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走進解放區_五百九十五、猴子入泥潭
向上看的越軍盯了一會,似乎也沒看見什麽,隨後便跟著其他越軍向前走了。
焦團長暗暗鬆了一口氣。可這個越軍離開了,後麵又有新的越軍過來,他不得不緊盯著。
越軍是一撥趕著一撥,散開一線緩緩向前搜索。既然前麵的沒有發現問題,後麵的便也沒再當回事,於是乎,大片的越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穿行走過吳江龍和焦團長隱身的這兩棵樹。
不久,越軍大批人馬聚集到了沼澤地外。
越軍穿過這片樹林什麽事都沒發生,但他們卻受阻於沼澤。接下來的一切事端均起於這片沼澤。
很快,到達沼澤地前的越軍,遇到了吳江龍和焦團長遇到的同樣難題,是過還是不過,過則有險,不過便可能放跑敵人。先前的人是為了逃生,而此時的越軍則是為了捕獲。兩方麵的出發點不同,但難題隻有一個,是知難而退,還是硬著頭皮鋌而走險。
前麵的越軍停止不前後,便在這裏形成了亂局。一陣混亂之後,越軍的最高指揮官上校團長過來了。
他來到沼澤前也是望泥而興歎!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也弄不清楚要追的A師是否途經此處。
正在上校猶豫間,有越軍發現了吳江龍丟棄的東西,拾起來跑回到上校上邊進行報告。
上校軍官打量著這些物品,不相信似地朝沼澤對岸看。
恰在此時,對岸竟然有樹在擺動。越軍軍官為之一動,讓人拿過望遠鏡再次向遠處觀察。
望遠鏡中除了草景和林中樹木外見不到一個人影。上校團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力,便把望遠鏡遞給身邊一位稍年輕的軍官,
“你來看看。”
那名軍官看了半天,也是什麽沒看到。
“笨蛋,”越軍上校罵了一聲,又把望遠鏡奪過來,繼續向那個方向觀察,他非常想看到在那裏有不平常的景像,最好是柬國民軍的身影。那樣他就不會白追,也不會白白地組織這次圍剿。
他現在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與他們打了一晚上的柬國民軍突然在天明時不知去向,連一個影子都沒有留下,他不相信這樣的結果。柬國民軍是人不是鬼,怎麽會突然間在空氣中蒸發呢!而且,他們的人員不在少數,更不可能一下子全都無影無蹤。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逃跑了。可是,從種種跡象看,柬軍逃跑的路線隻有這一條,也就是延伸到沼澤的對麵那片叢林。
但是,眼前這麽大片的沼澤,柬國民軍是怎麽過去的呢!
上校不由自主地將望遠鏡放低,正好看到曾被吳江龍踏過的那片草堆。看到這個情況,上校心中一震,
“莫非,他們真的是從這過去的。”
這也是上校最最期盼的,他寧可相信這些無中生有的假像,也不相信柬國民軍會從他手裏逃脫的事實。
上校看到草堆被人嚴重踐踏過,這就說明,這裏曾經有很多人上去過。沒事誰到那上麵幹什麽,既然跡像如此慘烈,那就是有許多人在借助於他來逃跑。緊接著,上校又把目光轉向另一個草堆。
那個草堆距眼前這一個足有五六米遠。作為人類,如果不借用助跑,在原地蹦跳很難跳出這麽遠的距離,如果跳不了這麽遠,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柬軍是從水裏淌過去的。
