」
蘇沫鳶心想，蘇沫鶯，就由你來給爹開路吧！如此一來，也不枉爹養了你這麼多年。
蘇瑾腦子裡很亂，不過比起之前還是好了不少。之前只想著怎麼保住太子，打擊端王。如今和女兒談過之後，這些爭鬥的心思淡了，也不想考慮那麼多了。他只要找合適的機會辭官就是，相信皇上看在他勞苦功高的份上也不會太過苛責於他。
蘇沫鳶離開書房以後，輕輕鬆鬆地回了映雪院。
掌燈時分，出外探查的冬雨回來了。
蘇沫鳶執著茶杯，問道：「怎麼樣，查到了嗎？他們又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對付我了？」
「主子，屬下查到，明日的聚會國公府不僅邀請了您和幾位小姐，就連太子和幾位王爺也邀請了。說是要舉辦賞花遊園會，期間讓各位表演節目。而且屬下還查到，孟家大公子酷愛偏門，喜歡養一些奇怪的動物。更奇怪的是，他最近迷上了養蜂。聽說那些蜜蜂孟大公子寶貝的很，買回來后就沒給任何人看過。」
「賞花……養蜂？」蘇沫鳶挑了挑眉，心裡不明白孟玥兒打的是什麼主意。要說用蜜蜂對付她不太可能，被蟄一下撐死就是會疼，又不會死人。況且就算養蜂，那些蜜蜂也不可能按照她的心意行動。到時候得罪了貴人，齊國公府就毀了。
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蘇沫鳶乾脆也不想了。
對竹兒吩咐道：「竹兒，準備熱水沐浴。既然明天要應付那些人，今晚就早點兒休息。養足精神，明天看場好戲。」
「小姐，您就一點兒都不擔心嗎？今日竹兒在府中遇到大小姐，大小姐看著竹兒的眼神陰森森的，好嚇人。」竹兒回憶起蘇沫鶯的眼神，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怕她做什麼？說不定，今天是你最後一次見到她了。」
蘇沫鳶心中冷笑，心想她對蘇沫鶯和蘇月瑤可是仁至義盡了。若不是顧念她爹，她早就一把毒藥結果了這兩人，怎麼可能到現在還讓他們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不過不要緊，既然她們執意找死，她成全他們就是。若是他們能及時放棄，那她小懲大誡一番也就算了。但若是他們不放棄，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竹兒見蘇沫鳶眸光忽明忽暗，看上去比大小姐的眼神還恐怖，後背覺得毛毛的。心想小姐為什麼說明日是最後一次見到大小姐，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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