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回家的路_第七百六十八、狙擊對決
一時之間,連李明輝都沒看清子彈飛來的確切方向,越軍機槍射手就更不知了,除非有人正確引導。
可是,在這緊要關口,所有越軍的目光都是朝向前方的,都想著第一時間發現焦團長和洪誌他們幾人的準確位置,然後再下手進行掃射。即使是這樣,陣地上的越軍還覺得眼睛不夠使,哪顧得別的方向。
再者說,就是想要看一看,天色也是不允,這裏早被光環陷住,想多拉長一點距離都別想。
從光明處看黑暗向來如此,一片盲然。
在越軍第二個機槍射手被打中後,李明輝也是根據子彈進入角度,大致估測出那個方位,但要想找出那裏的狙擊手還得另當別論。
在不知敵人準確位置的情況下,如果讓機槍亂射,就會白白再次送掉一名越軍。李明輝是他們的連長,當然不會做這賠本買賣。
但是,現在不作又不行了,真正的行家已經到了眼前。怎麽也不能讓對手攻上來。
李明輝必須在短時間內想出一個更有效的辦法。
越軍機槍一停,戰場上下瞬間便的墨黑,一片寂靜。
柬軍到是覺得這樣不錯,他們不但沒了危險,還可以稍稍做下調整,準備下次進攻。而越軍正好與之相反,機槍不掃射,就等於沒了守家的武器,他們便覺得眼前洞門打開,柬軍很可能會趁虛而入。
然而,第三道關卡的位置與第一、第二道全然不同,它是以山為體,就像是人的脖頸,一個龐大身體到了這裏之後,突然變的狹窄,俗稱咽喉要道。
不僅如此,他的兩側又是陡峭崖壁,非常便於防守,而防守的要點就是唯一可通行上山的路。正是因為地形如此,所以這裏才不便於人居住。
但他的橫向也不是非常的窄,按現在對公路的算法,它的寬度總有六車道寬,也就是說,他的橫截麵總也有十六七米長。而中間的公路隻占去六米左右,剩下的則算是公路的路肩了。
道路兩旁雖然沒有參天大樹,但是蒿草卻很深,足能容下蹲下的一個人的身體,隻要腦袋別挺出去,上麵是看不清的,因此,洪誌這個小組才沒被上邊的越軍發現準確位置。
直到今晚,李明輝才知道偷懶是萬萬要不得的,懶了身體,卻給現在的精神帶來了損傷。
當初他帶人在這裏設卡時,也看著上上下下這片草叢不順眼,也有過派兵除掉它的念頭。但看到剛剛上山越軍的疲憊,他這個念頭就消失了。一來他考慮柬軍沒有多強的攻山能力,在這裏設卡不過是擺個樣子而矣,要想衝破山下的兩個關卡,柬軍就得費很大勁,而且,真有那種情況出現時他還可以帶人衝下去幫忙。沒成想,僅在一個傍晚,人家柬軍不聲不響就打到這,這才讓沒有重要認識的地區起到了重要作用。二來還是輕視,假如柬軍攻到這裏,他率領著山上的部隊,照樣能把柬軍堵住,不讓他們再向前半步,真沒想到,今天這種想法還應驗了。
看著下麵的那片草叢,李明輝想過火燒的辦法。
可他不敢,誰都知道山上著火,火勢是向上漫延的,真要著起來,燒的也是他們自己。這辦法蠢之又蠢,此時他應該禱告,柬軍不放火燒山就不錯了。如果他們在下麵放上一把火,來他個火燒連營,就憑寨卡山林木和草叢的茂密,自然能把越軍燒的片甲不留,人人都能化成灰。
想到這時,李明輝不是為自己得意,而是心中產生了害怕,真擔心柬軍會這麽幹。
柬軍自然不會這麽幹,越軍雖然難對付,有好多場合柬軍完全可以采用這個辦法。要知道,這裏到處是原始森林,成片的草叢,在哪放火都成,隻要是明火,星星之火照樣可以燒個無邊無沿。
可沒人敢這麽做,真要是放起火來,毀了資源不說,就連放火的人也得燒死,沒地方跑。更重要的,是柬埔寨這個國家會受到天大的損失。
那個時候,他們哪有什麽像樣的救火設備,真要是燒起來,隻能靠老天爺幫忙,如果老天睡著了不下雨,哪怕是一夜的時間,過火麵積不知會是多少,一定是天文數字,死人也將是無數。
誰要是敢這麽幹,那他真就是世界罪人,從種種跡象表明,沒人有這麽大的膽,就是有那心,他也不想連帶著丟了自己的小命。
更何況,這是柬人最寶貴的,也是他們賴依生存的家園。
此時,李明輝恨是恨這片草叢,但此時也隻能是想想,也隻能是後悔罷了,沒別的招數,總不能現在派兵過去割吧!
