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軍區大院_第八百四十、隨影隨形
越軍排長當然會想,“老子不整死你就算了,饒你活命,趕緊回家吧!”
但他哪裏想得到,吳江龍就是為他來的。不為了這兩輛軍車,他窮追個什麽勁。除非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放了車上的中國軍人。說出這兩個條件,一個是放人,一個是走人,無論是越軍還是吳江龍,兩方麵誰都不會放棄,假使坐下來談,都不可能,更何況,越軍占著天時地理等各大優勢,這怎麽可能呢!
越軍把軍車開走了,而且是在吳江龍眼皮子底下,他隻能是睜睜地看著,一點阻止辦法沒有。誰叫咱人少,力量小呢!就憑著他一個人,一支槍,硬要阻住敵人軍車,根本不可能。
開句玩笑話,如果吳江龍玩過現在時的《荒野行動》這個遊戲,可能會多一招。什麽招?那就是把車胎打爆,或者把汽車打著火,讓這家夥無法啟動,就在這地死耗,直耗到越軍無可耐何為止。其實那是遊戲,實戰中做不到。一是距離夠不上,二是,車上的越軍不是吃素的,他能讓你毀他們的車嘛!除非有門迫擊炮,把車炸掉,其它的,暫時就別想了。
吳江龍不能不想,不想怎麽會有辦法救出要救的人。
軍車開走了,吳江龍也不能閑著,還是老辦法,緊追不舍。吳江龍心裏很清楚,越軍再能,他也不會跑的太遠。
天是徹底黑透了,如果不開燈,路麵基本上什麽都看不清。
車燈打在路麵上,從遠處看,這是條路,可近了卻是明一塊暗一處,誰敢走。明的是土堆,暗的則是坑,碰到哪一個都沒有好結果,而且又不知道這坑有多深,真要陷進去,那還好說,怕隻怕翻車。
事實上,這樣的路,根本就無法走。好在這司機目前這段距離把車開的還不錯,走了一段也沒停下。但是,路況如此差的情況下,即使技術再嫻熟,也不易開出去。光天化日之下汽車行走都困難,何況是夜間。
越軍司機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兵,駕齡不會超過兩年。
越南那麽窮,汽車又是個費錢的家夥,就是會開車,練車時間自然不會多,駕駛技術也不會高超。估計平時開個好道還差不多,現在的情況下,真是難為他了。所以,開了一會之後,這個小兵說什麽也不敢走了。
越軍的編製與我們差不多。汽車管理單位都是獨立的,隻在戰時需要才配給戰鬥連隊。這樣一來,司機不屬於越軍排長直接管轄,車是司機開出來的,他當然要為汽車著想,真要把車開壞了,回到汽車連隊,他也沒法交待,因此,他必須從安全處著想。
說點我所經曆的話題。我的連隊曾是一個高炮連,每年都要到河北昌黎或滄州黃化靶場打靶。由於汽車和熟練的老司機不夠用,我們就得請示由旅部派車派人。一個旅隻有一個汽車連。於是,他們派幾輛車和幾個司機過來。
司機還真不錯,都是老司機,誌願兵級別的,比我那時還是小排長的年頭多了不少。所以,在我們連,他們的待遇就不是普通連隊士兵能比的,與幹部(那時軍官都叫幹部)一個等級。喝酒時得叫上,平時好煙還得管著。否則的話,個別司機鬧點小脾氣,你都受不了。打個比方說,上級命令明天淩晨4點之前占領陣地,偏偏在這個時候,汽車出了故障,走不了,或者半路拋錨怎麽辦。你這門炮不可能推著上陣地吧!真要是誤了戰機,那可不是一個連隊所能擔當的了的。因此,就要這些老司機提前做些功課,檢查好車輛做好各項應急措施。這些是必須的。
如果事業心強的,沒問題,不用擔心。可還有些人不是那麽負責的,到時,真有可能就會出問題。有的人可能要說,本職工作怎麽也得做好吧!出問題,處理他。
但那是後話,在沒出問題之前,誰能預料到呢!誰都不想出問題,可偏偏在某個節骨眼上,問題就找你了。
我這麽一說,書友就明白了,當時的情況下,汽車司機那就是爺,管你什麽連排長什麽的,在他麵前沒用。不管出了什麽情況,你都的忍著,哄著。如果你與他發脾氣,沒準,最後吃大虧的肯定是你。他的責任是汽車出故障,而你呢!弄不好就要背個大處份,影響升職。更嚴重些的,沒準就別在軍隊幹了。從這點上看,聰明的領導,沒人與他一般見識,哄著,讓著得了唄。這隻是一個小比方,千萬別對號入座。
越軍司機說不能走了,再走就要出問題。
他這麽一說,越軍排長也不敢走了。車上還有幾個中國戰俘呢!那是在戰場上抓的,很多越軍親眼見的,估計這時早報到了最高一級,如果此時他給弄沒了,或出車禍給摔死了,他當然要負責任。從各方麵一考慮,越軍排長覺得還是先住下,等明天天亮了再走為好。
打眼四處一望,近處全是黑糊糊的,隻有遠處,有幾點亮光。亮光是模糊了一些,但足可以證明,那是有人住的地方,有人住,很可能便是村莊。
這也是剛剛天黑不久,如果夜色再深一些,估計這點亮光都沒有。
為什麽?因為這裏是山區,山區裏住著人,那必是山村。當時,越南在連年戰爭,經濟條件非常差,給山村架電線根本不可能,老百姓用不上電,照明工具自然是油燈,甚至有很多人家,連油燈都用不起,隻能是鬆明火把之類的。想一想也知道,這樣的家夥式能點多長時間。因此,天黑之後,抓緊睡覺是即經濟又實惠。誰還像現在的我們,晚上十一二點睡覺還算早的。
