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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在師的日子_六百三十一、走進師

  吳江龍和焦團長看著溪水在說話。


  徐昕和洪誌不時地插上一句。幾個人的話題很快從自然談話轉到了對越作戰上。


  有幾名戰士聽說吳江龍、徐昕和洪誌三人都上過越南戰場,不由的對這三人刮目相看。


  一個個擠過來,問這問那。


  他們沒有去過越南,也不知到那裏什麽樣,隻知道越南侵略了他們國家,越軍是侵略者,越南人都不是好人。


  吳江龍便給他們做著解釋,說越南和你們這裏一樣,越南人民是好的,隻是他們的政府不是東西,他們不僅欺負你們,他們同樣欺負中國人民,不然的話,中國也不會出兵教訓他們。


  有戰士就問,“你們為什麽撤出來,早點把他們平了,他們就不會來我們這裏燒殺搶了。”


  吳江龍一時語塞。他覺得,這個戰士說的對,如果中國打下河內,把現在這個越南政府推翻,幫助越南人民建一個文明的國家,那他們還會四處侵略嘛!如果他們不欺負周邊這些弱小國家,不壓迫這裏的人民,這些年輕的柬軍士兵,又怎麽會拿著槍,鑽進這深山老林呢!

  別說現在,就是在當時,吳江龍對中國突然從越撤軍也想不開。


  他沒想到,戰鬥打的那麽短,才幾天啊!好不容易打到了涼山,走出山區,再往前麵就是一大片平原,憑著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強大優勢,打你個小越南還不簡單!


  可是,萬萬沒想到,正在他們打的熱火朝天時,上邊讓撤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走丟了,一個人和越軍單打獨鬥了那麽久,如果不是自己機靈,躲過了越軍的一次次追擊,恐怕這時候的他早就變成一堆白骨留在越南了。


  就是越南被打成那個樣,他們也沒服輸,還繼續在柬行凶作惡。所以,他認為這個柬軍戰士說的對,就憑越南人這付嘴臉,在當時,中國真不應該手軟,真不應該饒過他們。


  吳江龍在和戰士們聊天時,時不時地便出現了走神。自己不覺得,可別人看的出。


  徐昕看出來後問,“江龍,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吳江龍:沒有。


  “那你在想什麽?”


  吳江龍歎了口氣,“我在想那戰士問的那句話。”他看向的那個酷似楞邊那佳的戰士。


  “是啊,如果我們不從越南撤回,現在的越南該是什麽樣子呢!”


  這個問題,不僅吳江龍想不通,在當時的全軍指戰員中有很多人都想不通,到現在他們也說不清“自衛反擊戰”究竟是一場什麽樣的戰爭。


  既然越南不義,為什麽不就此把他平了。


  二次大戰時,蘇聯人攻入德國,讓德國變了性質。


  美國人占領日本,控製住了他的右傾政府,讓日本到現在都不敢再對外侵略。


  這是對那些擅自發動戰爭國家的一種很好教訓。


  既然越南侵略柬埔寨和東南亞國家在先,同時,他們又騷擾我邊境,殺我邊民,殺人放火,埋雷破壞什麽壞事都做,而且還強烈地反華抵華。這麽多壞事,換了哪個國家也不會一直忍的。中國是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終於進行了自衛反擊戰。


  既然有了戰爭,就應該一打到底,徹底打敗這沒心沒肺的越南小霸王。


  如果那次進行的徹底一些,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沒完沒了的柬抗越,包括老撾人民都會早早地從越南的壓榨下擺脫。


  可我們沒有那樣做,隻是像征性地打了那麽一下。雙方都死了三萬多人,我們對死去的戰友感到很心疼,但他們疼了沒有!

  沒有,如果他們疼了,就應該反醒,就不會再繼續地欺負那些比他們弱小的國家。


  這還不是一種錯嗎!

  一個得了毒瘤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手術,割掉這個害人的瘤子。可我們沒那樣做,隻是對這個鬧事,做壞事的孩子屁股上拍了那麽幾下,不疼不庠,反過來,他還要繼續做壞事。因為他沒有傷筋動骨,他能動。


  所以說,對敵人就不能手軟,要打就讓他趴下,不說永遠爬不起來,最起碼也讓他十年八年的不能動。


  可惜啊,我們沒做到這樣。在我們剛回身時,他就從地上站起來了,不但如此,還在背後下黑手。


  “如果有第二次,我他媽的決不能輕饒了龜兒子。”吳江龍心裏罵道。


  不知是誰挑起的這個話題,讓吳江龍不停地回憶。


  他是在一邊應付著別人的問話,一邊回想著往事,大腦就像過電影一樣,一會是現實鏡頭,一回又閃白回放。


  突然,洪誌大聲說了一句,“不管怎麽說,哥幾個又可以跟越南龜兒子對著幹了。”


  “是啊!”徐昕附合著,“怎麽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會在柬埔寨又遇到這幫龜孫子。”


  “再讓我遇著那幫龜兒子,我就一個個宰了他們。”洪誌說。


  洪誌忽略一個問題,他以為到了A師,一切境況都會好轉,大戰有柬埔寨軍隊頂著,輪不到自己。


  恰恰相反的是,沒過多久,吳江龍、徐昕和他,在柬埔寨隊伍中發揮了很大作用。


  他們三人的身份不僅僅是電視小組的保安人員,更重要的,他們成了柬軍的一名戰士,對越軍敢打敢拚的勇士。


  吳江龍扭頭向拍攝場地看了一眼,那裏的人已經少了許多,人們漸漸散開,看來拍攝的差不多了。他看見童勇男和劉漢林、董小朋在收拾裝備,卻不見了邊雨欣的影子。


  吳江龍很擔心,擔心邊雨欣亂跑。


  雖說這裏是柬軍的根據地,是A師的地盤,但這是在戰爭期間,何況又是大森林,到處都潛伏著危險,誰敢說這裏就平安無事呢!更何況邊雨欣是個女人,一旦有什麽危險,那就是麻煩。