突然這下,狙擊槍聲擾亂了李明輝的這份心情。
狙擊槍一響,壕溝內所有越軍的目光跟他一樣,也由這片草叢轉移到別處,開始撒摸,想要找出放槍的人,在什麽地點,什麽位置上。
但是,李明輝要比所有越軍做的出色,他就守著那支槍。
李明輝手裏的槍簡直與吳江龍的狙擊槍同型同類同一種性能。
李明輝用的這支是純蘇式進口的,由於當時越南經濟所限,搞什麽槍械加工,槍械生產,他們肯定沒這能力。所用的武器,基本上都是靠借,靠租用,靠賒賬過日子,暫時連買的資金都沒有。所以,他們想要把槍械做的更好,基本是不可能。
而那時的蘇聯也快走到了盡頭——經濟大滑坡,強撐著硬著腦殼充當“華約”組織(東歐中小型國家在蘇聯的帶頭下組成的一個軍事同盟,相當於現在的“北約”)的老大,其時,他的內部已經開始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問題,有許多國家紛紛嚷著要獨立,而蘇聯領導人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就等著解體了。
其最主要的問題,就是這些“華約”組織國家的經濟不如“北約”發展的快,日了沒人家過的好。
所以說,此時的蘇聯裝備,大多數維持現狀,吃老本,有什麽也就算什麽。它的大型武器尚是如此,更何況小型類的輕武器。
從這一點上說,李明輝手裏的槍就要比吳江龍的那一支遜色了些,別看是原裝的,不見的就好。
中國也是大國,既然對蘇式武器能改裝,那他肯定要改掉一些不好用的方麵,盡可能來適用國人特點。總不能讓小個子扛著一把大砍刀去上戰場,威力是有,但由於人的原因卻發揮不出來。
說到這,再多說幾句。拿現在的合資車與國產車來比較,國產車從價格上要比合資車便宜不少,但很多國人就是不認,還相信什麽合資的,哪怕國產車的配置相當高,相當先進都不成,總認為凡外國的就是好,其實多花的錢也就是買了那個牌子,性能上並沒見的出色。
不然的話,也不會有相當數量的國人一休假,就跑到日本購買他們昂貴的電飯煲,拿回來後還不能用,因為電壓不同,我們用的是220伏,而日本的日100伏。即使這樣,也要進行改裝。隻到有一天,專家作出比較,日本一萬塊錢的連中國的一千都敢不上。那也不行,他們還是不認,仿佛,中國的櫻花再怎麽開放也沒有日本的好看,不然也不回跑到日本去賞了,這算什麽國民精神?
