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高棉之戰_五百四十九、有人看見
“在哪?”
吳江龍持刀以待,一手托著被剝後的白亮亮蛇身,一手攥緊了那把刀。
蛇也有著紮堆生長的習慣性,在某些地方,他們也是一代代地繁衍著,有著家族淵源,因此,在蛇群中存在著老的少的,大的小的,以致於說不清,道不明的輩份。
小時候,我聽到這樣一個故事。
說,人們在某地修公路。當公路修到一座大山下時,前進道路上出現一塊特大特大的石頭。這塊石頭一頭連著山體,另一頭卡著一條小溪。石頭下有條洞口露出,偶爾也能看見幾條小蛇進出。
為了掃清障礙,工地負責人決定把石頭炸掉。夜晚,這個負責人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一個白胡子老頭柱著拐掍進了他房間。老頭哀求地對他說,求他再寬限幾日炸石頭,好讓他的子孫搬家離開。
早晨清來,這個負責人便把夢裏的情況跟身邊的人說了。一個叫王大膽地人堅決反對,說他是封建迷信,是想破壞生產。
那可是講階級鬥爭的年代,誰也不敢擔當這樣的罪名。於是,炸山修路工作正常進行。
為了表明革命立場,這個王大膽主動要求擔當爆破手,無論誰怎麽勸都不行。隨後,工人們在山石上打眼裝藥,然後由王大膽點火放炮。沒成想,這個王大膽點著導火索後卻怎麽也跑不掉。
導火索嗞嗞冒著清煙,火瞄直撲裝著火藥的藥孔。可這王大膽卻不往遠處跑,指圍著山石轉。
遠處躲著的人們不解,但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所以,大家一齊朝王大膽呼喊,讓他快點離開。
也不知王大膽是沒聽見,還是故意,反正他就是在原地打轉,連五六米的距離都突不破。
不等人們來救,一聲巨響,炸藥炸開了大石。頓時間,王大膽不見了,山石旁升起一大片濃煙,碎石翻飛。不用找也能想的到,王大膽的身體肯定裹在碎石中一起被炸碎。
煙霧還沒散盡,工人們便狂奔過來,他們想救這個王大膽。可是,碎裂開的山石已被炸碎,人們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王大膽,山坡的上上下下鋪滿了大大小小的死蛇,一條挨著一條,一條壓著一條,極像是有人把一筐魚倒在地上那樣的密度。
誰能承想,這樣一塊大石下竟有這麽躲條蛇。即使是那個年代的人們還不怎麽注重保護動物,但這種慘相還是把在場的人嚇的夠嗆。
當晚,工地負責人又做了一個夢,又夢到那個白胡子老頭來了。老頭站在睡覺的負責人頭前,哭嚎著讓他還他子孫的命,並連聲喊著要報仇。
負責人從夢中被嚇醒,睜眼一看,頭直上什麽都沒有。
工地上死了人,又見這麽多蛇,即使是不講迷信的人也有了顧忌,怎麽辦,是繼續炸山修路,還是舍棄掉這段路線另尋出路,負責人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中,這個負責人一直做這樣的夢。後來他怕了,他也相信了,覺得這不是夢,這片大山中隱藏著什麽,不然的話,怎麽會有這麽多蛇齊聚在這裏。那個老頭是誰,為什麽三番五次地托夢給他,如果他不急著第二天就開炮,等個三五天,興許王大膽就不會死,那些蛇也不會死。
蛇也是動物,在地球上有著與人一樣的生存權力。大家都是平等的,沒有誰就是主載世界的霸主,憑什麽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殺戮這些動物。當然了,正當防衛除外。
所以,那個負責人明白這個道理後,他讓山路拐了一個彎,沒有再去觸及那神密之地。在後來,再後來的施工中,工程進度很順利,炸山過程中也沒再死人,從此也沒出現死蛇現象。
