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高棉之戰_五百六十七、爬上山頂
進入洞中,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上下左右全都是一團團的黑暗。兩個人置身其中,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
因人進入山洞受到驚嚇的這些蝙蝠,並沒有對他們倆人進行攻擊,在聲音消亡後,很快又陷入了寂靜。
吳江龍猜測著,可能是還沒有黑天的原故,不然,他們應該出外去打食?
吳江龍一邊判斷著這些蝙蝠,同時還惦記著這個阿竹,由於半天沒有聽到她的動靜,所以才不得不輕聲地喊了一句:嗨。
也許這是國際上通用的語言,不代表更多的內涵,但單單這一個字,也能讓人明白是什麽意思。隨後,阿竹回了一聲:嗨。
聽到這聲音距離自己不遠,吳江龍放心了,知道阿竹沒有走丟。
此時,蝙蝠不動,吳江龍和阿竹就不能有任何作為,不如趁此機會休息一下。這一天下來,吳江龍從天黑打到天明,進洞時天還亮著,估計還沒有到天黑時刻,不如借此來休息片刻。想到這,吳江龍靠牆坐下,身體貼著洞壁閉目養神。誰知道他這一閉眼,竟然睡了起來。
在他所處位置稍下一點的阿竹,此時也是疲勞上身,吳江龍不動她也不動。累極了的人,體力一旦停止發揮之後,瞬間全身就會出現慵懶狀態,因此,阿竹很快也進入了半睡眠。
不知過了多久,洞中響起劈啪聲,一個挨著一個,稍後,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起,嗡嗡作響,緊接著洞內便是雷聲一樣的轟鳴。響聲遍及全洞後,又像流雲一樣,貼著壁頂滾滾向前。
如此這麽大的動靜還不能驚醒睡夢中之人,那這個人他很可能就不是喘氣的,或者說,他的大腦已進入死亡狀態。
吳江龍和阿竹被震醒。
阿竹驚慌地貼進吳江龍身體,吳江龍很自然地把他抱住。因為這種景像,他們倆人從來就沒接觸過,即看不見,又摸不著,因此便有一萬個假設。萬一這裏有洪流湧入,兩人就會置於驚濤之中。萬一這裏是通往地下的一個大風洞,那他們就會被卷入萬丈深淵,永無出來之日。。。。。。等等,一切可能的和不可能的現象都在吳江龍頭腦中閃過。
他都是如此,何況阿竹這樣一個女流之輩呢!所以,對於阿竹的驚慌失措,吳江龍完全可以理解,他也有責任挺身而出來保護這樣一個弱女人。(身體的強壯,不代表他的內心也是強大的)
就在倆個人被雷聲驚作一團時,忽然間,雷聲漸漸變小了。隻見一個個黑團朝著一個方向運動。吳江龍看不見眼前景物,但他可以聽,可以用手觸摸。隨後,他伸出手,朝上試了試,就覺得一股股氣流繞手而行。
吳江龍看不見,可這些移動的蝙蝠卻看的很清。他們不識手為何物,也不知這是肉體的還能吃,能啃,否則,準有上去啃兩口的。真要是那樣的話,不消一刻功夫,吳江龍的手就會堪堪變成五根白骨。
人怕傷害,蝙蝠也是如此,他們看見手在動,還以為是什麽天敵,所以他們自然地躲開。其時不躲開也不行,前麵的在飛行,後麵的也在飛行。如果有一個停下來,那其他的就會像飛機撞架一般,一個個地掉落。
蝙蝠們沒有一個來理會吳江龍,全都是繞柱而走,轉眼間走的一個不剩。
吳江龍根據手的感覺判斷出蝙蝠的去向,推開阿竹身體,找到她的手,牽起來,兩人磕磕絆絆向前走。
此時不需要什麽語言,即使說了,對方也聽不懂,所幸不說,憑著身體的接觸也能感覺到他要做什麽,這正是無聲勝有聲的一種意境。
兩人走了一會,吳江龍覺得阿竹走的慢,這樣會失去跟蹤的線索,一旦蝙蝠走淨了,山洞重新恢複平靜,到那時還是找不到出口。
還好,什麽樣的團隊,總有滯後的,拉後腿的。人是如此,動物也不例其外。在蝙蝠軍團飛過之後,還有零星的蝙蝠撲啦著翅膀在洞中飛行,這樣一來,便給吳江龍指明了方向。
“快,快”吳江龍用力拉阿竹的手。
阿竹是個強壯的女人,走路自然不慢,隻是不知何去何從,既然有吳江龍拉著,他就不怕走錯了地方,因此,她邁開大步,很快跟了上來。於是,兩人在黑暗的洞中一路前行。
頭頂不時有蝙蝠劃過,對於吳江龍來說,真有如夜晚出現的北鬥七星。有他指引,就丟失不了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什麽地方,再加上走的匆忙,吳江龍早就忘了是往高處還是往低處。但不管怎麽樣,他相信,這些蝙蝠一定是朝出口方向飛的。
果然,在拐了幾道彎之後,吳江龍看到了天空上的星星。他看到了,阿竹也見到了,阿竹控製不住地驚叫起來:星星,那裏有星星。
受黑暗抑製久了的人,突然間見到明朗,與窒息的人呼吸到空氣後,自然是得到了生命的複原,處於這樣一種狀態,用欣喜若狂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如果有光照在阿竹的臉上,我們肯定能看到她是在流著眼淚喊出這幾個字的。