這麽一解釋,書友可能就明白了,別看李明輝手裏的那槍是蘇聯原裝的,但在性能上,或者說順手程度顯然不如吳江龍那一支。
但吳江龍這一支槍還有一個缺陷,就是沒能裝上一把紅外瞄準儀。這也怪不得誰,誰讓咱國家那時候軍事裝備落後呢!如果拿到現在,裝什麽不成,給吳江龍配個無人偵察機都成。這是笑話,別當真。
兩支狙擊步槍的差距是我們分析得來的結果,而兩個當事人,他們都不知道。
李明輝知道有敵人狙擊手在場,但用什麽槍械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這裏有中國人混合在其中,正因為如此,他就沒把對手放在眼裏。
而此時的吳江龍也隻是看到了越軍的機槍手,和守著壕溝的那些越軍,更沒想到,此處還有一個厲害的角色等著他。
越軍陣地上亮光一沒,吳江龍同樣也陷在黑暗中,想要繼續射殺已經不可能,除非越軍自動報出名來。
這就使得吳江龍更為著急,如果越軍繼續保持下去不暴露,他們這仗還真沒法打。想要催促洪誌他們進攻,可離那太遠,信息聯絡不暢。
此時,洪誌比吳江龍著急的程度一點不差。別看越軍的子彈沒有掃著自己,但也不能就算完事。
你來來幹什麽了,不是讓你躲著怕死,他們是來開路的,那就得打通道路,別管有多困難,都得去做,隻能遇強時你更強,比強者更狠才能顯出你的力量。
受此一劫後,洪誌還想要試一試,怎麽試,繼續向越軍進攻?
現在,他們三個小組誰都無法靠近,隻能是按事先說好了的,保持固定路線向越軍發起攻擊。
如果想要商量那也不是不可能,隻能是退後幾十米,在越軍看不到,也夠不到的地方停下來,重新集結。這樣一來,時間就會被浪費很多。他們可沒那麽多時間浪費,雖說還沒到爭分奪秒那程度,但也不能放鬆。
洪誌一想之後,轉頭看看焦團長和楞邊那佳那邊。目前,他們那裏還沒什麽動靜,也不知他們在幹什麽。
洪誌覺得,現在到了關鍵時刻,時間拖的越久,對自己越是不利。困難是大一些,但也得硬著頭皮上了,他相信,隻要他這裏一動,估計焦團長和楞邊那佳也不會閑著。
想通之後,洪誌向兩個柬軍戰士一比劃,他們也明白了洪誌的意思,隨後三個人掏出手雷,可著勁地朝著越軍陣地上投。
要想衝破越軍這道防線,目前也沒別的辦法,繞不過去,那就得硬拚。開槍自然不行,突易暴露,最好是投彈,敵人看不見你時就可能會命喪黃泉。
“轟轟轟”
緊接著,三聲爆炸重新點燃了這片戰火。
也不知道這些手雷真的炸到越軍沒有,炸死幾個。這些不管了,反正在同一時間內,越軍壕溝旁是槍聲大做。
這一次,不光是越軍那挺機槍,連帶著幾支衝鋒槍同時跟著吼了起來。
越軍的子彈可著勁地朝山下打。打哪?當然是那片草叢,除了那裏,柬軍還能去哪?至於打的著打不著,越軍不管了,反正先把敵人壓住再說。
越軍槍聲一起,自然是人人處於亮光之下,更何況,那幾枚手雷爆炸後,多多少少引燃了壕溝旁的一些蒿草。蒿草是濕的,但在火藥的催化下,也很快燃了起來,燃的不旺,隻是稀稀拉拉,鬆鬆散散,這些,足夠幫助吳江龍指示目標了。
吳江龍更是不敢怠慢,他要抓緊時間借用這些亮光去敲打越軍的腦袋,如果火光一滅,想要尋找敵人就難了,如果不在有限時間內打出這道關卡,開出這條通路,那他們就別想上山。
時不我待,吳江龍再次進行狙擊。
“叭”
吳江龍這一槍又打掉了一個越軍。
他的這一槍剛剛響過之後,正準備調整槍口尋找下一個目標時,隻見越軍陣地上也是一道亮光,一聲槍響。緊接著一顆子彈在吳江耳邊劃過。
距離太近了,離他也不過是三厘米左右,再向右邊靠近一點,估計吳左龍的一隻耳朵就沒了,再近一點,腦袋可能就爆了。
吳江龍隻覺得右腦側火辣辣的熱,猛然間想起一個危險,這是他很久都沒遇到的,第一個念頭想到的是狙擊手。
刹那間,吳江龍感立即覺出了問題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