  想到這,吳江龍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瞪眼向四處看。


  突然間,在他身後傳來一聲喊:嗨。


  吳江龍扭過頭,看見邊雨欣手掐一把鮮花站在他身後。


  吳江龍笑了,但不是在臉上,而是在心裏。


  為什麽笑,他是為邊雨欣而笑。


  一路上經過了許許多多的危險,每一處都是險象環生,稍不留神就會丟命。別說是邊雨欣這樣的女孩子,就是一個大老爺們也會嚇趴下的。可邊雨欣沒有,從沒經曆過戰爭的她,竟然還有這份天性,剛剛還是血雨醒風,一眨眼的功夫她全忘了,完完全全地恢複到了大姑娘家自有的天性。


  本來,吳江龍還想等有功夫安慰安慰她,通過心理疏導別留下什麽後遺症。現在放心了,人家邊雨欣比什麽人都敞亮,比誰都看的開。


  看來,這一路上的闖關奪隘她順應了,處處顯露出的殺戮,什麽血啊!死人啊也沒給她造成什麽陰影。


  這就太好了,隻有一個正常的人,才能幹好工作,否則,不定會找多少麻煩,看來,國內的組織選人沒有選錯,邊雨欣的心裏素質是過硬的。


  看見吳江龍半天沒說話,癡呆的目光一直望著自己,邊雨欣有些不好意思,隨後發話道,

  “吳組長,你看什麽呢!?”


  這一句話提醒了吳江龍,他也覺得自己盯著一個女孩臉這樣沒完沒了地看不合適。靈機一動編了個理由,

  “噢,你臉上什麽時候有道疤?”


  “啊!”邊雨欣吃驚。


  她不知道自己臉上有疤,她從沒感到臉上有傷,既然沒傷,哪來的疤。如果真要有疤,那可不得了,那會多難看啊!


  邊雨欣把花交給吳江龍,“幫著拿一下。”


  不等吳江龍握住花,邊雨欣瘋了樣地朝水溪跑過去。


  眾人看見她這樣,不由得發笑。


  她自己看不到,別人看的到,她臉上什麽都沒有,是吳江龍在逗他。


  邊雨欣已跑到了溪邊,就著溪水,不停地照著,邊照還邊自言自語,“沒有啊!哪有?”


  自認為沒有後,又站起身來,朝著吳江龍喊,“吳組長,沒有啊?


  眾人笑,吳江龍也笑。


  “是我看錯了,那是塊泥巴!”


  邊雨欣這才感到是吳江龍在戲逗她,於是妖嗔道,“吳組長,沒有你這樣的。”


  眾人哈哈大笑。


  這時,有幾個幹部模樣的軍人跑過來,見到焦團長打敬禮。焦團長又把吳江龍三人給他們做了介紹。其中一人說,


  “焦團長,吳師長在師部等著呢!讓你們早點過去。”


  “好,我們馬上就到。”


  來人轉身離開。


  焦團長對吳江龍等人說,


  “吳組長,我們走吧!進營地”


  吳江龍:“好。”


  說完這句話,吳江龍感到無比輕鬆,從現在起,他才真正地感到身上的包袱落下了,渾身上下全都放鬆,神經也跟著鬆馳,不用再老這麽提著,害怕越軍來偷襲。


  吳江龍終於踏進了A師營地。


  這裏樹木參天,若大的樹枝枝繁葉茂,完全遮避住了天空。從下麵望上去,看到的是綠色的天棚。有陽光時,絲絲縷縷光線從上麵泄下,就像一道道金絲,在地麵上織出了五彩斑斕的幻花圖案,一明一暗,相互交織。陰天時,地麵昏昏沉沉,好似北京的霧霾,不僅樹葉籠罩了天空,從地麵上升騰起的濕氣,也在天棚下聚攏來,形成一個個大大的霧團,在樹陰下滾動,障人眼球。下雨時,盡管上麵雷雨交加,但你隻要躲在樹下,就能免去雷雨的擊打。


  但有一樣,天空不在滴雨時,這裏仍然是碎雨綿綿,滴起來沒完沒了,讓人無處躲避,除非進到某個竹屋內。


  還好,吳江龍他們進入A師營地這一天,天空晴朗,太陽把陽光直直地照向了地麵,所以,蒿草叢中盡顯亮光。


  那可不是裏麵隱藏著什麽寶貝,是裏麵的積水,草葉上的水珠,經陽光反射後而發出的亮點。


  為什麽叫雨林地帶,就是因為雨多,草多,樹木多。


  身處於原始森林內,如果一天二十四小時之內保持不下雨,那就叫好天氣,別管他有沒有太陽,即使是陰的。


  這種情況一般保持不了多久,除非在每年的二三月份季節,否則,它永遠是濕露露的。


  也算是吳江龍這班人馬命好,他們在進入營地時,不但天不陰著,而且還有太陽。


  有陽光的日子,自然比陰天好,不僅心裏敞亮,而且心情也好。再加上這些青山綠水,看哪裏,哪都讓人喜歡。


  美麗的景色,清翠的綠葉,湍湍的溪流,怎麽看都是那般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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