負責人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會事。之後的一天中,負責人又做了一個夢,白胡老頭來向他告辭,說他們家搬到了別處。
這雖說是一個故事,可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沒忘,家人們也從不去傷及蛇類。不僅僅是怕蛇的緣故,愛惜生命也是一個原因。
中國自古就有蛇仙之類的傳說,尤其北方人更重視一些,因此,吳江龍多少會有些忌憚,更何況涉身處地是原始森林,這裏會有無窮無盡的蛇類,真要是像傳說的那樣,他能殺的盡嘛!因此也證明了一件事,目前的潮濕草地和森林,是蛇和其他動物的主載,人不過是過客而已。
吳江龍當然害怕,所以他聽見邊雨欣喊,立時便緊張起來。
吳江龍一低頭,真得看見邊雨欣腳下有條蛇,當他定睛一看,才知道這是條假蛇,是他剛拋掉的那張蛇皮。
“沒事,是蛇皮。”吳江龍提醒邊雨欣道。他沒有直接去責怪劉漢林,隻是狠狠地瞪他一眼。
吳江龍是從戰場上滾過來的人,平時大家生活在一起,也覺不出他身上有什麽另類因素,那是他沒有發怒,否則,他的目光決定與平常人不一樣,裏麵隱藏著的光芒一旦爆出,不是攝人心魄,那也是陰森可怖。
這一刻,劉漢林覺察到了,他一接觸到吳江龍的目光,心裏不由地發出驚悸,“**,這哥們這麽狠啊!”
於是劉漢林敢緊避開吳江龍目光,他一轉開,吳江龍也不再盯視他。
吳江龍十分惱怒劉漢林,心裏暗責道,“你他媽的惹的麻煩還少嘛!都什麽時候了還開這樣的玩笑,真要是弄出個好歹來,那你可是吃不了兜著走。”這裏麵不排除痛揍一頓的想法。
邊雨欣看出來了,是那個劉漢林找她的麻煩,心情稍稍平緩後,便冤有頭債有主地大聲責問劉漢林,“劉漢林,你什麽意思,再這樣,我跟你沒完。”
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家,發起狠來也無非是這幾句話,就是蹦高地罵人,也不如吳江龍那一個眼神讓人害怕。
邊雨欣這麽一叫,劉漢林發怵的心情這才緩過神來,喜皮笑臉地對邊雨欣說,“對不起,剛才是跟你開玩笑。”
童勇男火了,他意識到劉漢林玩笑開大了,不等邊雨欣再次說話,氣憤地吼道,“劉漢林,你還嫌麻煩不夠大是嗎?”
劉漢林這才真真覺的出,身邊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向著他的,看來,自己玩笑真是開大了。低下頭,不再狡辯,也不敢吭聲,由著童勇男一陣痛斥。
徐昕和洪誌已經在小溪旁支起了架子,火已經點燃。
徐昕喊,“吳江龍,可以烤肉了。”接著又朝眾人喊,“都過來,洗一洗,喝點水。”
徐昕的喊聲打破了尷尬局麵,劉漢林開口說,“童組長,都是我的不對,”又轉向邊雨欣,“雨欣別在意,以後不跟你開這樣玩笑了。”
董小朋走向童勇男,“童組長,別生氣了,漢林不過是玩笑開大了點。”指一指走向火堆的吳江龍,“吳組長去烤肉了,我們也過去。”
童勇男這才停止批評劉漢林,幾個人朝著小溪走去。
劉漢林一邊走,一邊向邊雨欣賠著不是,“沒想到,你膽子那麽小,嚇一嚇唬你,還讓組長一陣好批。”
“那蛇要咬我,你不是沒看見,要不是吳組長出手快,我這會,還不定啥樣呢!”邊雨欣說。
“你怕什麽,就是吳組長不出手,我也得出手。我能眼睜睜看著你被蛇咬嘛!”
邊雨欣瞅了一眼劉漢林,“就你,還出手?等你出手,不是我被蛇咬了,就是你被蛇卷了,到時傷的隻不定是誰?”
“是我,肯定是我。”劉漢林巴結著說。
徐昕把溪水裝進水壺中,又在裏麵撒上些藥麵。
劉漢林看見,嚷嚷道,“徐指導員,你往裏麵撒什麽,撒藥,我可不喝啊!”
