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走近B師_第七百零五、心存畏懼
燈光在闊葉林內橫掃,越軍所看到的除了濃密的樹尖,就是漆黑的暗影,沒有什麽異常。隨後把燈光熄滅。
燈光一滅,隱藏在裏麵的人則認為躲過了越軍檢查,一切安好。然而,就在闊葉林裏邊的人準備起身時,火車上爆出一串火花,隨後便是激烈槍聲。
“噠噠噠”一束束帶著曳光的子彈飛進闊葉林。
不過,沒有了探照燈指引,這樣的射擊其準確性又能好到哪裏,無非是多消耗子彈罷了。但也有落入闊葉林內的子彈,擊打的樹葉劈啪作響。
邊雨欣驚恐地雙手抱緊腦袋,如果不是吳江龍在跟前,她恐怕會驚恐地站起來,沒準大喊大叫也有可能。
其它人還算正常,劉漢林比邊雨欣稍強點,知道把身子盡量放低,不要被子彈射中。由於他身體高大,即使壓到最低,還是要比那些小個子的柬國民軍戰士高出三十公分左右。好在他們穿的都是綠色服裝,隻要不超高,不露頭,外麵的越軍就看不出人的原型。
太憋屈了,先是燈光照,接著又是子彈掃,然後再幹些什麽呢,不會派兵進來檢查吧!沒有經驗的這些電視小組成員胡亂地猜測著。
還好,越軍打完兩個彈夾之後,沒有再朝闊葉林射擊。
隻聽得火車鳴叫一聲,隨後啟動,接著又“匡當、匡當”地駛向遠處。
越軍巡邏車過去之後,闊葉林重新恢複平靜。本來很寂靜的夜,星光璀璨的天空,被越軍這麽一折騰,一切都變了味,沒人再覺得這片闊葉林的夜景是如何的美好,潛意識中都認為這裏是不祥之地,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這片林區。
指揮員繼續喊道,“快起來,快起來,跑步通過。”
危險地帶,臨近危險邊緣,半分鍾都不想在此停留,所以,指揮員一發出指令,所有隱藏著的身體迅速冒出,一個接一個地開始向對麵奔跑。
邊雨欣也不例外,緊跟著眾人一起向前。
董小朋身上背著像機,手裏還提著箱子,速度顯的有些慢,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這樣說吧!電視小組的每一個人手裏都不空,都有物資隨身攜帶。
有人問了,有那麽多柬軍戰士,為什麽不讓他們幫忙?
肯定不行。這一次行軍不是去執行什麽任務,而是轉移。既然是轉移就得帶走壇壇罐罐。
別看B師家底小,也沒什麽大物件,但小東西收拾起來那也是一大堆。得過日子啊,搬到哪都得過日子,小特件也是家具,哪怕少一個碗,就有人得用手抓著吃飯,再少其它東西呢!
所以說,什麽東西都有用,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沒有人舍得丟掉這些“寶貝”。因此,每一名柬軍戰士都不閑著,除了槍和背包之外,手裏都有公用物品。
再者說了,電視小組的器材都是精密貴重的物品,如同戰士們手裏的槍,那是眼睛,是第二條生命,所以他們又怎麽會舍得把東西交到別人手裏,丟了怎麽辦,弄壞了怎麽辦,這可沒地方買,修也要有零件要配。
所以,這些重要物資隻能是在電視小組人員手裏來回的轉換,也不至於讓某一個人累著。
一陣風跑之後,所有人員安全通過闊葉林。再次長途跋涉之後,部隊困乏至及,不得不原地休息。
休息地點是一片低矮灌木林。雖然地形不是十分隱蔽,但有總比沒有的好,要想找那些高大的叢林,那就還得多走一段路途。
看看目前這些人的狀況,隊員們已經跑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當然不行。走路也得要體力,長時間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得散了架,所以,目前來看,隊員們沒這能力,也沒這耐性。
就這樣,潘師長不得不下令在這裏休息。
灌木叢距五號公路不是很遠,隻要站起身來,遠遠地望一眼就能看到長蛇樣的五號公路在綠色地區內盤繞。可是,他們連站都不敢站,哪怕站的時間稍久,都有可能被越軍發現。因為,越軍在五號公路的前後左右都建有據點,他們是繞五號公路而據。
五號公路南起金邊,西至柬泰邊境的波貝,是通往柬埔寨邊境的重要通道,是越軍重點保護的交通運輸線。為了保住這條公路的安全,越軍砍去公路兩側三百米內的樹木,搞成了開闊地帶,每兩公裏便有一個據點。不僅如此,公路兩旁還設有戰略村,每個戰略村內駐有越軍約一個排,形成了據點、戰略村,外加巡邏隊的密閉封鎖線,給國民軍在公路附近活動造成了一定困難。
命令一下,戰士們哪還管以後的事如何,早累的夠嗆,先休息好再說。所以,他們就近湊在灌木叢中休息,找個背陰處抓緊時間睡覺。頓時間,灌木叢中酣聲一片。
但也有睡不著覺的,餓了忙著找吃的。
這裏是灌木叢,又不是菜地,哪能說找就找著。所以那幾個餓急的戰士在灌木叢裏爬來爬去,找了半天什麽也沒找到。
一個戰士看見樹根下有一個小洞,忙著喊過其他人,“快過來,這裏有田鼠。”
幾個戰士趴在地上,用小戰備鍬挖了半天什麽也沒挖到,隻看到一條小洞伸向遠方。如果再順著這條道走,恐怕就得出樹林。
這幾個戰士可不管這個,他們一直順鼠洞向前挖,一直挖到吳江龍腳旁。
吳江龍剛閉上眼睛想要打一個盹,還沒睡實,就被說話聲驚醒。睜眼一看,不知腳下什麽時候被人給挖通了一條溝。
吳江龍看看這些戰士,往地上一瞅,就知道這幾個戰士在找什麽。
吳江龍說:“別找了,猴年馬月也別想抓到它。”
“為什麽?”有戰士不服氣。
“你從後麵挖洞,如同在河裏追魚,你追的到嗎?”
