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軍區大院_第八百二十五、委以重任
軍人,總與剛毅連在一起,率真的想說就說,想做就做,把全身上下裏裏外外表現的都那麽透明,隱藏不了個人思想和感情,怎麽想的,也就怎麽做了。
看看我們眼前的吳江龍同誌,怎麽就不能對邊雨欣同誌溫柔一些。你有家室,不能搞婚外戀,但也不至於拒人於千裏之外,還要講點方法,何況她是你出生入死的戰友。愛一個人,那是她的權力,即使她愛錯了對象,但也不能成為讓她受傷害的理由。
愛一個人時,心裏全時他的雕像,偉大到一個毛孔都能噴發出愛的香甜。一顰一笑都如情詩般的華麗動聽,即使是沒有音符的愛,也能在心中產生揮散不去的旋律,讓你失眠,失神,短暫地失去理智——
愛一個人好難——邊雨欣在心裏發出這樣的感歎。
看著吳江龍背影消失的方向,邊雨欣一直木木地站著,連動都沒動。她的情感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衝擊。
看來,邊雨欣將會是一夜無眠。
一座超大的軍用帳篷窗口,透出了一道道強烈的光束,劃破漆黑的暗夜直射遠方,直至被吞食的無影無蹤。
帳篷外,是密密的崗哨,有潛伏哨,有流動哨,周邊還站著幾個明哨。不等靠近,就能感受到帳蓬內帶來的巨大壓力。
不就是一個演習嘛!至於搞的這樣神密。
沒錯,演習也得這樣搞,因它是一個準戰場,不管規模大小,敵情觀念必須時刻保持。否則,就有被敵人偷襲的可能。
帳蓬內,眾多軍人圍在沙盤周邊,聽著那名佩戴少將軍銜的軍人在說話。
少將手裏拿著指揮捧,不是電子的,是一根特製的木棍。木棍隨著將軍的說話聲,在充滿紅藍小旗的沙盤中來回移動,不停地調整位置。
屋裏的氣氛凍結般地凝固住,隻有一個聲音在回旋,帶著沙啞,不高不低,充滿磁力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紅、藍兩軍不是敵人,確是對手,不設定預案,要有突發性,要表現出戰爭的全部特點,拿出參演部隊的看家本事,誰打勝了,誰就是勝利者-——”將軍在給這次演習劃定了標準。
明顯看的出,這是一場戰前會議。與以往不同的是,這裏不是會議室,沒有牆上的地圖,也沒有那種虛榮的“我勝敵敗”的即定目標,也沒有眾星捧月般的宏闊場麵,多了我們在電影中常看到的美軍那種指揮樣式——精簡、通暢、效率。
參加這次會議的,均是參加這次演習的代表軍區各大軍種的重要人物,均是大校級以上級別的軍官。
吳江龍中校級,在這群人中顯的低了些,年輕的臉龐與這些人比起來,則更顯的稍稍的稚嫩。有的人認識他,知道是軍區裏作戰參謀,有的不認識,則把他看成是領導身邊“打雜”的一些小參謀幹事。甚至有人正眼都不瞧,全部精力在將軍身上轉悠。
級別低,當然沒有資格靠前,因為最前排的位置沒他的。別人是這樣認為,但在將軍心裏確有吳江龍的分量。吳江龍 屬於導演部的人,自然知道這次演習要怎麽搞。不管怎麽進行,都的聽將軍的,將軍說怎麽搞,就怎麽搞。
雖然吳江龍提出了幾條建議,將軍沒表態,他也就認為是沒有通過。沒想到,將軍在沙盤前說出的一番話,正是他提出過的。
吳江龍心裏這個“噗通”勁,隨著將軍的說話聲,一直在忐忑著。他的視線被前麵一位高個子軍人擋著,看不見指揮棒指在什麽位置,但從將軍的話語中,他也能分析出指揮捧的大致走向和落下的點。吳江龍早已將沙盤裝在腦子裏,消化的差不多了,隻要不是太小的溝溝叉叉,基本都逃不出他的拙眼。
突然,將軍說道,“這次的藍軍扮演者就由朱日和坦克營擔任,由軍區作戰參謀吳江龍為指揮長,紅軍不變。”
聽到這,吳江龍不由的心裏打了一個激淩,“怎麽會是我-——”
吳江龍雖然設計過這次演習的藍圖,但並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主角。參謀參謀,無非是在首長身邊,多出些主意,多想些辦法,跑跑退,幹些領導想幹,又不能親為的事情,盡量爭取為領導決策提供些有價值的建議和要求。
突然之間,他由一個參謀變成了戰場上眾人矚目的“敵人”。
說是藍軍,但把藍軍當成敵人,紅軍當成自己人的敵情觀念一至都沒變過,無論是在場的人員,還是那些等著看一場好戲的一些軍人們,哪曾想過這樣的演習方式。
比如“我勝,敵敗”,這是千古不變的訓練法則,哪有讓敵人勝,自己人敗的結果,這不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己人誌氣”,真要是紅軍敗了,怎麽去教育部隊,臉麵何在,還不讓領導們吃了自己。這是任何一個參加演習的紅軍部隊都要考慮的問題。
這次擔任紅軍的,是某軍一個師,以一個師來對抗一個營,那有什麽難,不用對抗,就是用人壓,也能把你一個營給壓死。你有坦克,有什麽了不起,老子也有,而且還有反坦克武器。
藍軍的優勢在於地形條件熟,機動能力強,而且有地麵炮火和空中支援。這是藍軍營一個突出優勢。對於藍軍的所有配置,基本都是摸仿外軍,至於哪一國,這裏就不說了,當然是世界上最強的。
雖說,那個年代我們也有這樣的編製,但如何做到立體攻防,三軍配合,這樣的演習還真沒搞過。要說沒搞過,有點不對,但有空軍的出現,或地麵炮火支援,那也是導演部的安排,指揮權從沒交給過一線,所以,這樣的配合針對性不強,反擊速度也不夠快,還不能完全適應現代化條件下的戰爭需要。
這一次就按這摸式來,目的,就是想要檢驗一下我軍的戰鬥力如何。
對於藍軍的部署,紅軍仍然是不以為然,大言不漸,他們還念念不忘人數的超級,況且,我軍的摩步化、機械化程度已經有了大幅提高,而且,這個師,在全軍來講,那也是優中選優了。
所以,紅軍還真沒把這個藍軍放在眼裏。一個持續在大沙漠上駐守多年,幾乎於外界沒多少聯係,長期看守靶場的坦克營有什麽了不起。
說到坦克營,我們先了解下中國當時的坦克.
