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靜感到花海咖啡廳的時候,季末等的花兒都快謝了。
“你個臭丫頭,怎麽這麽晚才來?你幹嘛去了?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心上?”季末一看到邊靜就開始抱怨。
邊靜看到季末氣勢洶洶、凶神惡煞的樣子,瞥了瞥嘴,吐了吐舌頭,說:“季末你個小妖精,你說,你一聲不吭幹嘛就跑了,我就晚來一會兒你就對我大吼大叫的。”
“嗬嗬,”季末訕訕。
邊靜坐在椅子上,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的水,說:“說吧,快點速速如實招來。”
季末笑了笑,露出潔白的小米牙,笑的歡實,說:“說啥啊。”
邊靜看著她,一副了然的樣子,說:“你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幹了什麽啊。”
季末被邊靜看的心虛,喝了口水,咕咚,又喝了一口,咕咚……
邊靜抱著胳膊,說:“第十一口水了,咕咚,好了,咕咚完了,開始講吧。”
“哇,”季末睜大眼睛,說,“小靜靜女神啊,你真厲害,我喝水你都一清二楚的啊,哇塞,原來你這麽關心我啊。”
“行了,別給我瞎貧。”邊靜正聲。
季末被嚇了一跳,一臉委屈,說:“哦。”
“說吧,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邊靜不在給季末打哈哈的機會。
季末低頭,喝了一口水,緩緩開口,說道:“我一下不知道自己怎麽給你說了。”
“從頭開始說,從我不知道的事情開始說。”邊靜說。
季末說:“從我去沙漠之前開始說吧。算了,從這個故事開始說吧。”
邊靜點點頭。
“我小時候在福利院長大的,百花福利院,知道吧。在那裏我是跟其他小朋友格格不入的,隻有一個小男孩跟我玩,我們關係特別好,後來我在上快上初中的時候我們同時被收養,從此便沒了消息,可是當時我們分開前有一個算是心照不宣的約定吧,也或許是我自己這麽想的。”季末說完,帶著一抹不可知的微笑。
“嗯,這些我們都知道了,季末,可是你為什麽要去沙漠了呢?”邊靜靜靜地說。
季末看了一眼邊靜,張了張嘴,沒說什麽,便繼續接著往下說:“其實我一直都在找他,我們被收養後都改了名字,沒了地址,你知道找人就像是大海撈針,其中一度我都要放棄了。可是有一次去西北跑項目,偶然間聽到一個記者朋友說到有個人跟他很像,我就想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季末安靜的說。
“為什麽要把工作辭了呢?”邊靜問。
“嗬嗬,”季末笑笑,說,“靜靜,你知道嗎?一生中總會遇到這樣的時候,你的內心已經兵荒馬亂、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別人看來你隻是比平時沉默了一點,沒人會覺得奇怪。這種戰爭,注定是單槍匹馬。”
“所以,那時候為什麽沒跟我說?”邊靜看著季末,身子往前,期待的說,“季末,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姐妹,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你陪著我,我更希望在你遇到什麽挫折的時候,是我陪你走過去。”
季末拉著邊靜的手,說:“小靜,我知道,我也當你是我的好姐妹,隻是有時候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或許一個人消化會更好。”
“好吧,你繼續說。”邊靜反握著季末的手,想要給她一些安慰,她憑直覺季末接下來說的話會是很沉重的一番話,既然不能解決實際問題,那就給些心理上的安慰吧。
季末笑了笑,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接著說:“其實這份工作自己也不喜歡,整天在外麵跑來跑去,累啊,而且壓力也大。要去沙漠那去找一個人你以為容易呢,指不定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公司不可能因為你功勞大就會給你放不知具體時間的假期。所幸,不如辭了算了。”
嗯,邊靜想,這是季末的風格。
季末看邊靜笑了笑,衝著邊靜眨了眨眼睛,說:“我就知道你也是會同意我這樣做的。”
邊靜看著古靈精怪的季末,笑了笑。
隻聽季末接著說:“我去了沙漠,找到那個記者朋友,然後他就讓我去了一個小的石油鎮,在那我幾乎問遍了鎮上所有的人,可是幾乎沒人知道有那麽一個男孩,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他現在長什麽樣,我就是看著年齡大概差不多的一頓盲找,所以在那徘徊一個多月也沒有消息。”
“然後呢?後來你怎麽去沙漠了,弄得我們當時都以為你失蹤了?”邊靜問。
季末笑笑說:“後來不是沒找到他嗎,我又愛玩,愛冒險,所以當時一時衝動就去沙漠探險去了,然後就迷路了,手機沒信號了。”
“哎哎,後來顧樂天不是去找你了嗎?然後呢?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你們之間到底怎麽了?”邊靜迫切的問。
季末看著邊靜,眼睛亮晶晶,笑了笑,喝了口水,不說話。
邊靜要著急死了,忙說:“你別墨跡了,快點說話啊。”
季末笑了笑說:“邊靜,我大概能猜到顧樂天去找我那天你們說的話。你不是一直想撮合我們兩嗎,說實話,具體顧樂天對我是不是真喜歡我不知道,不過他來找我那天他什麽也沒說。”
“啊?不會吧?”邊靜驚訝,說道,“顧樂天怎麽這麽沒出息啊?”
