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對牛彈琴
一千兩黃金就為了單獨見個清倌?下面的客人略一思量,先後放棄了競價。逐月最後漫步上了二樓,進了流螢軒旁邊的蝶戀軒。
蘇沫鳶聽出熟人的聲音,走過去敲響了旁邊的房門。
房門一開,屋中情景瞬間一目了然。圓桌的一邊坐著納蘭俊馳,另一邊坐著龍灝。逐月的琴就擺在牆邊,看樣子給她開門前正準備撫琴給兩個財神爺助興。
蘇沫鳶「啪」的一聲收了摺扇,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端王真是好興緻!聽聞過幾日就要成婚了,竟然還有閒情逸緻來這風月閣,在下真是佩服。」接著她望了一眼臉覆輕紗的逐月,輕笑道:「果然是國色天香,美貌無雙,難怪端王出手如此闊綽。」
納蘭俊馳一愣,沒想到竟然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雖然這人看著眼熟,但一下子並沒有認出來。雖然蘇沫鳶的名聲不好,但他也從來沒想過她會出現在這種煙花之地。
反倒是一邊喝酒的龍灝認出了她,回以一笑道:「端王好興緻,未來端王妃的興緻也不錯。既然來了,坐下喝一杯吧!」
「彼此彼此。既然世子開了口,在下不作陪倒是失禮了。」蘇沫鳶莞爾一笑,給自己倒了杯酒。
納蘭俊馳這才反應過來,鐵青著臉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不回去?」
「端王這話說得有意思,你是以什麼身份命令我?未婚夫還是王爺的身份?還有,這裡不是我該來的地方,難道是端王殿下該來的地方?」蘇沫鳶嗤笑一聲,轉頭望著龍灝道:「世子爺午後還和我表哥走在一起,晚上又約了端王,還真是繁忙啊!」
蘇沫鳶當然知道納蘭俊馳來這裡不是為了風花雪月,肯定是有什麼私事要和龍灝商議。想她到現在都不太清楚這個龍灝的底細,更不知道太子和端王拉攏他的意圖。
龍灝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就開始喝起酒來。
納蘭俊馳衝到蘇沫鳶身邊,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酒杯。「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跟男子……本王再問你一遍,你回不回去?」
龍灝心中搖頭,這個納蘭俊馳比起納蘭鴻宇還差了一點兒。蘇沫鳶明顯是想激怒他,他竟然這麼容易就動了怒氣。看來今天這酒也沒必要再喝了,已經沒有什麼味道了。
蘇沫鳶當然不會聽話回去,她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本來還沒想好怎麼讓他主動悔婚,如今倒是誤打誤撞找到了時機。以納蘭俊馳的性格,肯定是不能容忍別人忤逆他的,何況是他一直討厭的人。現在不用她求他休了自己,豈不是更好。
「不好意思,剛剛喝得興起,還不想回去。好了,我就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你們慢慢喝。」蘇沫鳶見龍灝不動聲色,知道不是個簡單的主,看來她要加緊調查一下了。
納蘭俊馳見他說了半天,蘇沫鳶壓根就沒正眼看他,心中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他憤怒道:「好,你不回去是嗎?本王明日就進宮稟報父皇,像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本王娶不起。」
「那還真是要多謝端王殿下了。」蘇沫鳶見目的達到了,也不想多做停留,起身準備迴流螢軒。
納蘭俊馳本以為自己說出這番話,蘇沫鳶一定會哭著求他。可她的反應實在是出乎預料,難道是瘋了不成?
「蘇沫鳶,你又搞什麼把戲?哦,本王知道了,你這是準備用欲擒故縱來引起本王的注意?哼,勸你別白費心思,本王絕對不會娶你。」納蘭俊馳嗤笑道。
蘇沫鳶轉過的身子一頓,回頭望了納蘭俊馳一眼。「端王殿下,我對於你的想象力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難道王爺都像你這麼自我感覺良好嗎?恕我奉勸一句,這是病,得治!」
「你……你竟然敢辱罵本王?蘇沫鳶,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納蘭俊馳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蘇沫鳶撇撇嘴,覺得自己完全是對牛彈琴。也不想多留,抬步離開回了旁邊的流螢軒。
龍灝輕晃著手中的酒杯,眼中含著一絲笑意。這個蘇家三小姐果然有趣,也許……
坐在一邊的逐月凝視著蘇沫鳶離開的方向,對她有了些許好感。聽說主子對這個蘇左相的女兒頗有興趣,現在看來果然是個妙人。
蘇沫鳶回到流螢軒,對冬雨吩咐道:「回去查查那個龍灝,一定要查出他來臨風的目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祝壽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冬雨點頭稱是,蘇沫鳶起身道:「好了,這裡也沒有什麼可看的了,咱們去水雲樓轉轉。」
蘇沫鳶和冬雨離開了風月閣,同時一隻信鴿飛到了國師府中。鳳清熙坐在園中的涼亭,手中握著兩截斷筆,正是蘇沫鳶早上折斷的那支紫毫。
「主子,蘇小姐剛剛去了風月閣。」在外面躲了一上午的昴接下信鴿,將信鴿腿上綁的紙條遞到了鳳清熙面前。
鳳清熙將斷筆放入一個精緻的錦袋,將錦袋揣入懷中,才伸手接過了昴遞過去的紙條。他看后悠然一笑,隨後就將紙條焚了。
擔驚受怕了一個下午的昴,這才算是放了心。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一回來就見主子心情不好。害得他一直在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主子注意到。
「昴,今日早上的話只說了一半。」
剛鬆了一口氣的昴,聽到主子的話頓時有點兒欲哭無淚。
他本來以為主子心情好了,他早上的那件事就揭過去了,怎麼這會兒又提起來了?一下午也沒見主子搭理他,他能不能收回那句話?
「主子,端王和太子都在拉攏龍灝。南疆人擅長蠱毒,婁傳回的消息,龍灝手上可能真的有一批屍蠱。」昴抹了把汗,希望這個消息能轉移一下主子的注意力。
「叫婁回來吧,過不了幾日,天下的格局就要開始變化了。」
昴沒太明白其中的意思,雖然現在各國間暗潮洶湧,可也沒抬到明面上,難道過個幾天這天下就變了?
算了,想不通就先靜觀其變好了。
他點頭稱是,寫了張紙條放進竹管,綁到另外一隻信鴿腿上,將鴿子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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