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在師的日子_六百三十七、尋找吳江龍
吳江龍到了屋外,隻見那隻小隊已經消失在霧氣中。他一點不敢怠慢,順著這支小隊消失方向便追了出去。很快,他像那支小隊一樣,瞬間也沒了蹤影,仿佛他這個人就不存在一般,沒留下一點痕跡。
焦團長一覺醒來,還想睜眼打個盹,卻像似想起了什麽,一個軲轆從床上翻下地,蹬上鞋跳出屋門。
屋外已經大亮,隻因有霧氣罩著,還亮的不夠,混混沌沌,看不太清眼前物件。不過也沒關係,他們在這裏生活慣了,對此現像早就習以為常,即使比這些再暗一些,他也能看清前麵有什麽。
柬軍士兵已經起床,在營地內有訓練的,有打掃衛生的,一旁說話聊天的,幹什麽都有。
焦團長顧不得這些,他有自己的事要幹,所以走路匆匆,連跟旁人打招呼都顧不得,對幾個人的問候,他連哼都沒哼便躥了過去,弄的幾名軍官很不自在,還誤會這個總部來的人架子好大。
焦團長穿過營區空地,直奔吳江龍房間。
從外麵看進去,屋內靜悄悄,顯示裏麵的主人還沒醒。焦團長看看門,門是關著的,不像有人出來的樣子。於是,他來到窗外,站在窗下點著一根煙,想等等吳江龍。煙剛點著,就見洪誌和徐昕從另一側走過來。兩人看見焦團長,上前打招呼。不用問,也看的出是焦團長找吳江龍有事,而他沒起床,人家隻好在外麵等。
過了一會,洪誌忍不住了,“焦團長,找吳組長有事?”
“沒什麽大事,隻是過來看看。”焦團長說。
“那就進屋吧!”洪誌說。
“再等會,讓他多睡會。”焦團長說著話,掏出煙口袋讓著兩人,“你們也卷一支。”
“不抽,不抽”徐昕說,其實徐昕也抽煙,但聞到焦團長嘴裏噴出的不是香煙味,立時沒了興趣,忍住煙癮。
三個人站在窗下一邊等,一邊聊天。可過了半天,仍不見屋內有動靜,洪誌終於忍不住了,
“這吳江龍還真能睡得著,我們在這說話,就吵不到他?”
徐昕皺眉頭,似乎覺察出什麽,“不太對勁。”
“我們進去看看,天大亮了,也該起了,”說著,邁步朝門口走來。
洪誌推開屋門,大聲說著,“起來了,太陽曬屁股了。”這是他老家叫人起床的慣用語言,放在這大森林內,顯然對不上座,可他哪裏管這個,隻要是能讓對方知道就行。都是粗人,沒必要咬文嚼字。
洪誌前麵進來,焦團長和徐昕後麵跟著。
三人看到空床後立時怔住,不約而同發出驚呼,“沒人啊!”
