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高棉之戰_五百六十九、林中遇狼
兩個人衝出怪物圈,一路無話,順著山的下坡走勢連滾帯爬。
密密雜雜的灌木遍布於山林之中,再加之黑色的天空籠罩下的叢林,全然是黑透了頂。即使不那麽黑,兩個人也分不出東南西北。就這麽瞎跑亂撞,何時才是個頭,萬一走錯,回到越軍那邊怎麽辦?吳江龍就想跟阿竹商量,可是,兩個人語言不通,即使對話,又能商量出個什麽結果。因此,受語言障礙製約,他們倆就根本沒法商量,隻能是各想各的。可是不商量,這接下來的路又怎麽走呢!
在一棵大樹下,兩人不約而同站下。
吳江龍想問阿竹,咱們朝那個方向走。一想,這問也白問,直好把要說出口的話打住。阿竹見吳江龍欲言又止的樣子,也鬧不明白他想要幹什麽。隨後便胡亂地猜想。阿竹自認為他明白了吳江龍的意思,因為阿竹自己口渴了,所以她誤以為吳江龍想要說的正是這個。
隨後,阿竹把身子伏在地下,側耳傾聽。
吳江龍不明白阿竹在幹什麽,也不便於問,隻好在一旁幹等著。
稍後,阿竹從地上站起來,對著吳江龍連說帶比劃。
吳江龍不明白,但為了迎合阿竹,他隻好點頭稱是。
阿竹拉起吳江龍的手,便朝另一個方向走。那個方向通往哪裏,吳江龍不知道,但他從阿竹剛才的舉動中來想,阿竹可能是找對了方向。
兩個人一前一後朝前行進,路依然是難走的很,剛才是啥樣,現在還是啥樣。不時的有藤蔓纏身,那就得停下來摘開,否則是越纏越多,寸步難行。過了一段時間後,前麵竟然傳來響聲。這種聲音吳江龍聽的出,那是滴水聲。吳江龍覺得奇怪,這樣的高山上怎麽會有水!
既然是亞熱帶叢林,不管山有多高有多大,總是不缺少水源,不然,那些林木還如何成長為森林,草木又如何來生長。隻有水源充足,他們才會生長的這樣茂盛。
幾道白亮亮的光線從高處垂直而下,不知何時,吳江龍與阿竹竟然站在了崖的下麵。
阿竹歡叫一聲,快速朝前跑。沒跑出幾步,就聽得她在黑暗中傳來一聲驚叫。
吳江龍意識到情況不妙,快步趕了過去。就聽得地麵上發出一陣陣唉喲聲。
吳江龍趕緊蹲下身去看,去摸,慢慢地摸到阿竹身體。
吳江龍便問,阿竹,你怎麽了?
也不知阿竹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很快說出一大堆語言。
吳江龍聽不懂,繼續用手去摸,碰到了阿竹的手。阿竹牽著他的手引到腳踝處。吳江龍用手試了試,憑著積攢下來的經驗很快便明白,阿竹這是把腳崴了。
處置這樣的問題對吳江龍來說是小采一碟。像他這樣的軍人,無論是戰爭還是和平年代,沒少在山裏轉,靠的就是一雙腳。整天在地上跑,如何沒有崴腳的機率,所以,他懂的崴了之後如何處置。
吳江龍在阿竹腳踝處找到崴點,使勁一捏。
阿竹大叫一聲。叫是叫了,但腳畢竟是回了原位。原位是回了,接下來可怎麽走路呢!
沒辦法,吳江龍隻好把阿竹背起來。
路本來就難走,現在又背上一個大活人,吳江龍的體力就更難支撐。這還不算,背上的阿竹還一個勁地瞎叫嚷。
吳江龍大致猜到她是口渴了,興許是在找水喝。
有阿竹這麽一提醒,吳江龍也覺得自己口渴難耐。如果先前不往這方麵想,還能對付的過去。可現在想到了,不喝都不行,因為他已經有一天時間沒喝水了。
吳江龍背著阿竹朝著有水流聲音的方向走。
走著走著,就聽到了水滴衝擊水麵的聲音。毫無疑問,吳江龍意識到他們這是接近了水源。
吳江龍抬頭看,在黑幽幽的暗夜中,前麵竟然是一大片白光,這是水池沒錯。
吳江龍就想背著阿竹過去,正準備邁步向前落腳時,他發覺不對,覺得腳下不那麽踏實,竟然有涼風吹過的感覺。
吳江龍急忙縮腳,低頭再朝下細看。這才發現,他站著的地點,與他要落腳的地方有著很大落差,下麵是白亮亮的水色。
這一看不要僅,把吳江龍驚出一身汗來。從這種情況看,下麵很可能是深潭,如果從這掉下去,兩個人就可能永遠都上不來。
隨後,吳江龍把阿竹放在地上,放眼朝四周圍觀察著,他想找一個可以接近水源的地方。
大半夜時間已經被他們倆人耗走,天空漸漸放亮。
由於水源地的存在,擠走了森林的生長,所以,這裏的天空要比林區亮的早。借著亮光,吳江龍四處打量著湖水。
湖水是由山上的流水而成。那幾道亮線,是從一處懸崖上流下的,像是一條條白布,從上麵扯下來,沒有一絲斷點。從崖頂直泄而下,生生地砸到水麵,在水麵上生起一朵朵大白花。
積水不是很大,但也有足球場大小。積水聚成一個死潭,深不見底,也許並不是很深,但他綠色的湖麵讓人看了望而怯步。四周圍沒有向下流的河道,那麽積水池長年有這麽積著,他為什麽不溢出呢!這是吳江龍的疑點。
