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回家的路_第八百零九、突如其來
木船擊起水中浪花嘩嘩作響,此時的歸向是中國。
按說,這個方向,船上所有人都想往了已久,就盼著這一天了,可偏偏總是出差錯,逼的他們整天是東躲西藏,向北回家的路變成了去摘北鬥星那麽難。不過,此時他們的心情還是比較好,但與出來時比較,卻很複雜。經曆了這麽多事,不可能不複雜。
從國內出發時,電視小組的人,個個是意起風發,大有幹一番事業的想法。
“孩兒辭父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間處處是青山。”大有一番為了祖國,為了人民舍生取義之氣概。
如今,任務已完成,就等著向祖國交一份合格的答卷了,內心的確是無比自豪。然而,他們這些人當中卻少了一人,而且是最最重要的一人。正是這個原因,他們的心情又比較深沉重。
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又歸落進河底,沒人說話,更不可能有說笑,現在就是有笙歌美酒,他們也高興不起來。
船朝著北方行駛,而這些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回頭望向水流方向,他們知道,用不了多久,船就回駛出清邁,也就是說,船會駛出泰國。
吳江龍是在泰國出的事,一旦走遠了,也就意味著在場的所有人都得與吳江龍告別,這是生死別離,他們能舍得下嗎!
正在眾人沉浸在悲痛之時,突然響起馬達轟鳴聲,從河的下端有一隻快艇朝木船駛來。
看到快艇,眾人心中立時繃緊,很快便意識到危險又要來了。
電視小組自進入柬起,所有人的心一直都是提著的,用文縐縐點的話說,那就是忐忑。隻要不是柬埔寨革命軍的人,一般都要加些小心。
現在到了湄公河,柬軍就別提了,隻要不是他們出現,那一定是別國軍隊,因此,小船上的每一個人見到這快艇能不害怕嘛!
害怕也沒用,危險來了。
《湄公河慘案》我們都知道,現在社會如此文明之下都會發生那樣的事,而在那個年代那就更習以為常了。
即使不是越人使壞,還有強盜啊!沒有一個好東西。
而此時,船上唯一具備反抗勇力的就是洪誌和徐昕。他們倆手裏有槍,但對於開過來的汽艇上麵的那架12.7高射擊槍而言,手槍連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如果開打,那就等於用木棍捅老虎屁股,豈不是找死。
還是徐昕反應快,“老洪,把槍收起來”然後又轉向童勇男,童組長,趕緊把錄像帶隱藏起來。”
錄像帶太重要了,重要的高過船上所有人的生命,就是命不要了,也不能讓錄像帶有一點閃失。徐昕的意思,萬一危險來臨,麵對強大的敵人,他們不能發生正麵衝突,否則,一點存活的餘地都沒有,不僅錄像帶保不住,連人的命都跟著一起玩完。
可這麽小的船怎麽隱藏。那時的錄像資料可與現在不同,一個小U盤就什麽都解決了,那是十幾個盒子,摞在一塊不算少,就算每人身上放一盒,那也太招人眼。怎麽辦?
“放水裏”,徐昕看出了困難,提醒道。
好在他們出來之前,對錄像帶進行過處理,也就是說,進行了有效防水措施。不那樣處理不行,長徒跋涉不可能不遇到水,即使不泡在水裏,但在陰雨綿綿的雨季被淋也是常事,沒有防水措施自然不行。這會,防水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童勇男趕緊讓董小朋動手:“小朋,把帶子放水裏。”
完成拍攝任務後,董小朋這個攝影師也輕鬆了,所有的機器都留在了曼穀的賓館裏,隻有錄像帶這個成果他不能丟,一直是行不離身,由他自己保管,交給任何人都不放心,那可是命啊!
