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濃烈殺氣
鳳清熙走後,婁帶著滿腹心事回到了左相府。
他見蘇沫鳶戴著銀絲手套,正蹲在地上扯線,疑惑地問道:「蘇小姐,你在做什麼?」
「你別過來,不然中毒別怪我。」蘇沫鳶將綉線捆好,解釋道:「我要在院子裡布置機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用不著你們家主子幫忙,我自己就能搞定端木離。」
婁看著院子另一邊像蜘蛛一樣的細線,對蘇沫鳶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沒想到她不僅擅長歧黃之術,竟然還會布置機關。
蘇沫鳶見婁看著自己布置的線發獃,挑了挑眉道:「怎麼樣?就憑這些線,那個殺手就休想落地。你看到那邊的子了沒?把它鋪到房頂上去。只要他敢上房,不扎死他也要叫他痛不欲生。」說著,從懷裡拿出一雙手套拋了出去。
「這手套倒是挺特別的,是什麼材質的?」婁將手套戴在手上,握了握拳問道。
「這手套是我煉毒用的,你鋪好子就把這包葯撒到門框上,然後就和竹兒在屋裡呆著就行了。」蘇沫鳶說著,又拿出一個紙包。「對了,你家主子怎麼說?」
婁接過紙包,回道:「主子本來是要過來的,但是府里發生了點兒狀況。主子讓屬下告訴蘇小姐,盡量堅持等待救援。」
「哦。」蘇沫鳶手上的動作一停,突然覺得有種名為失望的負面情緒涌了出來。她蹙了蹙眉,甩甩頭:「去鋪子,時間不多了。」
「是。」
婁拿著子,運起輕功飛上了屋頂。他將子展開,才發現上面閃著藍光的小針。那些針很短,但是數量卻很多。就像蘇沫鳶說的那樣,要是踩上去,不死也夠嗆。
轉眼太陽西斜,夜幕降臨。
主屋中,蘇沫鳶捧著一碗之前做好的玫瑰冷陶,舀了一勺放到嘴裡,眯著眼睛享受道:「嗯,真爽啊!」
「小姐,您還有心思吃東西?」竹兒擔心地坐立難安。
蘇沫鳶搖搖頭,嘆了口氣。「我這叫苦中作樂。你說這哭著也是死,笑著也是死,我當然要讓自己開心一點兒。當然了,這只是比喻,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竹兒無語,看著婁道:「喂,你家主子什麼時候來啊?」
「我怎麼知道?」婁坐在椅子上擦著寶劍,心裡也有些緊張。
蘇沫鳶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安啦。你們要對我的毒術有信心,那個端木離要是敢來,絕對讓他豎著進來,橫著也出不去。竹兒,你去把香爐燃上。」
竹兒見自家小姐漫不經心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桌前點燃熏香,一縷縷白煙裊裊升起,屋裡很快布滿了淡淡的花香。
婁一聞到這個味道,下意識地覺得有毒,趕緊屏住了呼吸。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這花香沒毒。待會兒用不著你出手,你去把那邊的兩隻蠟燭點上。」蘇沫鳶說著,又舀了一勺放入口中,闔著眼睛不再說話了。
婁點上蠟燭,走回桌邊坐了下來。剛要伸手握劍,發現手上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嚇得他瞬間睜大了眼睛。「蘇小姐,你不是說沒毒嗎?怎麼我一點兒力氣都用不出來?」
「那香是沒毒啊,你剛才點的蠟燭也沒毒,難道憑你的醫術看不出來?只不過嘛……嘿嘿,蠟油冒出的黑煙和香氣混合在一起,就有毒了。」蘇沫鳶對試毒的效果很滿意,咧著嘴沖婁笑了笑。「不好意思,這毒我也是第一次用,所以讓你試試效果,看來效果還不錯。」
「什麼?蘇小姐,你……你竟然用我試毒?」婁氣得七竅生煙,但是看見蘇沫鳶和竹兒都沒事,納悶道:「不對啊,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中毒,你們怎麼沒事?」
蘇沫鳶翻個白眼,對竹兒道:「竹兒,把我剛才給你的解藥給他吃一顆,好歹他也算做貢獻了。」
婁心裡這個悲催啊,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成為小白鼠,替別人試藥。想當初這試藥的活兒都是昴的,頓時又開始思念起昴來。
左相府外,一道黑影在暗夜中潛行著。他動作迅猛如風,一個跳躍衝上牆頭,朝映雪院摸去。
此人一身黑衣,唯一和殺手不同的是,臉上並沒有罩著面紗,也沒有戴任何遮擋相貌的面具。
冷峻英挺的五官,散發著萬年寒冰般的寒意。整個人身上透出的濃郁殺氣,讓人看一眼都會不寒而慄。這就是殺手,天下第一殺手端木離獨一無二的氣質。
此時,映雪院中寂靜無聲,連蟲鳴聲都沒有,死寂地可怕。
蘇沫鳶和婁等三人已經退回了內室,三個人坐在一起,同時關注著外面的動靜。婁更是將內力提升到最高,支棱著耳朵仔細聽著。
「小,小姐……」竹兒害怕地臉色有點兒發白,輕輕推了推蘇沫鳶,小聲叫著。
蘇沫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心裡也有點兒緊張。畢竟她從來都沒見過這個端木離,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高的本領。雖然對自己的那些毒藥和手段比較有信心,也很難做到一點兒都不擔心。
婁手中握著寶劍,擋在了蘇沫鳶前面。想著萬一要是外面那些機關和毒藥困不住端木離,就只有他上去拼一拼了。雖然他明知自己不是端木離的對手,甚至可能連一招都接不下來。
就在三人各安心思的時候,就聽到「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了。接著,一道蝕骨的寒氣衝進了房間。明明還是三伏天,卻讓屋中的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婁捏著劍的手死死地攥著,好像不這麼做,身上的那點兒勇氣就會消散一樣。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退,就算明知道是送死。
黑影背著燭光一步一步走進房間,每一步都像踩在三人的心坎上。那種緊張的氣氛,隨著端木離走到內室門口時達到了至高點。
蘇沫鳶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劍,劍鋒上帶著濃烈的殺氣,她幾乎能感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來,連後背被冷汗濡濕了都不自知。
就在這時,端木離的視線已經望了過來,望著她的目光森寒幽冷,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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