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歸國之路_四百一十八、迷失方向
(前幾日因患眼疾,耽擱更新,抱歉)
山嶽叢林本來就障礙重重,現在又是溪流突現,於是,在密密從林之上,又加上了縣崖、霧障、水草、泥潭等多的不能再多的行路艱難。對於這些,陶川和小劉兩個人是誰也顧不上了,眼看追兵在即,包圍圈已經形成,如果在短時間不能突出去,隻能被人家網魚一樣,落入網兜裏。這種情況下,誰還顧得上路好走不好走,隻要能過的去,再苦再難也得堅持。
兩個人默默無語,連眼神都顧不得對一下。前一個人踏出一隻腳,後一個人便順著此處著地。隻要沒有地雷就成,哪還管什麽受傷不受傷,傷了也無所謂,總比沒命強。
他們現在最怕的不是犧牲,而是受傷之後被人家俘虜,到那是,真是生不如死。雖說現在還看不到後邊追兵有多遠,但憑剛才幹掉的四個越南兵來分析,近處肯定也少不了越南人。所以,這個時候哪怕有半點耽擱,後果都將是特別晉嚴重。所以,在敵人沒有出現之前,先逃出去,比什麽都強。
陶川和小劉都深知這種危險,因此就什麽都不顧了,還是行路第一。兩個人是深一腳,淺一腳地一路狂奔。見水涉水,見石翻石,遇到泥淖時,兩人則相互挽著連拉帶扶。現在,哪怕有一個人掉隊,對他們倆而言,那都是失敗。集於兩人身上的,不光是生命危險了,更重要的是祖國榮譽。萬一犧牲了,對個人而言沒什麽,不就是一條生命嗎!可在政治上就不這樣了,越南政府必會就此大做文章。拍成照片登在報紙上,國際新聞立馬就出來。他們可不管自己死了多少人,肯定會在上麵寫出消滅中國軍人多少名。到那時,可是大大的給中國人丟臉。如果逃出去,越南政府也就不能在他們倆身上做文章。所以,當務之急逃出去,要比死在這強一百輩。
於是,兩個人強忍著若累和身上的傷痛,不顧一切地向前。這個時候什麽都不想,隻知道向前,向前,再向前。哪怕多挪出一步,都有脫離開敵人的可能。經過一陣折騰,陶川和小劉終於走出了這段最難的山穀之路。
灰蒙蒙的天空仍然不見太陽,陰沉的就要滴下水來。可是,水珠卻被霧氣給托住,懸在半空中就是下不來。在幾十米的高空之下,足見一層層霧氣環繞,像是巡邏兵,警惕地監視著雲層,不讓其降下半點。
一道道霧氣從水中升起,像炊煙般東起一股,西出一片。濃密處什麽也看不見,可在空隙間,仍然能對眼前的景物有所瞻。
陶川和小劉踏出泥潭不久,便見前麵溪水漸漸變寬,由急變緩,嘩嘩流水聲清晰可聽。可是,水流前行不久,轉過一道山彎便不見了,仿佛被什麽東西吸走了一般。
陶川一抬頭,先是大吃一驚。溪流消失處,兩座大山如兩道巨大屏障突然呈現在眼前。有這樣的山豎在眼前,想要翻過去,談何容易。更讓他害怕的是,不知山那邊是何處所。
現在,兩個人簡直是驚弓之鳥,顧不得辨別方向,隻能是亂走。後有追兵,前有堵截,深處越南重地,不亂了方寸,那就是鐵人。何況,他們即找不到吳江龍他們,又弄不清東南西北,這樣跑下去,何時才有出路。看不到前路,陶川不急才怪。猛然之間看到大山堵路,他能不急嗎?
做為一名領導,又是名老兵,急也不敢說,隻好忍著。陶川沒有吱聲,四處察看,想要尋找新出路。
小劉望著陶川,欲言又止。想要問問前邊是哪,可又一想,陶川又不是神人,他怎麽能知道,問不也是白問嘛!