洪誌搶身到了床前,伸手在床上摸,這是在試床溫。
一摸之後,臉色突變,“不對,這小子一夜沒睡。”洪誌說。
“不可能”焦團長不信,也奔了過來,用手試過,也是一臉的驚呆,“不對啊!我昨晚一直在盯著他。”
原來,昨天晚上在大樹下盯梢的人是焦團長。
“為什麽盯他?”洪誌不僅要問。
“你們不知道,”焦團長說,“昨天,吳組長擅闖司令部,看了這裏的地圖,我就琢磨他肯定會有什麽想法,怕他一個人出事,這才盯著他。”
“哪的地圖,附近有越軍?”徐昕著急地問。
“沒錯,附近有越軍,就在森林外。”焦團長說,“這些越軍忌憚著這片大森林,也知道我們在這,可他們就是不敢進來。”
“越軍在什麽地方?”洪誌問。
“三十裏開外,有一個村莊,那裏駐著越軍一個營。”焦團長說。
“那你們還不把他們端掉。”洪誌說。
“不行。”焦團長說,“越軍在沿線都設有據點,每個村莊都有駐軍,而且,這些據點是被一條公路串了起來,隻要一處有情況,其他地方的越軍就能迅速趕來增援。 ”
徐昕想了想說,“看來,吳組長去越軍那裏了。”
焦團長說,“我也是這麽擔心,但不知他是怎麽走的。通往森林外的幾條道都有人守著,至今沒有聽說吳組長出去的消息。”
“他怎麽會從有人的地方走,就不會穿林而過。”洪誌說。
“這個可能性很小,”焦團長說,“為了防止越軍偷襲,A師已經在這些地區設了雷場,別說是外人,就是我們自己人要走,也很難過得去。”
“那他會去哪?”徐昕為難起來。“會不會,還在營區內。”
“可能性不大。”洪誌說,“床是涼透的,說明他很早就不在床上睡覺。既然不在屋內,他又怎麽能在營區轉。依我看,我們還是去哨所問一問。”
“好吧!”焦團長說,“你們跟我來,不要亂跑。”
“我們分頭找要快一些。”洪誌說。
“ 不行,那很危險。”焦團長沒有說出宋師長對吳江龍的態度,如果知道吳江偷著離開營地,不定又會出現什麽後果。
“算了老洪,”徐昕說,“我們人生地不熟,還是跟著焦團長吧!”
隨後,他們倆個跟著焦團長在林區小路上不時出現,連著問了幾個哨卡都說沒人出去。如果都這樣說,那就是說吳江龍還在營區內。
但是,他們在最後一個哨所內問出了情況。哨兵說,在天亮前,曾有柬軍的偵察小隊出去過。問他有沒有看見吳江龍,哨兵說沒有。過去的一共十六個人,都是他們自己人。
這下焦團長放心了,轉身對徐昕和洪誌說,“看來,我們虛驚一場,吳組長還在營區內。”
“那是最好,”洪誌說,“這小子,千萬別胡來。”
洪誌想到了酒桌上吳江龍說過的話,很擔心他為了一句諾言而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不是沒有這可能,而是可能性太大。他太了解吳江龍了,這叫江山易改,秉性難易。他當戰士時如此,當了軍官也未必做不出來。更何況,他是麵對異國的一個軍隊領導人說的,這事關榮譽問題,要丟臉也不是他一人的,那是在丟祖國人民的臉。就為這,沒準這吳江龍就會冒險。
想到這,洪誌還是不放心,“我們趕緊回去看看。”
隨後,三人又快速地回到吳江龍房間。來到房間一看,屋子還是空的,仍不見人影。
洪誌一聲歎氣,“完了,這小子肯定是走了。”
三個人一大早晨這麽折騰,消息不脛而走,不但電視小組的其他人知道了,就連宋努師長也已經知曉。
焦團長、徐昕和洪誌三個人回來沒多大功夫,與之相關的人全都到了。
邊雨欣可著勁地著急,催著讓洪誌快去追,怕他一個人危險。童勇男、劉漢林和董小朋這幾位沒有軍事經驗的人聽說此事,都是怕的了不得。一路上,他們清楚越軍有多厲害,萬一吳江龍隻身前往越軍營地,那個危險可就大了。
他們盡管在這急,但不知宋努師長是怎麽安排的,那裏卻是另一番場景。
宋努聽完一名軍官匯報後,隻透出幾個字,“通知部隊,做好一級戰鬥準備。”
什麽叫一級戰備,那就是做好打仗準備。如果越軍真的來的,或進行戰鬥,或轉移。
軍官走了,屋內隻剩下宋努一人。宋努師長緊皺眉頭,分析可能出現的情況。按說,吳江龍是總部派過來的人,又是中國人,不可能是越軍奸細。但從昨天晚上吳江龍偷入作戰室一事,宋努還是對他有所懷疑。柬軍與越軍的戰鬥異常艱苦,越軍無時無刻不想把他們這支深入腹地的柬軍消滅掉,那就會采取各種辦法。搞滲透不是沒可能,此前他們就已經抓出好幾個柬奸,都被處決了。
難道說,這個吳江龍也是不成。
但細想又不對,從種種可能他都不像。因為對吳江龍這個人,不僅焦團長一個人說好,凡是與吳江龍有接觸的,與越軍打過仗的人都說他很英勇。沒理由說,一個殺死越軍無數的中國軍人會是越軍奸細。
這個不是,那個不是,那這個吳江龍為什麽要做出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來呢!這到底為什麽?
