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回家的路_第七百五十五、突如其來
透過瞄準鏡,吳江龍看到了洪誌、焦團長幾人已經衝到屋門口。輕輕地呼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緊張起來,睜著一雙大眼睛,緊張地盯視著前方,真怕某一個人因不小心驚動屋內越軍,引起一場混戰。
亞熱帶地區白日時間較長,天黑的慢,但一黑下來,那就是重墨一樣,黑漆漆的,有月光的日子少,多為陰雨天,即使不下雨,老天爺的臉也總是陰沉沉的,給好臉色的時候不多。
今夜,老天爺依舊心情不佳,月亮被關在了窗簾外,所以,這裏的一切便是可見光非常非常的弱,平原都是如此,何況這裏是山區。霧氣迷漫,陰森異常。
這種情況正是吳江龍所希望的。
在外麵看屋內,一點燈光沒有,難道說越軍都是死人,或者他們是原始人連生火都不會,怎麽有人住著,還黑燈瞎火的?
越軍到是想生火,可上邊不讓,說一旦點了火就會暴露目標。於是就讓這些越軍挨著。
這可夠越軍嗆。他們來到這已經有一天多時間了,這一天多裏,他們不敢生火,即使是白天也是如此,就這麽冷清地貓著。
不生火怎麽做飯,難道吃生樹葉子,抓活老鼠吃不成!
情況還沒到那份上,越軍的主糧一般都是米飯團子。
他們的老輩子人在叢林裏呆慣了,對吃食上不怎麽講究,隻要吃飲肚子就成,這其中還與經濟狀況有關。因此,長年都是米飯團子,即使給他寬敞一些的地方,也有做飯條件,他們多半還是這樣。這種國情與我們中國人不同,我們講究的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怎麽好吃怎麽來。也別說人家老土,人家就愛吃這些,追求的就那個味,純是個人愛好。
舉個例子說一下。
我們這裏長年住著幾個越南人,咱們殺豬宰羊必是把那些腸肚之類的仍掉,即使不仍,那也要做別的處理,灌個臘腸,香腸、血腸什麽的,這都要挑些好的用,不能用的那些臭哄哄的東西自然是要仍掉。可這些越南人不,他們幾乎是一點都不浪費,也不做什麽高級處理,隻簡單地洗一洗,丟在鍋裏那麽一煮,就跟東北頓大菜一樣,全都下肚,認為這是非常非常的美味。
這就是習慣,人家愛吃這口。
如果是軍隊,多伴都要來些什麽壓縮幹糧。但是,越軍沒這條件,他們的口糧就是米飯團子。如果有大任務,他們會多做一些,每人分幾個用樹葉包著的團子,往懷裏一揣,這就得了,看時間長短。也有發黴的時候,保管不好,那就怪你自己,餓肚子也是常事。時間久了,誰都不把吃飯太當會事,餓一頓飽一頓這都無所為。
目前,這股越軍擔負了如此重要任務,不讓生火自然是上級有打算,為了保密起見,所以他們不敢。
越軍不生火,對他們不是什麽好事,對將要進屋的洪誌幾人也不是什麽好情況。
屋裏沒燈又沒火,那來的光?沒光怎麽看屋裏的人有幾個。
瞎猜可不行,必須要判斷準確,接下來,還要每人一刀迅速除理掉,如果落下一人或幾人,那就會發生重大損失。
真要是有某一個越軍隱藏在某一隱密處,發現情形不對時,洪誌幾人可就慘了,沒準是進得去出不來。
眼看洪誌幾人就要進屋了,但對屋內情形即不了解,真是有點難。因為即不讓扔手榴彈,又不讓開槍。