天空是看到了,可他們距離天空還很遠。借著微光,吳江龍發現,天空是在他們頭頂上高不可攀,像一條豎井,從下朝上,而且其透空的範圍及小。吳江龍很便明白過來,他們處於一條懸在半空的豎井之下。
吳江龍伸手量了量,還好,這條豎井不是很寬,也不是很窄,與人體的寬度差不了多少。如果太寬,他的四肢便夠不著距離同樣上不去,如果窄了,身體進不去,同樣不成。這樣的寬度正如老天特意為他們倆安排一樣。
吳江龍回過頭,對阿竹比量著,告訴她如何攀登。阿竹隻向上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向吳江龍點頭說行。
吳江龍把身體蹲下,讓阿竹踩到肩膀上,然後站起身,把阿竹送人豎洞內。
阿竹撐開四肢,盡量貼向洞壁,找到依靠後,再把身體向上挪。四肢不停地交換運動,一點點地向上移動。
阿竹上去了,吳江龍不能光看著,他自己也必須有所行動。他還存有另一個擔心,擔心阿竹支撐不住時,別在半空中掉下來。
隨後,吳江龍扣著洞壁,進入到阿竹起始位置,跟著她一起向上攀爬。
洞是直上直下的,根據蝙蝠的本能,他們是不能這樣飛行的,然而,除了找到這個洞口之處,再沒有其他出口,那麽,蝙蝠是怎麽飛行的。如果此時再有一隻蝙蝠過飛,也許這個答案可能就會得到破解。然而,這個洞口已經被吳江龍和阿竹堵的死死的,怎麽還會有蝙蝠飛過呢!
這樣的疑問,吳江龍一點都沒想過,隻是在後來回憶時,把這些當做一個迷來對待。
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之迷,不是人類全都能了解的,裏麵充滿了太多多太多的未知。現在的吳江龍和阿竹都到了慌不擇路地步,哪還管你蝙蝠是怎麽個飛行狀態。管你是橫著飛還是豎著飛,隻要這個洞能通到外麵即可。
攀爬十幾米後,阿竹果然體力不支,兩條受重力最大的腿不斷地發顫,隨後手也跟著抖了起來。
這可不是什麽好照頭。如果你經受過這種嚴重透支的疲勞,你就會體會到,之後的身體不容你再自由的支配。你想用力,他偏不這樣做,相反的是各個骨節都沒有了堅硬,變的軟弱不堪。一旦這種情況出現,全身都將會是一種不能控製狀態,其後果是自由發展,不可想向。
此時的阿竹眼看就要出現這種狀態。但她是在山裏長大的女孩子,什麽樣的情況沒有經曆過。一旦這種征兆來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現在正做的事停下來,休息一下,讓身體恢複平靜,各個器官重新獲得平衡。
吳江龍見阿竹突然停下不動了,著急地在下麵喊,“喂,快走啊!”
吳江龍還沒想到阿竹的力量快要透支了,他擔心的是另一種情況,害怕停久了之後,他的身體不能支撐,餘力不再有。因為就是休息著,四肢也要把身體撐開,死撐在牆壁上。
你想啊,這種情形之下,能叫休息嗎?
見阿竹不動,吳江龍不得不再爬近一些,騰出一支手掌把阿竹撐起,一邊用力,一邊大聲喊,“用力,再用力。”
阿竹聽不懂吳江龍在說什麽,但她的身體感覺到了來自下方的支持。人到了這個時候,很能體會到什麽叫千鈞一發。再加之吳江龍的叫喊,阿竹漸漸生出一種新力,不向上,就得向下。向上是生,向下是死。她非常明白這一點。因此,懷著求生的本能,阿竹重新呼了一口起,一咬牙再次向止攀爬。
每當阿竹停下時,吳江龍必從下給予推力。於是,兩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中間也經過幾次下滑,但都被吳江龍控製住。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十分鍾,也許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時間就這樣被兩人的毅力所磨穿,生生的在一條死路上找出了希望。
阿竹一抬頭,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天空,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呼,“我們上來了。”
這一聲,把埋頭正向上爬的吳江龍嚇了一跳。因為上麵的所有空隙都被阿竹身體堵的死死的,他什麽也看不見,隻知道一個勁地爬。
阿竹喊什麽,他不懂,聽到這聲喊,他還以為出現什麽妖怪呢!隨後,他感覺到阿竹像是發瘋了,不顧一切地猛踩腳下,幾個蹬踏便把吳江龍甩掉。
阿竹的舉動,完全出乎吳江龍意料之外。正在他疑惑之時,阿竹的身體已經攀爬到地麵,把一片亮麗的天空騰了出來。
看到這一切,吳江龍才明白阿竹喊的意義。
阿竹見到天空是如此的高興,吳江龍更不例外。等他快要爬到洞頂時,阿竹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一搭上這支手,吳江龍突然覺得兩腳無力,身體直直的竟然要往下墜,仿佛有什麽東西再向下拖著他的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