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走近B師_第七百三十四、露出馬腳
吱吱響聲,柴門被人從裏麵推開,一個中年男人從裏麵走出。
從外表上看,他是一付獵人打扮。怎麽說他是獵人打扮?
如果在我國的東北,這樣的獵人必是身穿獸皮衣,腳蹬獸皮鞋,肩上還要扛一支老套筒。
可這人全都沒有,因為這裏是柬埔寨,亞熱帶氣候終年潮濕悶熱,披上獸皮衣還不把他悶死。因此,這裏的獵人裝束當然要有別。但他也有特殊的模樣,自是與別處的還有不同。
但隻見這人上身光著脊梁,中間隻紮了一根繩子,下身是短褲,看不清腳上穿的是什麽。
這人出了柴屋,伸手從門楣上取下一副蓑衣披在身上,然後又摘下一頂掛著的鬥笠戴在頭上,隨手從牆邊抓過一副魚叉操在手中,回轉身把門關上,大步向前走來。
楞邊那佳有些衝動,就想過去。他不是為別的,他是看中了獵人手中那把魚叉。魚叉幹啥的,當然是用來紮魚的,既然他用這個找獵物,說明他就是漁人。漁人去的地方估計會離湖麵不遠,如果有他引路,還能找不到洞裏薩湖的方位。
就在這時,這個男人直接朝他和吳江龍隱藏的地點走來。
吳江龍用手一按,將楞邊那佳重新按入草叢,隨後自己也掩下頭,把身體貓進了草叢,為的是不讓來人看見。
來人匆匆,他過來時,還真沒看見隱藏在深草內的他們倆,趟著深草從兩人身邊走過。
按說,既然這裏有人住,在房子的旁邊怎麽也得有條小路吧!不管是朝向那個方向,這是為出行方便。即使沒有小路,就是用腳踏去踩,時間長了也能走出一條。
然而,吳江龍觀察之後,竟然沒有發現圍著房子的四周有這樣一條路。這就說明,這個屋子在這裏存大的時間不長,或者說,存大好久,但已經長時間沒人住。既然是沒有人住的屋子,又怎麽會突然出現獵人呢!這是個疑問,所以吳江龍不能不想。
在前文眾多章節中,我們一直在敘說柬國民軍如何與越軍打仗,與此同時,柬國民軍還有另外一種敵人,那就是韓桑林的傀儡政權。
而韓桑林也有軍隊,他們也巴望著早點把柬國民軍消滅掉,好由他們來一統柬埔寨。雖說做越南人的傀儡不太舒服,但總也是執政的政府,有就比沒有強,既然有這樣政府,越南人怎麽也得給他一些權利,有了這些權利,他就可以在柬埔寨說了算。
這也正是韓願意與越南人合作的根本原因。
韓桑林的軍隊都是柬埔寨人,招攬的又竟是些本地人,至於這些人的出身如何,想想中國在抗日戰爭時期的偽軍就明白了。這個規律天下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新道理可講。
別看這些人不懂什麽愛國大道理,但從自身的利益要求出發,他們也有自己的打算,就是為了這些打算,他們也在處處為韓的政權而努力,可謂是不擇手段。
也就是說,有越軍的地方可能有韓的偽軍,有柬埔寨國民軍的地方也有韓的奸細,他們是無孔不如,能打則打,不能打就給越軍當耳目。
越軍找B師的水藤林營地和山林中的根據地已經好久了,但由於他們是外國人,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很是不好找,那就得儀仗著本地的柬奸和偽軍。
在這麽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實在是難於生活的地方,此刻突然出現這麽一個可疑的柴房,又從裏麵出現一個可疑的人,怎麽能不引起吳江龍的懷疑。所以,吳江龍沒有立即動手,他要先看看再說,看看這人到底是什麽來路,是不是真的獵人。
隻見這個男人穿過去後,繼續向前走了。吳江龍和楞邊那佳從後麵趁著,一直沒敢暴露。走過一段路程後,男人來到一顆大樹下,把魚叉往地上一紮,噌噌幾下子就爬上了那顆大樹。
吳江龍暗叫不好,如果這人上了樹,他和楞邊那佳很快就會暴露。他們倆是隱藏在草叢裏,從地麵上看不見。可在空中就不一樣了,隻要上麵的人低頭,一眼就能看清地麵有什麽東西。
吳江龍不幹怠慢,趁著這個人上樹的功夫,拉起楞邊那佳飛快地躲到一棵大樹後。
等他們倆剛把身體掩飾住,那個人已經上了樹冠之中,身子隱到了裏麵。
由於弄不清這人的來路,又看不清此時他在幹什麽,是不是正朝吳江龍和楞邊那佳隱身的方向看,所以,吳江龍和楞邊那佳他們倆根本就不敢露頭,隻好老老實實地貓著,盡量不讓樹上麵的人發現。
過了一會,吳江龍聽到那棵大樹再次發出響聲,隨後,那個男人下了樹,抓起魚叉再次向柴房走去。
來回這麽一折騰,估計也得在一個小時或者三四十分鍾左右。
這麽長時間,一個男人能在上麵幹什麽呢!樹上麵是樹冠,樹杆中能有什麽。既然他呆的這麽久,肯定是在樹冠之中幹了些什麽。吳江龍在心裏這樣懷疑著。
吳江龍和楞邊那佳繼續呆在樹後不動,一直躲著這個人。過了一會,這個男人下樹了,目光絕不旁顧,一直到離開這裏。
看著男人走的沒影了,吳江龍和楞邊那佳兩人這才敢從樹後冒出來。但他們也沒有立即行動,直到這人徹底的消失後,吳江龍和楞邊那佳才來到那棵大樹下。
楞邊那佳表示要上去看看。吳江龍點頭同意。隨後,楞邊那佳爬上了那棵大樹。
沒過多大一會,楞邊那佳手裏掐著一個望遠鏡從上麵下來。
