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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大隱隱於市

  當那兩個姑娘從人群中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了中午,雖然有“春風料峭吹酒醒”的感覺,可是春日暖陽卻也不是虛的。


  兩人看著粉絲有散開的趨勢,便趁著時機偷偷偷跑進書店,書店小老頭正在裏麵躺在搖椅裏翻看著書籍,一邊看向外麵。


  邊靜和小葵看到李老頭兒這麽悠閑的樣子,在聯想到剛才的慌亂和落荒而逃,心裏頓時一陣唏噓和不平衡。


  看著兩人有些氣喘籲籲地樣子,小老頭兒很有眼力見,便隨手給兩人倒了杯茶,說:“來,喝口茶,壓壓驚。”


  邊靜知道小老頭兒這兒的茶水都是上好的茶水,是認=任你再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的,邊靜看到喜滋滋的示意小葵,小葵不解,還是跟著邊靜一口氣兒的把茶水喝光。


  李老頭兒剛剛把茶壺放好,便看到兩人已經將茶水喝了個精光,驚詫的說:“哎,丫頭們,小老頭兒我這是上好的茶水,你們就這樣一口氣喝完了?”


  邊靜笑眯眯:“嘿嘿,就是知道你這兒的茶水最好,平時我們可是撈不到的,今天正好趕上,還不許我們多喝幾杯?”


  語氣嬌嗔,小老頭兒跟著笑眯眯,很顯然,他很吃邊靜的這一套。


  端起茶壺,說:“來來來,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今天咱們呀,就把這點茶水喝完。”


  “那感情好。”邊靜笑。


  小葵跟著笑。


  “吆,這小姑娘好久不見,這次見了也不怎麽說話,現在這是笑什麽呢,笑的這麽歡實?”李老頭兒看著隻是笑笑的小葵,略帶調侃的說。


  小葵看到,笑,說:“李老頭兒,您每次都說要我們這麽叫您,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再說,看你們玩得這麽歡暢,我看了之後,心裏自然也跟著歡暢,所以才笑出來呀。”


  李老頭兒“哈哈”大笑了幾聲,對著邊靜說:“行,邊靜小丫頭,果然你身邊也都是聰明伶俐的姑娘,這話聽著甚是舒服呀。”


  邊靜和小葵跟著笑。


  李老頭脾氣古怪的很,邊靜自是知道的。


  還記得上一次,邊靜和小老頭兒聊得正歡實,邊靜無意中看到一張很有年代感的照片,便隨口問了一句“這是誰”之類的話,誰知道一向笑嘻嘻的老頭兒瞬間變了臉,嚇得邊靜立在那兒像是傻了一般。


  這次好久沒來看老頭兒,邊靜也是存了私心的。


  在一個就是自己確實出現了許多事兒,也沒時間來。


  其實,時間不就像是海綿裏的水,擠擠總會有的。


  “最近邊靜小丫頭可是很火啊。”李老頭兒看著邊靜,笑眯眯的說。


  邊靜本想謙虛一下,誰知小葵那小丫頭說:“對啊,可不是,剛剛還被粉絲圍觀呢。”


  邊靜碰了一下正在手舞足蹈的小葵,對著小老頭兒說:“唉,那還不是靠娛樂新聞鬧得,又不是憑借我的演技。”


  小葵聽著就不服氣了說:“《孤鷹》最佳新人獎得主可是你啊,那就是證明啊。”


  李老頭兒看小葵這樣維護邊靜,心裏笑了笑,心想,果然是個好孩子,一點兒都沒變。


  “好了,邊靜小丫頭也別這麽謙虛,你現在確實是紅了,確實是名聲大了,腕兒也大了,這是不能質疑的,你不要妄自菲薄,群眾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小葵看著李老頭,使勁的點頭,然後對著邊靜說:“嗯嗯,老頭兒說的很對啊,靜靜沒應該聽聽得。”


  邊靜看著小葵像是看著偶像,看著神仙似的看著李老頭,佩服李老頭兒,不由得感覺好笑。


  “好吧,聽你們的。”邊靜說。


  邊靜保證真的不知道小葵和麵前的小老頭什麽時候串通好的,隻知道自己在被說服之後,小葵躍躍欲試,小老頭兒伸出手掌,兩人擊掌大笑。


  弄得邊靜很是鬱悶。


  小老頭看著邊靜綻放開的笑容,不禁也跟著笑了笑。


  邊靜看著小老頭兒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李老頭兒,上次真的不好意思,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瞎說話,你別生氣啊。”


  李老頭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說:“哈哈,這小丫頭,上次說了你幾句,現在開始記仇了是不是?”