“季末,你知道嗎?你不是一直在找那個小男孩嗎?”邊靜說,“你知道他是誰嗎?”
季末看著邊靜笑眯眯的眼睛,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說:“你不會說那個小男孩是顧樂天吧?”
“嗯嗯,對呀對呀,”邊靜急忙點頭,“顧樂天一直拿著你小時候的照片。”
“嗬嗬,小靜,我告訴你吧,顧樂天雖然也是在百花福利院長大的,也有我的照片,可是我得告訴你,顧樂天不是那個男孩。我知道,或許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個男孩,所以一直沒告訴我吧。不過,在那個我當時快絕望的時候,他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不管出於真情還是假意,我都很感動,也很感激。”季末笑著說,可是邊靜卻覺得笑容不是發自內心的。
邊靜真的震驚了,直勾勾的看著季末,隻聽季末又說:“小靜,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像你似的非黑即白,傻丫頭,你知道,你這樣的世界多單純,多純淨。”
邊靜不解:“小末末,你怎麽也這麽說。”
季末說:“還有誰?我猜啊,小葵吧。我就知道。”一臉的驕傲。
邊靜更加驚訝。
“季末,你休想給耍心眼,說,你怎麽知道顧樂天不是那個小男孩,還有顧樂天去了那麽多天你們都發生了什麽事情?”邊靜說。
季末笑的更歡實了,說:“他到了之後天都快亮了,我也正好到了鎮上,然後我們就碰見了,然後他什麽也沒說,我什麽也沒問。然後我們就一起去了內蒙草原。在那我們玩的可嗨了,每天騎馬,聊天,喝酒,吃肉,唱歌,跳舞,每天都很快樂。”
邊靜聽季末描述的場景甚是迷人,不禁陷進幻想中,笑眯眯,然後急切的問:“然後呢,你們咱玩的那麽好,為什麽顧樂天一人先回來了,而且回來之後好像沒去過內蒙似的,連你的名字都不提,好想你們有了仇恨似的。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季末聽了臉上的笑容漸漸凝結,後來臉上慢慢暈開了紅暈。
邊靜看到,心裏隱隱約約好像知道有什麽事情發生。
“說吧,有什麽事情,什麽事成為看著你們老死不相往來的轉折點。”邊靜說。
季末看到邊靜不依不饒的問,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邊靜威逼利誘。
季末“咳咳”兩聲,說:“也沒發生什麽。”說完,臉上的紅暈更大了,更紅了。
她怎麽能告訴邊靜那天晚上兩人唱歌,跳舞,聊天,看星星,時辰正好,氣氛正好,兩個年輕的男女敞開心扉,相互吸引,當兩唇觸碰到一起的時候,季末不知道怎麽說,隻知道那一刻突然感覺顧樂天很有魅力,很有見識,她知道那時候,她被他吸引了。
神使鬼差,或許是心裏空落落的,想找個依靠,她問:“你是他嗎?”
顧樂天知道季末說的是什麽事兒,心裏明知自己不是他,他也知道自己他,他不想騙季末,沒有說話。
季末也沒期待他就是他,可是如果他說是的話,季末就立馬獻身獻心了,可是他沒說,季末心裏有些高興,可是心裏也空落落的。
女人就是這樣吧,孤獨中一點星光就可以慰藉整個心靈,甚至把它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
“好吧,不逼你了,那你告訴我你們現在是什麽關係?”邊靜問。
季末羞赧,低頭說:“不知道。”
邊靜繼續問:“那你對他什麽感覺?”
季末笑了笑,不說話。
那天被季末拒絕之後,顧樂天自己從內蒙跑回來,然後就像是跟季末老死不相往來似的,現在問她什麽感覺,季末能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