“那怎麽辦?”吳江龍這樣說,戰士們還是能聽懂的。
吳江龍看看周邊環境,覺得目前這裏離灌木叢外還有些距離,隻要不暴露,做些事情還是可以的,隨後說:
“我看看。”
吳江龍從一名戰士手中要過一把小鍬,在洞口鏟了幾下,然後說,“還行,這個洞是新的。”
指著一名戰士說,“你,去那,挖一條溝,看有沒有出路。”
那個戰士爬過去了。然後又指向另一名戰士,“你去那。”
在吳江龍的安排下,四名戰士算是在四麵八方圍定。然後由一個戰士順著原路向裏推進,趕著裏麵的田鼠向前跑。
原來這個洞也不是田鼠事先打好的,是在倉促之下打造的。地麵上都被休息的人壓著,他不敢出來,隻好在地下不停地打洞,想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爬出來。奈何後麵有人趕著,他就不得不向前。人停,他也停,但他打的速度很快,又沒有固定方向,所以這些戰士就一直無法抓到他。
既然有高人指點,這幾名柬軍戰士很樂意實施。在幾人共同努力下,一場合圍田鼠的戰鬥很快形成。
不久,一個戰士高興地喊道,“抓住了,抓住了。”
由於那個戰士事先在田鼠必經之地挖出一道壕溝,攔住了去路。
人在哪挖,田鼠並不知道,還一個勁地按著自己思路在洞裏瞎鑽,鑽來鑽去,它就把洞打到了這道壕溝前。
曆史上有一場著名戰役,叫做“官渡之戰”。
袁紹軍隊為了攻入曹操軍營,就派了很多士兵在地下打洞,明著打不了,就想來個暗攻。沒想到,他的這個計謀被曹操識破,便命軍士事先在袁軍可能進攻的路線上挖好深溝,等著袁軍。待袁軍一露頭,等著他們的不是石灰便是亂箭。
可別小瞧了這石灰,真要撒在人臉上,眼睛非瞎不可,眼睛瞎了還怎麽做作戰。所以,袁紹最終在官渡之戰中大敗,而且是敗的非常的慘。
現在,人捉鼠的遊戲恰似那場戰役。
老鼠的智力怎麽能與人相比,最終還是被抓獲。
抓到田鼠後,幾個戰士簡直樂瘋了,高興之極竟然忘了怎麽分配,怎麽吃。是啊,抓鼠的人就有五個,一人一口都不夠,何況還有旁觀的人呢!這還是次要的,更主要的是怎麽吃法,生鼠肉,敢吃嗎?
有一個戰士提議,“點火,烤熟它。”
這怎麽能行,在這隱藏著就已經安全係數是非常的低,如果點火,很容易被越軍發現,總不能因為一隻老鼠毀了一隻隊伍吧!而且,潘師長有明確命令,
“部隊隻準原地待命,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更不允許生火做飯。”
完了,有了這幾條規矩,誰還敢再胡來。柬國民軍戰士傻了眼,隻好眼看著這隻鼠肉下不了嘴。
柬國民軍戰士是在艱苦條件下成長起來的,但這分苦那是自然而然,是被形勢所破,是被逼無奈,他們在苦中還缺少創造性,特別是延長生命那種自我的主創精神。
而吳江龍則不同,他是經過特殊培訓,為了生存著意進行過這方麵訓練的,所以,在一般人眼中的困難,在他麵前不算困難。一般人眼中的問題,在他眼裏那就是小事一樁。
吳江龍看著幾個束手無策的柬國民軍戰士,微微一笑,“拿過來。”
已經是不能吃的老鼠,誰還能在乎。所以,田鼠很輕鬆地交到吳江龍手裏。
吳江龍拿過這隻田鼠,抽出隨身帶著的那把軍刀,然後便是開膛破肚等一係列宰殺動作(由於帶著血腥,所以不細述)。
眨眼之間,一堆幹淨的碎肉擺在了眾戰士麵前。
“吃吧!”吳江龍輕描淡寫地說道。
沒想到,這幾個戰士還是有此發怔,不知怎麽下嘴。
他們是在山林裏呆慣了,但也從不吃生肉,都是將捉來的動物烤熟再吃。他們認為,吃生肉,隻有那些動物才敢這麽吞吃,人哪敢!
吳江龍看出了幾人的膽怯。他本來不想染指這塊肉,肉這麽少,人又這麽多,怎麽好意思跟他們爭。但看到這幾個戰士畏難之色,自己不帶頭也不行了。伸手拿起一塊碎肉,向一名柬軍戰士要過鹹鹽罐,在上麵沾點鹽,把肉丟進嘴裏,嘎嘎地嚼了起來,在別人看來,他吃的滿香。
這幾個戰士被吳江龍所誘惑,嘴裏快要流出涎水,吳江龍放話後,他們也學著吳江龍的樣子吃起了鼠肉。
好吃不好吃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眨眼之間,一堆碎肉被吃的精光。
然而,邊雨欣在一旁看的直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