  邊靜更加不好意思了,小聲的說:“我每次有事情了,都來麻煩您,把你這兒當做樹洞,當做避風港,突然感覺這樣挺不好的。”


  小老頭看看邊靜,又看看小葵,笑了笑,躺在搖椅上,眼光悠長,眼神兒迷茫,像是看到了許多年以前很久的往事。


  邊靜和小葵坐在旁邊,像是小時候在胡同裏聽老爺爺老奶奶講故事的孩童,充滿著純真,現在回想起來,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那時候便是最單純的時光吧。


  邊靜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工作忙,有時候幾天都不回家,媽媽對自己像是沒有一樣,幾乎無視,那時候最大的樂趣就是自己偷偷的溜出去,和那時候的越哥哥一起,專門跑到小胡同邊,聽那個幾乎天天在胡同口曬太陽的老爺爺,講故事。


  現在,邊靜回想起來,還是不記得為什麽那麽老爺爺是盲人,小時候太天真,都以為那樣是人生的常態,沒有什麽可稀奇的。


  看著李老頭的皺紋,慈祥的臉龐,邊靜恍惚又回到那時候。


  “李老頭兒,這麽久不見,好像感覺你有了什麽心事呢?”小葵問。


  邊境從自己的回憶中抽離出來,也一臉讚同的看著李老頭兒。


  李老頭好像也剛從自己的回憶中抽離出來,笑了笑,說:“嗬嗬,這都能看出來呀。”


  兩人看著這個慈祥和藹的老人。


  老人好像被兩個不懂事兒的小孩兒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來,邊踱步邊說:“唉,其實我一個糟老頭子,無兒無女,孑身一人,本以為能孤獨終老,誰知上天竟然派你們來了,這麽多年,我不曾與誰親近,你們算是幾乎唯一的人。”


  邊靜和小葵聽著老人這樣淒涼的、絕望的敘述,心裏瞬間不是滋味。


  這麽久,這麽漫長的歲月,究竟要怎麽樣的內心才能做到呢,才能堅持下來的呢。


  兩人相視一眼,走到老頭兩旁,扶著老頭的胳膊,不知道說些什麽,隻是向他表達,他們在身邊。


  “好孩子,小老頭我也活了這麽久了,實在不知道現在是幸運還是幸運。”李老頭笑著說。


  兩人看著李老頭兒又恢複了原先的嬉皮笑臉的模樣,便放下心來。


  剛才落寞的樣子實在不符合李老頭兒的氣質。


  “李老頭兒,這麽多年,既然這麽孤獨,沒想著要找個老伴互相陪伴嗎?”邊靜還是放開膽子,小心翼翼的問。


  李老頭轉過身子,看了邊靜和小葵一眼,緩緩開口,說:“嗬嗬,怎麽沒有啊,上次邊靜小丫頭看到的那張照片,就是我的老伴。”


  邊靜和小葵同時睜大雙眼,一副不解的樣子看向老頭兒。


  隻見倆老頭回過神,從剛剛的茶桌下拿出那張黑白色的照片,邊靜記得,那是那次聊老頭兒的禁忌。


  “她已經去世了十餘年了。”小老頭說。


  邊靜和小葵心中震動,便也仔細聆聽著小老頭接下來所說的話。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唯有淚千行。”李老頭兒看著照片囁嚅。


  無奈兩個小孩子耳朵太靈光,心裏一陣唏噓。


  “看的出來,小老頭兒,你對你的妻子確實是用情至深啊,她已經離開很久了嗎?”小葵小心翼翼的問。


  小老頭兒把照片遞給兩人,然後微乎其微的看看說:“嗬嗬,她已經離開許久了,不知道多少個十年了,隻是時間越長,越感覺她還在。”


  邊靜看了看照片,照片上的人雖然是黑白色,可是卻擋不住美人的風姿,美人當以玉為骨,雪為膚,芙蓉為麵,楊柳為姿。


  這,或許就是吧。


  小葵看到後也極為震驚,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兒竟然有這麽一個內外兼修的女人。


  “能講講嗎?”小葵問。


  “有何不可?”小老頭兒爽快。


  “我們沒結婚,她現在也沒去世,隻是我們現在天各一方,彼此掛念而已。”


  邊靜和小葵聽著更加震驚了。


  見兩人疑惑的樣子,小老頭開啟了斷斷續續的敘述。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故事,我們因為一次巧合,我們相愛了,可是那時候我是窮小子,她是富家女,可是我們就那麽相愛了,可以說是一見鍾情。隻不過,不同的是那時候她已經順著家庭的意願結婚了。”


  小老頭緩緩地訴說卻使得兩人的心揪了起來。


  “我們當時是發乎情,止乎禮,後來知道無緣便也沒在接近,因為我們知道,我們越是接近,陷得越是深,便也沒了往來。”


  “可是,後來,她因為一些原因,離婚了,可是我們也沒在一起。”


  小老頭兒笑的無奈,可是心裏也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她們知道,這是故事,卻也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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