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 成長之路_第八百四十七、入連第一夜
就在當天的晚上,何誌超召開了第一次班務會。
何誌超也太過於著急。新兵剛到,先讓他們休息,先熟悉下環境,然後再進行工作等等,這是慣常的做法。可何誌超總想把事事做的更為妥當,擔心出這樣那樣的問題,因此,他就急於著開了這樣一個班務會。
大家都是新兵,新人,會上自然免不了一番介紹。等每個人發言後,吳和平才知道每一個人的名字,來自哪,家裏有什麽人,以前幹過什麽等等。從這時起,吳和平才真正體會到“五湖四海”的意味,可沒有口頭上講的那麽簡單。
班務會按程序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每個同誌介紹完自己後,何誌超便做總結發言。從發言的沉穩性,和不緊不慢的節奏,吳和平預感到,眼前的何軍士長肯定帶過很多新兵。如果他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可能就不這樣認為了。
為了能震住新兵們,新兵班長通常在會上都會講些很有啟發且很重要的事情。何誌超也不例外。他把自己的成績誇大其辭地說了一通後,又給全班人講了兩個故事後。新兵們聽的聚精會神,估計,這兩故事已經被他說了很多次。
為什麽說不是新的。因為這個故事聽上去沒有一點露洞,邏輯非常縝密,不象是普通人拿過來就講的,除非背書才能做到這一點。
吳和平心理想,要是手機在身上就好了,可以拿手機去百度上查。如果是公開的那也就太簡單了。但是,他此時沒有手機,又不知何班長說的是真是假。懷疑歸懷疑,但吳和平沒聽說過,那就暫且相信吧!就這樣,他聽完了何班長的兩個故事。兩個故事一講完,班務會才算結束。
何班長也太會掌握時間了,他的話音剛一落下,準備媳燈號就響了。新兵們不清楚遲了的結果是什麽,可何誌超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按點上床睡覺,被查住定是一頓狠批。軍營嘛!做什麽事情都得講規矩,包括吃喝拉撒睡照樣如此。
於是,何誌超催促著,“快,快準備睡覺。”
睡覺前有一個內容必須得有,那就是洗漱。換做老兵,端盆,拿上牙具,跑到洗漱間完成洗漱,有十分鍾足夠了。但他們是新兵,新來乍到,什麽都是陌生的,樓道不熟,房間不清,見了人也總不能上去就搶,還要客氣。一來二去,時間就像水一樣不知不覺流走。等到熄燈號吹響時,還有三個人沒有洗漱完。這其中就有吳和平。不是吳和平動作慢,而是他不願去和別人搶。等以後知道了後果,他可不會這麽客氣。
“行了,行了,別洗了,趕緊睡覺。”何誌超說著,一把按滅屋內開關。
開關設在門口,就在何誌超伸手能夠的著的地方。
屋內都是上下鋪,唯有何誌超享受的是特殊待遇,單人床沒有上下鋪,睜眼就能看到天花板,轉頭也能看到房間的各個角落,因此,他的這位置明顯看著與人不同,有著特殊性。
睡就睡吧!班長喊了,誰敢不上床睡覺。可是,吳和平卻睡不著,他從小就有個習慣,睡前必定要洗漱一番,不是他非要這樣做,是董燕給逼出來的,久久便成常規。這個內容不走完,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因此,吳和平人是躺在床上了,可眼睛就是閉不上,閉上了身上也燥的很,怎麽也睡不著。
屋內已經傳出酣聲,可吳和平還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無論怎麽翻來覆去也不能產生困意。於是,他就想去洗漱間完成這項任務。
屋裏雖然不點燈,但並不黑,院內的路燈,操場上的燈光都能通過窗戶打進來,使宿舍便有了朦朧之感。
吳和平躡手躡腳下了地,找到鞋伸腳踏拉上便向門口移去。可以說,他做到了極致,一點聲音都沒有。輕輕開門便出了房間。
也就在此時,何誌超的眼睛睜開了。他發現有人出屋,坐起身,朝房間內的床鋪看去,很快便發現是吳和平的床空了。他一時還猜不到吳和平去幹什麽,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何誌超知道,他現在麵對的是新兵。新兵的思想波動很大,能不能住的下,吃的好,適應部隊環境。