看到亮光,越軍排長算是有了安慰,跟那司機一商量,咱們去那吧!有人有屋子,怎麽也比露宿野外要強。於是,這個小司機提提精神,加快速度,繼續朝前駛去。
現在,越軍看不到吳江龍在哪。可吳江龍看的他們卻很清楚。
兩輛汽車的燈光太明顯了。還是那句話,吳江龍緊追不舍。但他也有些疑問。剛才發現越軍汽車慢了下來,甚至停下。可現在,為什麽突然又加快速度呢!難道是前麵的路好走了不成。
細細一想,又覺的不對。這條路他是知道的,自己就這麽從南到北走過來的,又沒人修,怎麽會好走呢!隨即,他也把目光放遠一些,由此也看到了遠處的亮光。
瞬時間,吳江龍豁然開朗。他明白了,越軍是在朝亮光而去。不言自明,越軍是在找村莊。隨即,吳江龍也有了想法,暗自忖道,你們去哪,老子就去那。於是,吳江龍也撒開腳步朝那個方向跑去。
吳江龍靠的是兩條腿走路,夜間行進雖說難行一些,但不會有汽車那個危險,即使是摔倒了,爬起來就是,隻要不是掉在山澗裏問題就不大。
這一路上,吳江龍身上多處被灌木劃破,手也有幾處被石頭割破了口子。這些,他都不在乎,在乎的是別把汽車跟丟。還好,目前身體還無大礙,無重傷。吳江龍心裏暗自高興,擔心著,千萬別讓手腳受傷。無論是那一方麵出了問題,都會影響接下來的任務。他要救人,也就避免不了戰鬥、行軍,甚至情況會更複雜,因此,沒有好身體怎麽能行。
越軍汽車在公路上晃晃悠悠地行進,不久便接近了那個亮著燈光的村莊。汽車走大路,吳江龍走小路,因此,他們兩方麵到達村莊的時間沒有多大時間差。也就是說,越軍前腳到,吳江龍隨後跟上。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山村。村子雖小,但房屋還是有的,破是破了點,但總算能稱的上是房子。樹杆紮成的屋牆,木頭搭的地板,樹葉鋪就的房頂,組合在一起就能遮風擋雨。那種條件下,有這樣的安身之所也就不錯了。想要住好房子,那還得去大一點的村鎮。
村莊沒有外圍遮避物,一條簡易道路直貫村**。
越軍汽車沿著這條路駛進村子,在一個較為寬闊的廣場停下來。聽到汽車引擎聲,已經有不少村民從屋內出來,那些已經黑了的屋子重新亮了起來。
越軍排長和其他幾名越軍跳下車。
他們是準備朝著一直亮著的燈走來的,本想喊一喊人,讓村裏人有個準備。然而汽車的轟鳴聲已經吵醒了村民,所以,那些睡著的,還有沒睡著的村民都站在自家門前看熱鬧。
越軍排長站在汽車前,大聲喊:“村長呢!哪個是村長?”
到了一個地方先找組織,這是常規。村長是越南政府確定的,他當然會為政府辦事,所以找這樣的人沒錯。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一處房前回答,“我就是。”
越軍排長看那村長站在木樁支撐的地板上麵回答。居高臨下的資勢讓他有些不太高興。隨即又說,“你下來,有事交給你辦。”
那個村長這才從上麵走下。
也不是這村長擺架子,或者不懂規矩,隻是因為他對眼前這些越軍來曆弄不清楚,疑惑他們是敵是我。越軍的服裝他是看清了,但真正的身份他還沒弄清。看著人家全副武裝,他一個草民哪有膽子上前去問,所以站在人堆裏跟著一起看熱鬧。
“找幾間空屋子。”越軍排長對走過來的村長說。
村長遲疑了一下,“我們沒有空屋子,有,也是裝柴的柴房。
“媽的,”越軍排長火了,“沒空屋子,老子就睡你屋,想讓老子睡外麵嗎?”
“我家裏還有人。”村長不太樂意。
顯然,這村長不積極。這也難怪,他們整天都處在兵荒馬亂之中,相信什麽人呢!即使越軍是自己人,他們還是加著小心,防範著呢!特別是那些從柬埔寨撤回的那些越軍,搶奪老百姓東西的習慣還沒有改,他們遇到過幾次,所以對所有越軍都防著呢!根本沒敢當子弟兵對待。
“有人,那就搬走。”越軍排長不耐煩,“快點。”
村長不太痛快,但還是無可奈何地去騰屋子。
村長那裏去騰屋子,越軍排長這裏開始忙乎。他讓幾個越軍把車上的中國軍人押下來,用繩子串成串,朝著村長家的房子走去。
可別以為這五名被俘的中國軍人跟著住房子,哪有那待遇。隻見他們五人被趕到房子跟前後,直接被喲喝著,逼進房子下的麵黑暗低層中。
這五個中國被俘軍人,是被抬著上的軍車。這會,他們終於能走了,也許是他們是戰鬥的過程疲勞至極,累趴下了,經過這麽一段時間車上休息,終於有了點體力。傷自然是有,越軍哪還管這些,不走就打,實在走不了就拖,總之,把他們五個人塞進了下麵。
通常情況下,這下麵也放不了什麽東西。越南雨水多,終年都是如此,所以,他們必須把房子支起來,離地一米多高,利用這部分空間減少濕度。這樣看來,下麵便是泥淖。這還不算,還有一兩頭豬拴在下麵。被豬蹂躪過的溫地會是什麽樣子,凡是看過豬圈的人都清楚。
而此時,五個中國被俘軍人就要暫住在這樣的環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