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軍區大院_第八百三十、演習結束後
第一輛坦克已經暴露在淺淺的山穀外,很快,眾多坦克在夜色掩映下,出現在荒原上時,就像一隻隻甲殼蟲在向前緩緩移動。這是在遠處看,如果臨近,你會被沙土掩埋,會被呼出的煙霧所覆蓋,或被隆隆的馬達聲所吞沒。
這是傍晚時分。
一片沙棘林的空隙處,搭著為數不多的帳篷,數量不多,然而它與某些營地上的帳篷卻有很大不同,四周天線密實,警戒的哨兵很多,但出入的人員卻很少,因此很難聽到居住某連某排營地時的那種嘈雜。由此判斷,這必是紅軍的重要防區,或者說是首腦機關。
帳蓬外的靜謐與帳蓬內的忙碌形成了鮮明對比。屋內擺著為數不多的電腦,電話機卻是成排。每件設備前都有一名戰士在緊張的工作,或在呼叫或在收聽。
在另一所帳蓬內,夢得利和幾名官站在沙盤旁聽著作戰人員對戰事的分析,不時地將小紅旗向前移動,也就是說,每動一次,他都根據電台那邊傳來的信息確定紅旗應該擺放的位置。
從沙盤上的布局看,藍旗越來越少,紅旗在不斷增加。隨著每一次插旗和拔旗,代表著紅軍又向前占領了一個地區,證明紅軍因此再一次取得了勝利。
夢得利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的是愜意的微笑。
眼看著為數不多的藍旗就要被拔盡,換上的全是紅一色的旗幟。隻要拿下最後這幾個藍旗,也就證明這場演習的結束,紅軍取得了完勝,而藍軍是徹底的失敗。
夢得利心中暗想,如果藍軍不做掙紮,不由導演部重新部署,這場演習早已經結束了,何必又多浪費這幾個小時。
夢得利看了下表,對一旁的參謀說,“走,去吃飯。”
其實晚飯時間早過,參謀已經催促了幾次,隻因夢得利沉浸在即將勝利的喜悅中,同時,他也在擔心藍軍有什麽新招,會讓他的部隊受損,因此堅持推遲。直到心裏盤算好後,確定藍軍已被徹底殲滅,不會死灰複燃,這才開始變的輕鬆,想到了晚飯。
夢得利在一幫人員的簇擁下走出帳篷,這時,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隆隆馬達聲響。
“什麽聲音?”
由於紅軍指揮部設在低窪處,根本看不到高處外麵的情形。雖然在來路上到處設有哨兵,但哨兵還沒弄明白情況時,便被遠處席卷而來的風暴所吞沒。幾乎打電話匯報的時機都沒有,更別說跑回來報告了。
這是一場快速出擊,快速合圍,突然發起的偷襲行動。
其實,在指揮部的外圍也駐守著幾輛坦克,但他們還沒來及得急進行阻擊,便被急遽而來的藍軍所吞沒,一輛接著一輛被繳械。
坦克兵如此,對步兵那更是小菜一碟了。
紅軍的作戰部隊都在前方,留下的防守部戰鬥力又該如何,即使他們是特種兵,麵對滾滾而來的鐵流也隻能是驚歎和退卻,沒有重武器,根本就無法阻擋。
因此,當夢得利還沉浸在即將到手的勝利時,吳江龍帶著兩個連的突擊行動已經斬殺紅軍留守部隊過半。當他走出帳篷聽到坦克馬達聲時,聲音來自四麵八方,因此,他開始感受到了萬馬齊鳴的震撼,也就是說,他的指揮所被包圍。
“這是怎麽回事?”夢得利還是不明白,因此大聲喊。
這時,他看到,在高地處的守備部隊正從高處向下潰敗,也有人開槍阻擊,但無濟於事,從他們向下撤退的形態上就能看出他們的恐懼如何。
很快,在外麵防守的部隊退到了夢得利身旁,帳蓬前後的紅軍戰士也快速集結到夢得利的指揮所,這些戰士都想拚著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師長的安全。
這個時候,他們甚至忘了這是一場演習,錯誤地認為這是一場敵人的殺戮。
而此時,夢得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還沒看到前來進攻的是什麽人,隻是看到了退下來的戰士們的驚慌。因此,他也被感染到了恐懼,不知道該采取什麽樣的措施來應付。
就在這時,高地上出現了更加震耳的轟鳴聲。隨後,一輛輛坦克出現在眼前,這些坦克並沒有順坡而下,而是一字排開,在高地上昂首。
由於聲音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不容夢得利不去看。這一看,他的心徹底涼了。為什麽?因為在窪地的周圍全是坦克,明顯是他們被鐵桶似地圍住,哪裏還有突圍的可能。
這時,一連坦克上傳來喊話,是通過擴音器傳出的。
“紅軍弟兄們,你們被包圍了,馬上繳槍投降。”
“你們是誰?”紅軍隊伍中一名參謀喊。
“我們是藍軍。”
“藍軍?”不僅這名參謀有疑問,連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疑問,包括夢利利。
這時,吳江龍從一連坦克上下來,帶著副營長、連排長若幹人等下了高坡,來到夢利跟前。
“夢師長,對不起了。”吳江龍一點不客氣,說完話後一擺手,後麵的戰士快速靠上前,解去了紅軍人員的武裝。
“你們這是幹什麽?”