現在,何誌超還不敢想接下來的訓練,因為訓練中出現的各種艱苦,讓很多新兵都產生了畏難情緒。所以在今天的班務會上他沒說,怕說早了,新兵們害怕,會有心理陰影,由此便會和生心理壓力。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得一點點來,先樹立愛軍思想,再培養軍人意誌,然後是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等等。
可現在,有一名新兵半夜起床出去了,那就意味著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做為班長,能不擔心嗎!於是,在吳和平出房間後,他也緊跟著起床,走出房間。
走廊呈現的是幽幽光線,即不明亮,但也可以分辯出方向。吳和平記得,走廊過道處,有亮光的那個房間就是洗漱間。
吳和平怕被耽擱的太久,那就得加愉速度。所以,他一出宿舍,幾乎是帶著小步快跑的速度衝進了洗漱間。
如果他的速度慢一點還好,壞就壞在他的速度太快,讓出來跟蹤的何誌超沒有看到他的後影,由此便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何誌超出現在走廊時,吳和平沒了身影,也就是說,他在這一時刻,不知去向。
何誌超不能不急啊!另一個方向就是樓門口,如果人出了這個門,那就是外邊。按說,外邊也沒什麽,出門散散風,透透空氣,有什麽不行。可時間不對,現在是就寢之後,大家都睡了,一個新兵跑出來幹什麽。
極有可能的兩個情況,逃跑當了逃兵,或者是想家了,躲在什麽地方偷著哭。這兩種情況都有可能出現,而且之前有過案例,所以他著急。可不是何誌超瞎想的,在部隊中是經常出現的。由此,他不能不急。
每一個班都想爭榮譽,當先進,特別是他這個麵臨著就要保送入軍校提幹的軍士長則會急,此時,他半點差錯都不能出,出了,說明他領導能力有問題,再有,就是他的責任心不強。無論是哪一個,對他的人生都可能是致命的錯誤。
何誌超沒有向樓道裏去,而是轉身奔向門口。
人啊!隻要一急總能犯傻事,老班長也可能犯小錯誤。之所意他如此判斷,還是因為對吳和平的先入為主。因為,在車上,何誌超就認定吳和平是一個孬兵。
咚咚咚,何誌超一路下了三樓,來到樓門口。
門口有值夜的哨兵,何誌超問他有沒有見新兵出來。
值班哨兵說沒有。何誌超重新上樓又跑回去。進屋一看,吳和平的床鋪還是空的。這下可真著急了,心裏想,人呢!去了哪裏。這麽想著,他又從屋內返出,一邊走著,一邊琢磨著要不要匯報。
不行,不會出這種事。他在給自己做解釋。
怎麽可能,那個兵是有點操蛋,可也不至於幹出傻事。再說,部隊還沒訓練呢!無非是駐地有些偏僻,也不至於吧!這時,他才想起去洗漱間看看。慌忙之下,他還真的去了。等進去一看,沒人。
這可就怪了。即沒下樓,又沒在洗漱間,難道在廁所蹲不成。隨後,他又按個打開廁所的門逐個看了一遍。也沒有,這下何誌超真的是急了。不行,得向連隊匯報,時間久了,萬一出事怎麽辦?何誌超向連部跑去。
新兵連部就在這個樓上,在頂層。新兵連長就是那個中尉副連長李新。
何誌超敲門進屋。還好李新還沒睡,坐在桌前寫新兵的訓練計劃。
“副連長,不好了,有一個新兵不見了。”何誌超有些喘。
“什麽,不見了?”李新不相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一個新兵不見了。”何誌超又重複道。
“哪一個?”李新也急了。
“就是車上那個孬兵。”何誌超覺得說名字,他可能不知道,以為用這個詞可以提醒他。
“吳和平。”李新叫出了名字。
他怎麽會叫不出名字呢!連長識兵,也就是一兩天的功夫,而且,他是在接兵之前就做了功課的。更何況,吳和平的檔案他也看過,因為在這些新兵中,吳和平是最為特殊一個。在檔案裏父母一欄填的可都是現役。
以吳和平的年紀,他父母如果是現役,按這年紀推算,他的父母親的官職應該不小。
既然有這樣的背景,一般情況下,他們怎麽會把孩子放到這地方。如果說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去哪,這才不可能。如果說地方上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那還情有可原。對於現役的,而且官職較高的軍官來說,他不會事先不打聽。既然知道兒子要去的地方是又窮又偏僻的邊境地帶,沒準哪天就能打起來,那多危險,他們能不想辦法嗎!