這樣想通之後,上校便命令部隊過沼澤,他心裏想,既然敵人能過的去,我們就能過的去。世界上沒有什麽困難能阻製住越南這個第三強國。
“組織部隊過沼澤。”上校痛痛快快地喊出口。
命令一下,便有幾個越軍先行下水。
最先一個越軍按著上校吩咐,跳上第一個草堆,站在上麵試了幾試都沒敢向第二個跳。他有些害怕,雖說是領導吩咐的,但死的人是他而不是領導,所以他在猶豫。
上校看出了他的膽小,於是在岸上大聲催促,“下水。”
這個越軍還想猶豫,沒成想,他身後的一個人用力一推,竟然把他推了下去。甭管推他的是什麽人,但他是恨死這個人了,如果不死,能活著回去,他也要報這個仇。哪有一點兄弟感情,明明知道是火坑還要推自己下去,不用說,這個人絕不是哥們。
這個越軍落入水中後,還好並沒有沉下去,而是停在了水麵,隻有半條腿沒入水中。這個越軍看著渾渾的水麵,也不知道下麵到底是什麽,再三猶豫之後,還是沒敢抗推拒上校的逼迫,隻得試著把腿向前伸。
第一條腿邁過去,似乎找到了地麵,有了承載之後,他又把第二條腿挪過去,雖後便兩腿交換著向邁進。幾步之後,他還真的靠近了第二個草堆。
這個越軍看到了希望,隨後便縱身跳了上去,這時,他心裏激出無數勇氣,得意地回頭向上校致意,告訴其他越軍們,老子平安無事,你們盼著老子死,老子偏不死,老天爺也照顧像俺這樣的可憐人。
上校看到這個越軍的成功,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沒錯,敵人就是從這裏逃跑的。”
也不等那名最先下水的尖兵後麵有什麽行為,便命令其他越軍快點跟上。
上校命令一出,後麵的幾個越軍又一個跟著一個躍了過去。
他們下水後,與那個越軍一樣的平安無事,隨後便一個跟著一個跳草堆、進水潭,在泥淖中又向前走了一大段距離。
看見有同伴相繼而來,第一個試水的越軍勇氣倍增,隨後又趟過第一道水麵,上了更遠處的草堆。
有他在前麵引路,後麵的越軍就什麽都不怕了,他們加快了速度,一個跟著一個相繼地朝前跳躍,不大一會功夫,這些越軍便到達了沼澤地的三分之一深處。
這時,隱藏在樹上的吳江龍看的很真,看見有越軍一個個進了沼澤,而且個個相安無事,頓時間便對焦團長的說法產生鄙夷,
“你說過不去,為什麽越軍就能過,還是你們膽小。”
吳江龍在這裏想心事,焦團長也同樣著急,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明明過不去的,越軍為什麽行。如真是這樣,不如就和吳江龍從沼澤地上逃出去,也免得被困於此。”
他和吳江龍正胡亂地想著心事,便聽得前方傳來炮彈爆炸聲。兩人同時怔住,還真以為是什麽人與越軍打在一起。
上校看到已有二十個越軍深入到沼澤地中。越看越是得意,便不停地把望遠鏡看向遠處的森林,命令部隊做好掩護。他是擔心在越軍過沼澤地時,受到對麵森林的伏擊。
命令一出,越軍把幾挺和機槍架了起來,瞄向沒有人的對麵叢林,一旦那裏有情況,便迅速開火。同時,還有幾們迫擊炮也支好,原地待命。
望遠鏡中,對麵叢林外的草叢被風吹動,紛紛向一側倒擺。
上校誤認為是有人出來了,於是便命令迫擊炮開火。
三門迫擊炮齊發,三發炮彈呼嘯著飛向那片草叢。
炮彈爆炸,在草叢中炸起三大團煙霧。但隻看到土和草,除了這些之外,其他的就什麽都看不到。
上校等了等,不見對方有什麽新舉動。為了不失時機地追擊敵人,上校又命令部隊迅速過沼澤,他想要給敵人以不及掩耳之勢,
“你們不是認為這裏不能過嗎?老子偏偏就過了,打你個措手不及。”
看見入沼澤的人相安無事,後麵的人更加大膽,隨後,便有更多的越軍跳入沼澤。