宋努不了解吳江龍,做為一名軍人領導,在危險四伏的營區內做出這樣的判斷沒什麽不可,甚至說,這是他的生存之道。
既然事情還沒有明辯,他也不想見中國電視小組成員,更不想明著派人去追,就等著事情來個自己露頭。到那時,他在以不變應萬變,看看這個電視小組到底是什麽來頭。
宋努開始對電視小組有了懷疑。這一懷疑,他並非沒有采取行動,而是不動生色地派人查了,除了他自己和相關人員外,就連焦團長都不知道。
宋努這邊在悄然安排,而電視小組那邊卻像炸開了鍋。
眾人都很急,但男人們都保持著沉默,唯獨這邊雨欣跟熱鍋上的螞蟻樣,焦燥不安。
焦團長已經離開,可能是去跟宋努商量,或是去幹別的事。此時屋內除了中國人外,沒其他人。所以,他們關起門來可以盡情地發泄。
邊雨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把目光盯在洪誌身上,他覺得洪誌很有本事,估計他能把吳江龍找回來。於是,邊雨欣來到一聲不吭的洪誌跟前,說好聽的,
“洪大哥,你們與吳組長是戰友,你得救他,不能讓他冒這個險。”
洪誌歎氣,“我不知他去哪了,讓我到哪找。”
“這裏到處是森林,他能去哪,不可能去打獵,多數可能去了越軍那。”邊雨欣好像萬事通的一般,一口咬定吳江龍去了越軍那裏。
“我知道他是去越軍那了,可人家不讓咱出去。”洪誌指的是宋努師長,“再說,我們連東南西北都不清楚,到哪去找越軍。”
一聽洪誌這樣說,邊雨欣也沒著了,甩手跑到一邊生悶氣。
正在這個時候,焦團長從外麵進來。
“老洪,我們去找吳組長。”焦團長進來就說。
“宋師長批準了。”洪誌很驚異。
“批準了,準許你們去兩個人,我再帶上三人。”焦團長說。
“太好了,”洪誌高興道,“我和老徐跟著你們。”
邊雨欣突然插話進來,“我也跟你們去。”
“你去能幹什麽,還不夠拖後退的。”劉漢林立即反駁說。
“我也打過仗,”邊雨欣頂撞道。
洪誌,“都別爭了,就我和老徐去。”轉過頭對童勇男說,“我們走後,你們哪都別去,就在這呆著,等我們回來。”
“好”童勇男說,“請你們,一定要找回吳組長。”
一行六人出現在霧氣迷漫的小路上。雖說天已大亮,但這裏還仍處於混混狀態之中,到處彌漫著霧氣。
這一路走來,他們不時經過盤問。盤問他們的大多是從灌木叢中跳出來的暗哨。表麵上看,似乎林子內外都很平靜,但隻有經過的人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小路。別說是人,就是有隻兔子這裏跑過去,都有人能算出是幾隻,跑到了什麽方向。
所以徐昕懷疑地對洪誌說,“這麽多暗哨盯著,吳江龍怎麽會不露聲色地過去呢!”
他們不清楚吳江龍用了什麽隱身法,竟然躲過了這些暗哨,沒有一個人看見他,哪怕有半個人影,也不至於弄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地步。
吳江龍沒有翅膀當然不會從天上飛過去,他也沒有穿山甲的本事,不會在地下打洞,要走出營地,當然得走小路。可是,他走是真的,沒人發現他也是真的。
莫非,他是從雷場走出去的。
當然不會,一名老軍人怎麽會不明白不設防的道理。如果說林區內沒有守衛的士兵,說明那裏必然已經做了別的安排,他當然不會冒這樣的危險。
那他是怎麽離開的呢!
我們在前文說了,吳江龍是看到那支神密小隊後離開的,這就足亦說明,他的離開與這支小隊有必然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