如果不是這樣,扔兩顆手雷進去,管保能把這木屋子掀翻,有多少越軍也能讓他們稀裏糊塗地回老家。
洪誌是有這打算,可不能這樣做。時間緊迫,目前形勢也不由他多想,隻能是見機行事。
洪誌他們進了木屋,還真看不清裏麵的情形,站著的越軍沒有,地上到時黑糊糊的,估計這些全都是人。
是幾人?看不出,反正是顏色比其他地方重。
剛一進屋,眼睛還不能適應,外麵雖然黑,但終究是要比屋內亮一些,所以從外麵進來的人當然不會知道屋內是啥情況,隻有適應了,才能看得出。
稍為打了一個怔,便聽到地上有細微的呼息聲。
氣息太輕,洪誌知道這是人還沒有睡的太熟,如果睡熟了,那時打鼾最為明顯。
洪誌把手向後麵擺了擺。
他手上係著一條白毛巾,這就是信號,隻要看到毛巾,就知道要發什麽指令,否則,真的亂了,用不著敵人吆喝,自己人都不知道要做什麽。
洪誌手一動,他後麵的人知道不讓立即動手,要停一停。
洪誌豎起耳雜細聽。
像他們這種出身的人,身上都有些特殊功能,不是眼睛好使,就是耳雜靈敏或者動作麻利,戰場上應變能力特強。凡是經過戰爭的人,如果沒有兩下子,能夠好胳膊好腿留下來的還真不多。
很快,洪誌做出判斷,緊憑著越軍的呼息聲便能知道什麽地方睡著人,屋內一共有幾個。
不多,屋內一共有七人,這與吳江龍剛才幹掉的明暗哨加起來正好是一個班的數。不用問,這裏的守軍是一個班。
洪誌不僅點出越軍人數,而且也找到了這些越軍的位置。
小木屋就這麽點大,睡上十人已經是很不易了,人人搭個床,那是不可能,隻能在地上鋪些東西,一個挨一個地睡。隻有腳前腳後這麽點空隙。
如此情況之下通過,真有點難,就此過去,沒準就會踩到某一個越軍的身體某一部位。不管踩到哪!越軍都會被疼醒。隻要是唉喲地叫一聲,就等於向屋內所有越軍發出信號。
這樣可不成,既然是偷襲,那就得悄悄進行。
還好,進屋的這些柬埔寨國民軍戰士很快便適應了屋內黑暗,甚至要比屋外還清亮。
這是自然,外麵雖說有微弱的天光,但也有霧罩著,怎麽看也是透明度非常的差。而屋內呢!雖說黑,沒有霧視線良好,隻要眼睛具備了夜視功能,看個物件自然不成問題。
這些柬國民軍戰士相比越軍而言,他們更野,長年在山林裏住著,與野人相比差多少?
這樣一來,他們在惡劣環境生存的本能自然便超過了越軍。因此,眼前這點小困難當然難不住他們。
洪誌發出一個詢問手勢,那意思是說,你們準備好了嗎?
焦團長回應,準備好了。
洪誌又比劃,各就各位。
這一次,他們要一齊動手,絕對防止有先下手的,後下手的不整齊的行為,擔心有越軍被驚醒,或者沒有紮刀準位置,不能一刀斃命。
要知道,這些越軍們睡覺都是抱著槍的,子彈上膛,保險打開。一旦有越軍反抗,必是槍響。
槍要是響起來,很可能就是一梭子,一頓猛掃,不管掃得著,掃不著人,那都是相當地危險。所以,洪誌他們必須是慎之又慎之。
算算人數,不夠一對一,但也無所謂,隻要下手快,一刀一個,兩刀兩個,多幹點活也不成什麽問題。
洪誌見屋內的幾個人全都就位了,他自己跑到了最裏麵,手一揮,作出一個向下斬殺的手勢。
就在他手還沒完全落下時,就覺得身邊的越軍呼地坐了起來,嘰哩哇啦地說話。
這個越軍在問,“幹什麽呢!你們還不睡覺。”
他睡得可能是輕些,也許是洪誌幾人在屋內呆的時間長,身體的氣味,或者影子驚醒了這名越軍。