吳江龍一見,心裏算是弄明白了,剛走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麽獵人。不管他是獵什麽的,都是以這個為招牌,在這裏的搞偵察。
那他偵察什麽呢!是人還是野物?野物的可能性及小,那就是在找人了。他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他不是獵人,那就有可能是奸細。
雖說確定了這人身份,但他到底是屬於哪邊的,目前還不明白。
是柬埔寨國民軍的嗎?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吳江龍決定,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他和楞邊那佳必須要把這件事搞清。如果此人是韓偽軍的奸細,那就一定把他撥掉,以免國民軍營地受到破壞。如果是自己人,那就太好不過。
證據拿到手了,接下來就要人贓俱獲。隨後,吳江龍和楞邊那佳順著那個男人走過的路線又快速跟了回去。
這個男人在外轉了一圈之後,並未發現有人跟蹤,隨後又回到了那間木屋內。
木屋冷冷清清,缺物少件,怎麽看都不像有人要長期在這裏住下去的意思。
隻見這個男人進屋後,從地上掀起一塊板子,伸手從下麵拿出一個筆記本,然後在上麵急忙的記下什麽。
屋內已是煙障迷漫,滿屋都是嗆人的煙味。地上燃燒著火堆,火堆上麵架著一個瓦罐,裏麵裝的什麽不得而之。如果說是煮飯,那必有飯香,煮肉則更會香氣撲鼻了。可這些味都沒有,隻能看到裏麵冒出的熱氣,由些也可斷定,裏麵裝的是清水。
從火堆上冒出的煙大部分升騰而上,被屋頂上開出的天窗吸走,所以才有白煙從屋內冒出。
屋內男人似乎在忙什麽,也像是急不可待,屋內的煙也好,水也罷都不能打動他此時的靜態,他正一門心思在上麵寫。等寫完了,右手向上一抬,隻聽嗞啦一聲,他竟然把這張紙扯掉,然後折了幾折,左手攥著,匆忙出屋。
而此時,吳江龍和楞邊那佳早已趴伏在沒有玻璃,甚至沒有任何遮擋的窗下,正不明所以地看著這個男人。見男人出屋,吳江龍和楞邊那佳趕緊躲閃,以免被他發現。
這個男人出屋後,並沒有向他剛才去過的那棵大樹走,而是去了相返方向。
為了查明情況,吳江龍和楞邊那佳隻好繼續跟蹤。為了不打草驚蛇,不驚動這個男人,這一次,吳江龍和楞邊那佳隻是躲的遠遠的,以男人不脫離開視線為準。
男人向前走出大約兩百米開外,從這裏看不到小木屋,也看不到男人來的方向。
這時,男人才走近一棵大樹,伸手在樹杆上摸了一會,然後四指用力,從樹杆上扒下一塊樹皮,隨後把手中的紙塞了進去,接著又將樹皮重新放回原處。
吳江龍不明白了,這裏可是亞熱帶氣候,說來雨時,頃刻即下,不容一點怱規,即使不下雨,這樣的濕氣也會將紙化成團,變成泥,一個不能擋風遮雨的樹洞,如何能長久存放情報,除非他用什麽東西包裹了,否則,難留長久。
忽然,吳江龍又有了主意,覺得自己的判斷有些失誤,如果這人放好情報後,立馬就有人過來將情報取走。真要出現這種情況,紙會不會消失掉,那就另當別論了。
“對,肯定是有人馬上來取。”
吳江龍這樣一想,覺得一通百通。
那個男人放好情報後,轉身走了。
他是走了,可吳江龍和楞邊那佳沒有動。至於男人是什麽身份,都搗了什麽鬼,他倆已經看的很清楚,接下來,最關鍵是看來人。
來人是何人?那個男人的身分自然也就定了,所以,抓到來人,什麽問題都會迎韌而解。因此,此時跟蹤男人已沒什麽必要,他又跑不了,即使跑了,現在也不會那麽重要。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樹林內便響起有人趟動草叢的聲音。
風有人過來,吳江龍示意楞邊那佳趕緊低下頭,以免被來人看見。
來人走的鬼鬼祟祟,一付東張西望的樣子,並且還走走停停,似乎是在躲避什麽人。
四周圍空空蕩蕩,除了風吹草叢和樹葉聲音外什麽都沒有,靜的出奇。但來人似乎還不太在乎這些,他的東張西望是在找什麽東西。
看見他半天找不到,眼瞎了一樣。吳江龍眼瞅著那個隱藏情報的樹就在他不遠處,可這人楞時沒有看見。
吳江龍這個急啊,但他的急,完全是為了這個人著想。見他一直找不到,真想站出來給他指明方向。
如果吳江龍真的這樣做了,找東西的人肯定會被嚇跑。其實吳江龍也隻是想想而已,他怎麽敢這樣做,如果做了,那就是向敵人示警。這麽大的疏忽怎麽得了。暴露了目標,就很可能會放跑敵人。
來人終於經看見了那棵大樹,隨後便不顧一切地向它跑去。到了跟前,這人手腳麻利地從樹洞內掏出紙。看樣子,這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位置,所以他看到了樹,就能順利找到那份情報。
來人把情報拿到手,看到不看地揣進衣兜,轉身便要走。
那怎麽成,吳江龍和楞邊那佳等的就是他,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見他要走,吳江龍和楞邊那佳一左一右衝出草叢。
楞邊那佳大喊:不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