當時我軍裝備的主戰坦克為59式、69式兩種。這兩種坦克怎麽來的,基本都是摸仿蘇式,細節我們不講。59式坦克全軍比較普及,69式的則少一些,多存在於甲種部隊。那時候的中國軍隊還分甲級師和乙級師。也就是通常老百姓常講的什麽什麽的王牌部隊。
69式要比59式先進一個代次,59式有被淘汰的可能,所以在這裏不講,剩下的69式算是我們最先進的了。可它與蘇式T72、日本90式、德國犳式相比,又差了一個代次。69式坦克,100毫米滑膛炮、激光測距、以人工操縱為主的簡易火控係統以及主動紅外夜視瞄裝置等。
在那個年代,有這樣的裝配非常不錯了。紅軍即是這樣裝備。藍軍坦克營也是如此,所以,紅軍自然不會把藍軍放在眼裏。
紅軍棋差一招,沒有想到藍軍的身份。既然藍軍扮演的是假想敵,當然是強敵,不然怎麽能練兵。要扮強敵,那就的學世界上最強的,也是最先進的。
誰啊!老美自然不說,離我們太遠,防的也緊,有很多東西學不來,不屬於一個係統,要學,當然是蘇軍。
當時,蘇軍最先進的坦克是T72,在世界上也是屬於前一二名。
對,要學就學它。可我們沒有T72啊!當時我們與蘇聯的關係又不好,就是再好,人家也不會把這坦克賣給咱們,讓咱們來研究。誰家有好東西不藏著掖著,留著當殺手鐧,這就是讓人服你的資本。
沒關係,沒有T72這真家夥,我們做個仿製品還不行。無論是過去於是現在,隻要研究研出了新玩意,除非你別麵世,隻要麵世了就不難搞到。我們與蘇聯關係不好,但有與他好的,有與他好的,自然也有我們的好夥伴,於是,我們借別人之手,搞到T72這個真家夥,隨後,我們把四處淘來的T72拆開,來個逆向研究,很快便搞了85坦克。
這可是剛研發,還沒投向市場的中式“T72”,不僅具備了它的先進功能,甚至有很多方麵已經超越。後來搞出的85III型,或叫88C、96式坦克,在當時都是 三代坦克,在世界上也是最先進的坦克之一了。
隨即,這新研發的85坦克就給了藍軍。這一下,從裝備上紅藍兩軍拉開了距離。這些情況紅軍並不知曉。他所知道的,隻是聽說一個作戰參謀來擔任藍軍主帥。
於是紅軍主將笑了。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他也了解過吳江龍的背景,這人有能力,有見識,但那時他是與越軍的山地作戰,遊擊隊式的,而且又是過去時,所以在心裏沒把吳江龍當回事。因此也不認為吳江龍真正帶一線大部隊打過大仗,在心裏對吳江龍的領導能力也大大地打了一個折扣,實在話講,那就是瞧不起看不上——既然沒當過軍事主官,怎麽會帶兵打仗。戰場,可不是地圖,在上麵的作業標的再好,那也不過是紙上談兵。因此,從這時起,他就認為紅方有了必勝把握。
讓吳江龍去扮演藍軍主將,這屬於臨陣換將,實出意外。更何況,吳江龍是個外行,完全是屬於將不知兵,兵不知將那種。
在將軍與吳江龍接下來的談話中,他很快便明了一個道理。領導就是領導,不是讓你去衝鋒陷陣,需要的是你的思想,你的思考能力,你的作戰樣式,你的智慧,有這些足夠了。
我們知道二戰時期的德軍“非洲之狐”的隆美爾,帶著德軍坦克部隊把英軍打的落花流水。難道說他就會開坦克嗎?當然不是,主將能不能打勝仗,關健是要看他怎麽帶領部隊,有沒有先進的軍事作戰思想。如果有,那就足夠了。
吳江龍明白這個理後,也意識到了身上的擔子之重。用領導的話說,“主意是你出的,能不能行,當然就由你來親自去檢驗。”
這好比是自己挖了一個陷阱,能不能困住敵人,你先跳下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