這個越軍也不是十分地清醒,隻覺得睡夢中有人站在頭直,這可是不好的位置,所以他不自信地醒了。但是,他此時還沒想到進來的是柬埔寨國民軍,認為是屋內的越軍在搞什麽。
一個醒了,有可能也會把其他越軍吵醒,這太危險了。
洪誌哪能給他再說下去的機會。
既然這越軍坐了起來,又離自己這麽近,也省得他貓腰去紮了。隻見他握刀的右手向一側一劃,越軍的脖子上就是一刀深痕。
這個動作,是洪誌最拿手的展殺動作,一般都是學過武術的才這樣做。軍隊裏教的那些招數多半都是摟脖子,從後麵下手,手持刀柄,刀刃向內。
洪誌不是這樣,他的動作更快,更麻利。想當年,吳江龍跟他學過幾招,其中就有這一手。
洪誌這一刀下去,越軍再不說話了,人光當一聲又回到了地麵。沒成想,他這一砸,砸到了旁邊那個越軍的手臂上。被砸的越軍唉喲叫了一聲,也是呼地坐了起來。可見,他的手不是被腦袋,就是被胳膊肘兒給硬頂了,不然也不會被驚嚇起。
這越軍一起來便大罵,“他媽的,找死啊!”
可見這兩個越軍都很機靈,可見其警惕性很強,在被驚醒的一瞬間便知道發生了什麽,否則,他的糊裏糊塗地向周圍看看,也得琢磨一下發生了什麽事。一坐起來就知道自己被侵犯了,而且還頭腦清醒。
隻可惜,他們麵臨要命的時刻卻沒想到屋裏進來了敵人,而且是要他們命的。
這個越軍也隻喊了這麽一聲,洪誌再沒給他機會,照樣是老動作。手臂一揮,這個越軍又是無聲無息地斃命了。
洪誌連殺兩個越軍,焦團長他們也沒閑著,劈裏啪啦把屋內的越軍全部解決。
楞邊那佳更絕,他擔心自己處理的這個越軍沒有死掉,幹脆來了個斬首動作,硬是把越軍腦袋給切了下來。這下保準,保證屋內越軍一個沒活的。
“還有活的嗎?”洪誌不放心地問。
“沒了。”農團長回答。
他不用去一個個地仔細查看,用眼一掃,就能看出大概,因他相信自己的戰士,隻要讓他們下手,給他們機會,就不會讓越軍活著。
他們這些人,個個都與越軍有著深仇大恨,有報仇的機會自然不會手軟,懷著這樣的情緒,越軍還有得好。
“撤退。”
問題處理完了,那就趕緊歸隊,前麵的任務還很多,當然不能在這浪費時間。
於是,幾個人迅速向門口湧去。剛一出門口,問題又來了,隻聽得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傳出有人用越軍語問話:
“不睡覺,幹什麽?”
不遠處有幾棵大樹,在兩棵大樹之間吊著一張軟床,聲音就是從哪裏發出的。
洪誌他們是看不見,但聲音能聽的出,這是越南人在說話。
說什麽話呢!由於他們出來時的注意力不在這,大家都放鬆了警惕,加之腳步有些亂,所以問話的人再說什麽,他們沒聽清。
沒聽清就不理嗎?當然不能。既然有人問話,說明他們已經是暴露了。
洪誌輕輕地一推身後的焦團長,那意思是告訴他,趕緊回屋去。
他這樣做非常的對,如果出到屋外,他們就可能全都暴露身形,如果問話的人開槍,他們就是活靶子。如果退回到屋內就不同了,假使真的暴露了,也可用木屋做掩護。
隨後,洪誌這些人又迅速地退進屋內。
隻聽得問話的方向有動靜,聽到有人跳到地麵聲音,接著,便是走路碰動草葉的聲音,而且,這聲音明顯是朝著小木屋來的。
現場越軍不是都被除理幹淨了嗎?怎麽這裏還有越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