因為他想要打水,必然要向水源看,低頭再看,這才估計出腳下的高度。足有十幾米。這樣的高度想要下去取水當然是不可能,除非攀下去。
哪裏沒有水,為什麽要走這條絕壁。吳江龍自然不會冒這個險。於是,他背起阿竹,繼續朝上走,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恰恰在這得到了應證。
上麵自然有接近地麵之處。吳江龍背著阿竹重新返回叢林,在灌木中又折返了好長時間才到了水麵。
吳江龍想要捧湖水喝,但阿竹不允,一個勁地嚷著,手比劃著,直指崖下的瀑布。
天色明了之後,樹林很快便有沼氣上升。早晨的叢林地帶就跟熱鍋上的蒸氣般不斷有汽流上升,人處其中,別說是動彈,就是老老實實地呆著都熱的不得了,何況吳江龍背著一個大活人走了這麽久,他的身上早以濕透,阿竹也是如此。因此,他很快便明白了阿竹的意思,是想到那裏歇歇涼。
吳江龍背著阿竹到了瀑布下,放下來,阿竹便朝水下挪。
地麵被瀑布砸出了一股股涼風,人處其下感到無比涼爽。這些還不夠,阿竹喝夠了水,還要衝澡。阿竹不管不顧地站在水流下,任憑清水灌頂。一瞬間,她的全身濕透,各個突出部位明顯無比。
吳江龍是個過來人,當然對女人很懂。等他轉過頭來看見阿竹的樣子,迅速又回轉開。
阿竹一點不在呼,大聲喊著,那意思是讓吳江龍也衝一衝。
吳江龍可沒這個膽,他身上就這麽一件衣服,濕了之後穿什麽,再說,一會還要背著阿竹趕路呢!光著身子,再背個濕了的女人,這成什麽樣子,所以吳江龍搖頭不肯。
見吳江龍不入水,阿竹自顧自地陶醉於清涼的山水之中。水也喝飽了,身上也涼快了,緊跟著疲倦便找上了門。不久,兩個人又都靠著崖壁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江龍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添他的腳,還能聽到一聲聲呼吸聲。
吳江龍一睜眼,看到的是一頭大狼狗正在聞他。
“哪來的狼狗?”吳江龍腦中閃出疑問,又覺的不對,“這不是狗,是狼。”再盯睛一看,這狗不是黃色的,而是黃黑相間,灰色站了百分之八十以上。“我的媽呀!怎麽是狼?”
吳江龍悄悄地從身旁摸過一塊大石頭,朝著狼腦袋砸了過去。
也是這條狼大意,他以為眼前是兩條死屍,所以沒當回事。等它發現有東西打向他,反應過來時,那塊石對已經砸了過來。
還算這隻狼機靈,一閃身,躲過腦袋,石頭砸在了身上。
狼一聲嚎叫,便跳到一邊。
這一回不是它嚇到了人,而是被人嚇的驚慌失措。
這隻狼並沒有離開,他怎麽會舍得到口的食物呢!剛才它已經聞過了,眼前的這兩個大食物還新鮮,不像那些腐食,因此讓它垂涎不止。
這時的阿竹也被驚醒,跟著吳江龍一起朝狼吼叫,他們倆想用吼聲把這狼嚇走。
也許這隻狼估計出了雙方力量對比,靠他一隻是對付不了眼前的兩個大活物,必須得請同伴幫忙。
隻見這頭狼昂起腦袋,朝天空就是一聲長吼。吼聲刺耳難聽,在林子上空回蕩。
這狼一叫,阿竹臉色大變,從地上跳起來,拉起吳江龍就想跑。情急之下,她忘記了腳上的傷,等到右腳一挨地,才知道疼。阿竹顧不得這些了,她隻想著帶著吳江龍趕快跑。
吳江龍朝四周一看,四周圍除了水外,就隻有他們來時的那條出路。可是,這條路已經被狼占據著。
為了逃命,無論如何兩人也得硬衝過去。
誰知道,他隻狼硬是不退縮,任憑吳江龍用石頭砸,他就是不躲,呲著滿嘴的鋸齒燎牙,不斷地向吳江龍和阿竹進攻。
阿竹身體不靈活,全靠吳江龍護著。兩人走路都不方便,又如活對付得了靈動無比的野狼。
吳江龍想起了身上的狙擊槍,摘下來便準備朝狼射擊。
阿竹示意吳江龍不要開槍,可是不開槍,又如何能打開通路。沒辦法,吳江龍隻好朝這隻狼開槍了。
槍聲一響,這隻狼被一槍打倒在地。
吳江龍走上前,見狼死了。回走幾步,攙扶起阿竹便準備趕路。
阿竹看著前方,嚇呆了一樣,一動不動。
吳江龍感覺到什麽,也轉過頭,順著阿竹視線去看,不看則矣,一看之下,竟然魂都被嚇了出來。
隻見在他身後,密壓壓地站滿了無數隻狼。有的在高坎,有的大水邊,大部分都隱在樹林邊沿,一隻隻狼頭看的很真切。
“快,快”
吳江龍知道前進的危險,隻好拉著阿竹向後退。
他們倆剛退到崖根下,群狼又往前挺進了幾十米。
現在,狼的隊型已經擺成,灰乎乎一片,數也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