董小朋看看船,又看看水,真有些難,如果放水裏,萬一被水衝走怎麽辦,他沒有立即執行,一時猶豫著。
對麵的快艇速度很快,從一個小點逐漸變大,甚至能看見了艇身。
洪誌急了道
“衝走了咋辦?”,他的想法與董小朋一樣,其時船上的人也都是這麽想的。唯獨出主意的徐昕事先已經考慮到了辦法。隻見他揮刀從船上割下攬繩,遞給洪誌:
“用這個捆住,捆結實了。”
洪誌明白了徐昕想法,伸手向董小朋:“給我。”
幹這樣的活,董小朋自然是外行,而且也會笨手笨腳,一定會誤事。可他又舍不得給洪誌,擔心著什麽。
“快點,來不及了。”
童勇男也覺得董小朋動作遲緩,一旁催促,“快給洪指導。”
董小朋這才把包交給洪誌,但還在慢騰騰的。洪誌伸手,幾乎是一把奪過來。然後用纜繩捆住,又拴在船上一個不起眼的釘子上,這才把包緩緩放入水中。然後又用爛網把上麵蓋住,如果不是非常仔細的話,很難看出這裏還有秘密。
洪誌剛剛把東西隱藏好,對麵的小艇就到了。
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不等小艇靠近,這裏的人已經看到了旗子和上麵士兵的軍裝。他們太眼熟了,不是柬,也不是泰偏偏是越軍。
艇上的機槍早就瞄準著,而且上麵的軍人槍口也朝向這裏,一個越軍開始向他們喊話,嘰哩哇啦地。
“停船,停船。”
小船自然是不動了,快艇也沒有立馬靠近,而是圍著小船在轉。擊起的浪頭把小船鼓的搖搖晃晃。
小艇終於停下來,一隻錨從快艇上扔過來,搭在小船上,硬生生地把船拖了過去,也可以說是艇身迎了過來。
等兩船貼上後,從上麵跳下兩個越軍到了木船上,端著槍逼向眾人。
“你們,是幹什麽的?”
越軍沒有看出電視小組的人,這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電視小組的人自己還沒意識到,他們早已經是脫胎換骨了,容貌大變。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東南亞之行,皮膚早就換了顏色,與當地人沒什麽區別,唯一區別的就是身材沒什麽大變化,而身上的衣服經過這段時間折騰,早就沒了本色,除了泥巴就是汙垢,中國人的痕跡完全被掩飾掉了,難怪一時間越軍沒看出來。
千萬別說話,一說話準完。
李小東也是夠聰明,也可能是他在湄公河這一帶住的時間長了,這樣的事經常碰到,所以他一點不驚慌,而且還能與越軍對話。
他趕緊迎向越軍說,“我們要過江,去那邊山裏。”
他說的沒錯,村民們常常就這樣結群去對麵大山中。由於地界太近了,這裏的村民根本就沒什麽國界意識,來往的也很頻繁,無論是官方還是百姓,他們都非常認可。
越軍沒有搭理他,開始在船上搜索。
好在槍與暴露的東西該隱藏的都隱藏了,沒什麽可懷疑的。越軍搜索半天也沒找出什麽把柄,最後把目光盯在了邊雨欣身上,上下打量著。
邊雨欣渾身上下都是男人打扮,而且是汙漬斑斑,隻要她不說話,還真看不出是女孩。但越軍總覺他她與眾不同,所以盯著她看。
李小東趕緊上前,“這是我小兒子,是啞巴,不會說話。”
越軍撩了一眼李小東,又看了看邊雨欣,“太可惜了。”
多虧邊雨欣不是長頭發,否則,說什麽都沒用,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不知越軍說的是什麽可惜,是因為他是啞吧還是什麽?