一般情況下,遇到這種情況,很多父母多半都會托人走關係,把兒子留在大城市或者是內地,離家不會太遠的地方。然而,吳和平的父母沒有這樣做,想必心裏有準備。
知子莫如父啊!想必他們對自己兒子有所了解,擱在這放心,覺得兒子不會出問題。也就是說,他們認為吳和平的心理素質肯定能過關。
對於這樣一個新兵,他不可能是逃兵。所以,一聽說是吳和平,李新心裏有底了。
部隊出來的子女,與老聽話的孩子比,是要調皮一些,這是因為他們見慣了軍人,平時不在意,說話很隨便,其行為舉止可能會更加沒拘束。由此便在一般人眼中被認為是孬兵,不好管理的兵。
“走,我跟你去看看。”李新起身,“我正想去查崗呢,準備查完了再睡。”
李新說著話,便與何誌超出了房間。兩人下樓,最先到的便是何誌超這個班。
推門一看,吳和平的鋪上有人。屋內所有人都在,一個不少。
李新不高興了,把目光盯在何誌超臉上,“這人不是齊的嗎?你怎麽說他不在。”
何誌超也傻了,剛才自己樓上樓下的跑,怎麽連個影都沒有,突然之間,這小子出現了,這不成心是給自己難看嗎?從這天起,何誌超算惦記上了吳和平,打心眼裏認為吳和平是他的克星。
“我去問問。”何誌超不服氣,非要上前問問不可。
李新一把將他拉住,“幾點了?你想打攪其他人睡嗎?”
是啊!如果何誌超上前把吳何平拉起,勢必會吵醒屋內的其他人。如果燈一亮,更會驚動全連的人。如果是在自己家裏這沒什麽,如果在部隊裏,大半夜的,某個房間突然亮燈,而且還驚動了所有人,那可不是小事。
既然李新不讓,何起超隻得忍了。兩個人退出了屋,在走廊上說開了話。
李新當排長時接的何誌超,後來李新當了副連長,何誌超自然而然地當了軍士長。
這可不是走什麽關係,是一級級熬出來的。兩人都很熟,自然沒什麽客氣。
李新說,“何誌超,你是個老兵,還是軍事長,帶了好幾年的兵,怎麽還犯這錯誤。”
何誌超說,“不是,不是,這小子有點怪。他前腳出門,我不放心,後腳跟的,可一眨眼,他就沒影了。”
“沒影,你就說他是逃兵?怎麽對新戰士沒有一點信任度。”李新批評道。
“不是不信任。來的路上,我就覺得這小子不對勁,所以,我多了個心眼。”何誌超不服氣。
“唉!問題就出在這,你是先入為住。如果信任了,還能出這事!”
“我,我是信任的,”何誌超還想說,被李新打住,“行了,時候不早了,抓緊睡覺,明天抽空問問,到底是怎麽會事。”
“是”何誌超覺得自己有點委曲。
李新走遠,拐過牆角,還能聽到上樓梯聲音。
何誌超並沒有立即回屋,而是站在門口猜想,他猜想吳和平是一眨眼的功夫不見的,他到底去了哪呢!
其實,吳和平哪也沒去,他就是按自己的思路去洗漱,等把自己處理完了,便朝九班宿舍往回走。要說走錯,那是不可能。樓道裏有燈,門上有牌,清清楚地寫著九班。雖說光線暗些,但看牌一點問題沒有。問題出就出在,他回九班的路上,看了一眼另一個房間,這才鬧了這一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