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玄月身份
柳君澤見蘇沫鳶點頭,小心地扶她躺下。
「噔噔噔」,外面傳來一陣奔跑聲。
緊接著,納蘭語嫣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她頓在門口,望著躺在床上的蘇沫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地掉了下來。
蘇沫鳶見狀想勸她不用難過,可是終究沒有開口。雖然沒出聲,但心裡湧出一陣暖意。
納蘭語嫣用帕子擦掉眼淚,吸了吸鼻子走到蘇沫鳶身邊。見她白皙的臉上有幾道淡淡的紅印,不禁伸出手去撫摸。
「疼嗎?」
「不疼。」蘇沫鳶搖搖頭,扯出一抹淺笑。
納蘭語嫣的目光中滿是自責,想著要不是她先回宴席,就不會發生後面的這一切了。
蘇沫鳶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姐姐,這不怪你,當時是我自己要留下的。」說出這句話,她覺得嗓子疼得厲害,也不再開口了。
納蘭語嫣見蘇沫鳶不舒服,也不想再給她添堵,勉強笑笑。「已經和皇奶奶說了,說你身體不舒服。待會兒直接回慈心宮,有柳公子在,也不必其他太醫插手診治。」
蘇沫鳶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
「妹妹,這件事牽連甚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如今端王和聞冰馨都不承認,皇奶奶也沒有辦法。不過你放心,宮裡已經加強了防守,你身邊也派了不少暗衛,若是誰再膽敢動手,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你先安心養好身體,其他的事慢慢再說。」
「皇奶奶也知道了?」蘇沫鳶本來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沒想到竟然驚動了太后。微微蹙眉,心裡有點兒鬱悶。
納蘭語嫣不知道她的心思,以為她只是害怕擔心。「皇奶奶只知道你受傷的事和端王他們有關,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這件事可能會驚動皇上,如今被皇奶奶壓下來,也算好事。」
「嗯。」蘇沫鳶也知道不可能瞞下所有人,這件事若是被傳揚出去,首先吃虧的肯定是她。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接蘇沫鳶回慈心宮。納蘭語嫣不放心,和她一起過去了。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壽宴還沒結束。
慈心宮偏殿內。
蘇沫鳶喝過葯,躺在床上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將可能牽扯到的人在腦中過濾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心驚。
而此時她才發現,以往是她對自己太自信了,也確實小看了端王等人。若是自己能多防範一點兒,今天也不至於著了道。
幸虧玄月及時救了她,不然她今天恐怕真的要被「狗」咬了。
不過,玄月是怎麼到宮裡來的呢?他來宮裡有什麼目的?而且,他不過是個江湖中人,怎麼會對皇宮的地形那麼熟悉?恐怕就是那些皇子,也不一定知道宮中的密道機關。
「妹妹別多想了,睡會兒吧。」納蘭語嫣見蘇沫鳶頻頻蹙眉,幫她掖好被角說道。
蘇沫鳶確實有點兒乏力,乾脆閉上了眼睛。誰知這一睡就到了晚上,再睜眼已經是掌燈時分。
宮女伺候她喝了一碗稀粥,之後喝了葯就又躺下了。可是下午睡了那麼久,她哪兒還睡得著。索性看著屋頂,將思緒放空了。
這時外面正在放煙火,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跑出去看煙火了。殿內一片寂靜,獨留她一人躺在床上發獃。
突然,耳邊一道破風聲,讓她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就想躲閃,可只是轉眼,面前就多了一張修羅面具。
「師妹在想什麼?可是在想師兄我?」玄月見蘇沫鳶的臉色已經不像之前那麼蒼白,臉上的傷也沒什麼痕迹了,面色稍霽。
蘇沫鳶見是玄月,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了下來。「怎麼是你?」
「師妹這話說得好沒良心,難道你還期盼著別人不行?」
「今天的事謝謝你。」
蘇沫鳶雖然不想和玄月貧嘴,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今天要不是玄月及時趕到,她現在也不可能安穩地躺在床上。之前雖然大義凜然地說不在乎,但只要是女人,又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
玄月沒有說話,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望著蘇沫鳶,彷彿想一直望進她內心深處。
蘇沫鳶覺得有點兒不自在,移開了視線。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問道:「能不能跟我說說今天的事?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之後又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
「這些很重要嗎?你放心,傷害過你的人,只有一條路等著他們。好好養傷,不必為那些事費神。」
「玄月,你到底是什麼人?還不肯告訴我嗎?」蘇沫鳶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雖然你掩飾的很好,但只要有心,總能發現蛛絲馬跡。比如今天,你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找到我,又能從密道中逃出。天下間能將皇宮的機關密道掌握地這麼清楚的,恐怕只有一人。你還需要我說得更明白一點兒嗎?國師大人!」
「呵呵,你還是猜到了。也罷,今日出手救你,我就沒打算再瞞下去了。只不過……能否打個商量,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蘇沫鳶沒想到鳳清熙這麼輕易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本來他如果抵死不認,她也並不是十分肯定。不過聽到他承認,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欣喜。
鳳清熙見蘇沫鳶怔愣了一瞬,搖搖頭道:「鳶兒,既然你迫得我承認了,是否我也該討要點兒報酬?」
「你想要什麼報酬?」蘇沫鳶痛快地問道。
不管鳳清熙為什麼出現在那個房間里,他確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這個人也不矯情,該認的賬自然不會賴。
鳳清熙摘掉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後面傾城絕色的容顏。
蘇沫鳶望著對面那張熟悉的俊顏,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著他。晶亮的鳳眸微微眯起,氤氳出一層淡淡的霧氣。
見鳳清熙緩緩靠近,黑沉如幽潭深淵的眸子一眨不眨,彷彿要將她吸進去一般。心跳陡然變快,快得她無法控制,連呼吸都不自禁地停止了,憋得兩頰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拉近,近得對方眼中只剩下彼此的目光。
蘇沫鳶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再那麼緊張,才能讓她想起該如何呼吸。
鳳清熙明顯感覺到蘇沫鳶的緊張,好看的修眉一揚,唇邊勾起了一道完美的弧度。略微有些涼意的薄唇輕吻額頭,接著很快離開。
蘇沫鳶感覺額頭一涼,覺得有些窘迫。她剛才到底在想什麼,難道還想他會吻自己嗎?心裡隱藏的那點兒希冀讓她覺得羞赧,臉上的紅霞暈得更深。斂下眸子,試圖遮掩自己的心思,不想讓鳳清熙知道,更擔心從他眼中看到戲謔的目光。
鳳清熙伸出如玉的右手,指尖挑起蘇沫鳶耳際的一縷碎發,將它們整齊地捋到耳後,貼在她耳邊,輕笑出聲。「不想看看我嗎?為什麼一直閉著眼睛?」
蘇沫鳶應聲睜眼,抿了抿唇道:「你……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白天的事?你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
「如若我說一直有人暗中跟著你,你會不會相信?當時有人看到你被抬進瓊華宮,之後就想辦法通知了我。我不能以國師的身份進去救你,因此只能安排妥當之後再找進去。當時找到你時,看到你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我就打暈納蘭俊馳救了你。」
鳳清熙沒有說,當時他差點兒控制不住自己,一劍結果了納蘭俊馳。不過幸好他沒有那麼做,否則現在的局面恐怕就不會是如今這樣了。他倒是不怕麻煩,而是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蘇沫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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