人一多,沼澤地便亂了起來。有的人竟然感覺身體在下沉,越掙紮下的越快,身體落的越深。旁邊的人想去救,不等援手自己腳下也沒了根一樣,突然之間空空如也,就像是在半空中踏在一片樹葉上,飄搖著向下追墜。
頃刻間,沼澤地內大呼小叫,喊阮小二的,喊小六、小七的,什麽都有。沉入的在大聲喊著救命,沒有沉下的則高喊著快點出來。
這時候,凡是被越軍踏過的沼澤地麵幾乎都在下沉。他們哪裏知道,這是人多至。
經年累月的沉澱,又沒有人的幹擾,原來很軟的沼澤底部漸漸有了一個薄薄的硬層。如果說一個越軍過去也就過去了,兩個過去還能湊和,甚至三五個也可以。沒成想,這些越軍是沒完沒了,一個挨一個地在上麵行走。人一多,又有共震反應,本來水底就不堅實,再加之越軍的不斷蹂躪,終於不堪重負,在一瞬間崩潰了。硬層一崩潰,瞬間便露出了有幾十米深,也可能有幾百米深的深泥潭。
這個泥潭的口子一打開,無論你有千軍萬馬也不夠他吞食的,隻要你敢過來,他就有足夠大的胸懷來擁抱敢於向他挑戰的人。
一時之間,沼澤地內連續有幾處水麵上冒泡不斷。在冒泡的同時,那些越軍也一個個地跟著水泡一起下陷。
看到這個情景,上校急了,連忙呼叫岸上的人救人。
越軍是來作戰的,並沒有預先考慮到這樣的險情,所以沒有這方麵的準備,更沒有長家夥式來向前搭。想要用槍,槍才有多長?隻能把剛剛下水的幾個搭起,至於遠處的,是一點辦法沒有。
還是上校急中生智,大聲喲喝著,“快,快去砍樹。”
樹是那麽好看的麽,再說,想砍也得有趁手工具,還要選合適的樹杆,粗了不行,不利於操作,隻有碗口粗的最好。既然有這麽些條件限製,越軍砍樹的速度就不可能快。
上校這個急啊,一邊看著手下往水裏沉,一邊催促著那些砍樹的人要加快速度。
過了一會,還真有兩個越軍把一根樹杆給抬過來了。等他們把這個樹搭杆過去時,沼澤裏的最後一個腦袋也隱沒在泥潭中了。
這時看過去,剛才熱熱鬧鬧的場麵頓時便冷寂下來。
還好,上校看到了遠處一個草堆上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最先跳過去試水那個越軍。
岸上的越軍看到他後一個個急喊,“回來,快回來。”
這也是所有的越軍都被嚇壞了,不知道該喊什麽好的原因。
有那麽多人都淹沒在泥潭中,讓他這時回來,他靠什麽走過來。趟水嗎?現在不光是水被攪渾,連同他最先踏過去的草堆都不見了,也被這些越軍給踩到了水下。目前擺在他麵前的,隻有一團團在向上發泡的渾濁水麵,看不見水底的泥潭,他敢下水嘛!
“行了,別喊了。”
一時間,岸上也靜了下來,所有越軍束手無策地瞪著眼睛看著沼澤地中唯一還活著的越軍。
上校之所以製止岸上的人亂喊,是因他看出了問題。如果這時催促這個越軍下水,無疑於是在要他的命。軍人必須按命令行事,如果岸上的人再喊下去,還真沒準,這個越軍就有可能下水,到那時,他很快也會變成沼澤地裏的肉食。
可是,不喊他回來,那有能怎麽辦呢!
那倆個抬著樹杆的越軍試著把樹杆伸向水裏,可是,僅僅幾米長的樹杆顯得太短,根本就夠不著,即使是那個越軍一跳能躥出二十米,也到不了樹杆頂端位置。更何況,樹杆和他都需要找一個支撐點。可是,水裏沒有。“怎麽辦?”
所有的越軍都沒了主意。他們隻能是看著這個越軍孤零零地一個人被困在了沼澤地內的孤島上。
而在岸上,上校的身後邊還站著大批越軍。他們不能因為這一個人而停留在這裏。
目前,越軍是救人不成,找人又找不到,下來該怎麽辦?這,就成了越軍上校必須考慮的一道難題。
如果他敢丟下活人不救,可能會招致所有越軍的憎恨,他們不敢明說,但也要暗中罵他沒人性。
他敢挑戰這樣的眾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