看到下來的藍軍士兵開始收繳紅軍的武器,夢得利不明所以地問。
“根據作戰條例,他們在打掃場。”吳江龍解釋道。
“太過份了。”夢得利明顯不服。
吳江龍也不多說,轉向一名戰士,“帶夢師長去休息。”
很快,紅軍的被俘人員被帶走,吳江龍走進紅軍指揮所。
此時,紅軍的指揮部已經完全由吳江龍控製,他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吳江龍開始向導演部通報。
“藍軍已經占領紅軍指揮所,夢得利師長以下12名軍官被我們抓獲,繳獲武器。。。。。。”
導演部內,包括將軍在內,所有人都屏住呼息在靜聽。
藍軍通報完,一名軍官問,“將軍,演習是否停止。”
“結束吧!”
將軍歎了口氣,什麽也不說,轉頭走出導演部。
將軍雖然在心裏為吳江龍的勝利高興,但同時,他也意識到了目前我軍建設的不足,一個師被一個營戰敗,這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曆史上以少勝多的案例還真不少,一點不意外。一是戰法,二是兵器,重要的還要看國力。
這次演習,紅藍軍的唯一區別就是裝備不同,藍軍的裝備要優與紅軍,現代化的成份要多一些,但在人數上要遠遠少於紅軍。這就是拿外軍的模式在與我軍的現行發展狀況進行一次實兵演練。演練中還沒有電子對抗內容,如果加上,估計紅軍會更慘一些。戰爭,通信可是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
有人可能不信,一個營能打敗一個師,簡直是天方夜談。如果不信,那就看看今天的朱日和,藍軍戰勝紅軍的機率幾乎是在99%以上,所有的演習,都是藍軍以少勝多。
我們在前麵曾經介紹過,為什麽許多部隊都把“朱日和”作為一個上升的台階,檢驗戰鬥力的試金石。就是因為他們被幾近於世界上先進國家軍隊的實力水平的藍軍旅給打怕了。這些可都是藍軍以少勝多的戰例。
所以,通過這次演習,暴露出我軍作戰中存在的諸多問題。基本達到了將軍的初衷想法。因此領導們幾近於口徑一致,軍改勢在必行。
這裏是九月份一個霧氣黎明時分,夜裏那凝結在一起的冷空氣,在溫暖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一層層薄霧,漂浮在空中,由上而下地移向地麵,融入進地表層,把那裏的樹枝樹葉吹打的濕露露的,像剛剛出水的淋浴美人,渾身上下都透著晶瑩,那是在經過光線折射的結果。
因為水氣的原因,朱日和整個營區周圍的白楊樹都能聞到清新木香和殘存的火藥味。
過了一會,太陽光線透過樹林縫隙打在一個男人的臉上。
吳江龍向這裏跑來。
突然間,邊雨欣從迎麵道路上閃出,與吳江龍相向而行。兩個人發現彼此後都停了下來。吳江龍問:
“你怎麽沒走?”
“我的采訪還沒有完。”
“哦”吳江龍沒有了下音。
邊雨欣問,“你起的這麽早?”
“習慣了。”吳江龍似乎還沒有結束跑步的意思,隨後說,“一起跑吧!”
隨後,兩個人繼續朝著遠離營區的方向跑去。
邊雨欣一邊跑步,一邊問,“你是不是就留下了。”
“上級準備擴建朱日和基地,把我們營擴建成藍軍旅,我暫時還不能走。”
“這麽說,你要高升了。”
“怎麽會,我是營職,不可能連跳幾級。這不符合規定。”
“規矩是人定的。在**的年代,我們就應該不拘一格將人材。”邊雨欣說。
“哎!我說,”吳江龍停下,“你是在采訪,還是在發表什麽言論。你可要知道,你的身份是不適合說這些話的。”
邊雨欣笑著說,“你別忘了,我是記者,是無冕之王,什麽問題我們不能說呢!”
“好,好,你是王。”吳江龍接著說,“請問,演習已經結束了,部隊已經撤回,你怎麽還不走?”
“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還要留些時日。”
“留些時日,這裏就剩下我們坦克營了,你還留在這幹什麽?”吳江龍有些急了。
邊雨欣不慌不忙地說,“我們台長給了我新任務,你們部隊不是說要進行軍事改革嘛!我們要進行跟蹤報道。”
“跟蹤報道,你到內地部隊去,我們就是一個營,你在我們這能報道什麽?”吳江龍顯然是不同意邊雨欣留在這。
“一個營能打敗一個師,難道這不是一個新課題嗎?”
吳江龍無語,因為邊欣說的是事實。
“好,好,你願意留就留,我可沒時間陪你。”說完,邁開大步向前跑了。
“哎,你怎麽這樣。”
吳江龍突然起步,給邊雨欣一個措手不及,當她再想與吳江龍並肩而行時,這根本不可能,吳江龍已經落下她一長段距離,除非她加快速度猛追,能否追上,這還要看吳江龍給不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