徐昕笑著說,“放心,我不會往裏麵放蒙漢藥,這是靜水劑。”
劉漢林看了眼清清溪水,不解地問,“這水多清亮,也不混啊!幹嘛還要放靜水劑。”
“這你就不懂了吧!”徐昕說,“這水是從林子裏流出來的,林子裏長年都有腐爛東西,水從哪裏流過,怎麽會不帶些細菌過來,即使是清亮,那也不能隨便就喝。”
“我不怕,”劉漢林說著,就奔著溪水走去,“這麽清的水,總比你擱那藥強。”說著,伸手捧水去喝。
“不行,這水不能喝。”等徐昕過去製止,劉漢林已經喝了幾大口。喝完還抹抹嘴,朝邊雨欣炫耀,“怎麽樣,我說沒事嘛!邊雨欣,過來,放心地喝,藥不死人。”
邊雨欣猶豫。
徐昕上前阻止住邊雨欣,“小邊,別聽他的,這裏是原始森林,弄不好會出事的。”
吳江龍從遠處喊,“指導員,你那水弄好了嗎?”
“弄好了,”徐昕回答說,“小邊,千萬別喝生水,小心中毒,要喝就放些靜水劑。”說完,徐昕朝吳江龍跑去。
也許是吳江龍烤蛇烤熱了,當徐昕把水遞給他,仰起脖,咚咚便是一陣痛飲。
經徐昕提醒,邊雨欣沒敢冒然行事,雖然感覺著渴,但她還是沒有直接去喝溪裏的水,隻是蹲在溪邊洗手玩水。
劉漢林不解地問,“你不渴啊?”
“不渴。”邊雨欣想要等個結果,沒有急於去喝生水。
火堆旁,吳江龍、洪誌在忙著。童勇男、董小朋、徐昕幾人在一旁休息。
董小朋仰躺著,嘴裏叼著個草棍,哼哼著。他一歪頭,看見遠處一棵樹後人影一閃。立時便瞪大眼睛,可再一看,卻什麽都看不見了。
董小朋疑惑地對童勇男說,“組長,那顆樹後好像有人。”
童勇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看了半天也沒見著半個人影,於是說,“眼花了吧!我怎麽沒看見。”
徐昕覺得兩人在小聲嘀咕什麽,情形有些異樣,便問,“你們倆看什麽呢?”
童勇男說,“小董說林子裏有人。”
“有人?”徐昕警覺起來。
從這裏看過去,陰暗的林子內有蒿草在晃動,如果不說是有人,任誰也會以為這是風吹的。可一旦覺得那裏有人,就會想到草動的原因是人碰的。
徐昕是軍人出身,其警覺性當然很高,遇到這種情況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必須查清楚,這樣才不會出什麽問題。
“你們倆在這待著別動。我過去看看。”徐昕站起身,從身上掏出手槍朝林子走去。
吳江龍正在烤蛇肉,見徐昕一聲不哈地奔了林子,便問童勇男和董小朋,“徐指導員幹什麽去了。”
“小董說林子裏有人,徐指導員去檢查了。”童勇男說。
“我是說好像,我也沒肯定啊!”董小朋覺得童勇男說的過於決定,萬一沒有人自己不是瞎說嘛,所以他要糾正。
“甭管有沒有,等徐指導員回來就知道了。”童勇男說。
吳江龍定睛朝徐昕去的方向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來。手一停,蛇身上冒出一股濃煙。
“快動動,烤糊了。”架火的洪誌提醒道。
吳江龍這才回過神來,繼續烤肉,從上麵揪下一塊放嘴裏嚐了嚐,覺得熟了,於是大聲喊,“肉熟了,都過來吃肉。”
眾人都朝火堆圍過來。
眼看徐昕就要到林子邊了,這邊董小朋喊,“徐指導員,快過來,開飯了。
徐昕停住步,使勁地朝林子裏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隨後便轉身回到火堆旁。
吳江龍把烤好的蛇用刀斷開,一人一塊,大家席地而坐開始用飯。
突然,劉漢林捂住肚子大聲唉喲起來。
一支手還指向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