其實,越軍懷疑邊雨欣是女的,聽李小東這樣說,又可惜她不是女的。否則,越軍準會把她帶走。
兩個越軍返回快艇,按說,這時他們會解開上麵的繩索。但越軍沒這樣做,快艇一開,木船也跟著拖動,隨著快艇朝前駛去。
李小東急了,高喊:“大軍,請放開我們,我們還有事。”
汽艇上的越軍沒人理,拖著木船向前劈波斬浪。
湄公河畢竟是河,再寬也寬不到哪去,從河這邊一眼就能看到河那邊,如果加上放大鏡,河對岸就能看的再清楚不過。因此,快艇上的越軍,無論是東岸,還是西岸上的人,隻要定眼向這裏瞧,自然是分辯的清清楚楚。
快艇拖著木船向前行駛。
電視小組這些人沒人知道他們要朝哪裏去!但有一點很明確,如果被越軍帶走,不管身份暴露不暴露,其結果都會很慘。船上這麽多男人,被越軍抓走當民伕也有可能,這樣一來,他們回國的願望會徹底落空。如此一來,電視小組的使命也算是被大風刮走了,而越軍卻在無意中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現在,唯一能做夠進行反抗的隻有洪誌和徐昕。
兩人一碰頭,覺得現在情況之下,隻能和越軍拚了,不拚是死,拚也是死,不如賭上一把,沒準還能有取勝的把握。
在越軍過來檢查時,洪誌也看到了艇上的越軍人數。在有兩名越軍過來檢查時,艇上還有三名越軍,一名是機炮手,一名是掌舵船員,還有一名是持槍瞭望的越軍,總共是五個人。
沒有看到艙裏有沒有其它越軍。從現在的情形看,裏麵估計不會有,如果有,在此情形之下沒有不出來的道理,除非是越軍故意有埋伏。
既然越軍把木船上的人都認可了是當地老百姓,那他們還埋伏個什麽勁,由此斷定,此時艇上的越軍也就這麽多了。
兩人一分析,便有了硬奪快艇的想法,怎麽奪,當然是現在,絕不能等著越軍把他們帶到營地,那時,再想逃出來可就難了。
好在越軍過來檢查時,洪誌和徐昕都把槍隱藏在木船的船板下,這時拿出來也不算難。
於是,兩個人掀開木板,抽出裏麵的手槍,操槍在手,便朝快艇上的越軍開槍。
快艇是用繩子拖著小船,能有多長,手槍射擊完全可以百發百中,除非是你的槍法不準,讓子彈溜了號。
徐昕和洪誌兩人做了分工,一東一西對付艇上的越軍。
隨著兩聲槍響,兩名越軍立時倒下。另有一個越軍見大勢不好,沒想到木船上的人敢朝他們開槍。
突發事件一起,把他也鬧懵了,隨即便暈頭轉向地快速跑向高射機槍,抓起槍拖就準備射擊。
12.7高射機槍與普通的機槍不同,分量很重,由於他的彈頭大,槍管粗,槍一響,後座力是非常地大,而且,槍機也很重,不是大快頭很難拉的動。
如果哪位不信,有機會可以去試試,我可以保證地說,如果不是訓練有素,趴著姿勢,一個人很難拉動。
隻見這位越軍跑過去,一下沒拉動,因此機槍便沒響,如果這時槍響了,小小木船非得給打漏不可,更別說上麵的人。
洪誌一看急了,知道後果是什麽樣子,隨即他和徐昕一起朝那個越軍開火。
“叭叭”兩隻手槍一左一右夾擊,立時便把那越軍打趴下,也不知打中沒打中,反正那越軍隱在鐵板後不敢出來。
這時,洪誌和徐昕算是占了上風。
占了上風也沒用,隻要快艇向前開著,他們就沒法過去,控製不了快艇,小木船照樣玩完。
不僅如此,越軍還可以憑借居高臨下的優勢繼續朝小木船掃射。兩隻手槍子彈有數,就是形成火力壓製也維持不了多久,大家心裏都明白。
果然,洪誌和徐昕的子彈打光了,很快沒有了還手之力。
小木船上的槍聲終於停了下來。
這時,快艇上的那個越軍終於有了露頭的機會。隻見他站起來,而且也弄明白了是怎麽會事,知道小木船上的人非等閑之輩。但他不敢冒險,還是打算先用機槍把些人解決掉。
隨即,這個越軍終於拉動槍拴,子彈上了膛,跟著又轉動槍口瞄向木船上的人。隻要他扣動板擊的手指一動,木船上的所有人就都的沒命。
就在這時,從東岸射過來一顆子彈,“嘭”正好擊中這個越軍的腦袋,立時來了個爆頭。
越軍腦袋沒了,但槍還是響了。然而,沒有了人的操控,機槍子彈自然無法打準,隨意改變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