陶川看出了小劉的意思,但在這種時刻,還是應該給他打打氣,不能讓他有些許的絕望,想了想說,“先翻過這座山,興許前麵就能看到國境了。”
小劉雖然還不能完全確信陶川的話,但有希望總比沒有的強,於是顯出很高興的樣子,“分隊長,我先過去看看,你在這等著。”小劉發現陶川走路有些拐,所以關心地說。
“不用,要走就一塊。”陶川知道,現在對他們兩人來說,前邊並沒有路,隻有走過去,走通了,對他們而言才是活路。這個時候,兩人萬萬不能走失,一旦失取聯係,必將又是孤軍作戰。再者說,就是發現前麵有路可行,再返回來,又談何容易。所以,陶川沒有同意。
“好,分隊長,那你走後邊。”小劉說完,主動扒開前麵半人高的草叢,給陶川清除路障。
小劉身體剛剛掩入草叢中,陶川這才把快要撕爛了的褲角抻起來,低頭一看,小腿肚子上已是鮮血淋淋。“媽的,這是哪個龜兒子幹的。”陶川脫口罵了一句。
剛才兩人都一直在拚,奔跑之中哪還顧得上這個。隻要腿沒有被打斷,能走就成。所以他對這個傷口沒有一點覺察,現在靜下來之後才剛剛察覺。為了不讓小劉發現自己有傷,所以他忍著沒有察看。現在見小劉進入草叢了,這才提起起褲角。
陶川想要包紮一下傷口,可在身上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有。衛生包裝在挎包之內,現在早不知丟在什麽地方了,除了槍和子彈袋之外,真的是一無所有。
陶川舉頭向天,兩眼緊閉。兩秒中時間不到,他又睜開了眼睛,伸手抓過一把草,用手一擰,攥成一段繩子繞在大腿上,在上麵打了個結之後,這才把褲子放下。然後提著槍,朝小劉後影追去。
很快,陶川的小劉都淹沒在這片草叢中。
陶川和小劉剛走不久,五個越南兵便出現在這一地區。
越南兵來到草叢之後,他們像是發現了什麽?一名越南兵在地上抓起一把草舉到鼻子前聞了聞,又拿給另一個越南兵看,然後,兩人哇哇啦啦地說話。
其中一個越南兵把槍從肩上拿下來,對著草叢內就是一梭子。
“你這是幹什麽?”另一個越南兵急了,“你這是打草驚蛇。”
“對了,我就是要打草驚蛇。”
其他越南兵因沒看到草叢中有人,所以全都不解地看著他。
隻見這個越南兵詭譎地一笑,“你們不知前邊是哪嗎?”
“不知道。”一個越南兵回答。
“我告訴你們,”越南兵很是得意地說,“前邊是旺甫村,隻要中國人進了那裏,他就別想跑出來。”
“噢。”這幾個越南兵立即便明白了。
旺甫村是越南有名的模範村,在這個村子裏不僅有優秀的公安屯隊伍,而且是人人有槍,家家有堡壘。對於走進這個村的兩個中國人來說,無疑於是走進敵人陣敵,豈不是自投落網。
也不等別人是否想明白,開槍的越南兵又說,“中國人太狡猾,我們現在進去,弄不好又得中他們埋伏,隻有把他們趕出去,對我們才有利。”說著話,他對另一個越南兵說,阿兵,你去那塊大石上看著點,看看是否有人從這裏出去。”
“是”叫阿兵的越南兵答應一聲,**般地幾個縱躍,便上了山根下一塊巨大石頭之上,兩手搭棚,朝著草叢盡出張望。
剩下的四個越南兵隨後便朝著草叢裏射擊。
成排的子彈射過去之後,草叢如同被人用刀割了般紛紛倒地。這些還不算,又有人朝裏投了兩顆手雷。
四個越南兵自導自演地這麽一鬧,又把周圍的公安屯全都召了過來。也就是一杯茶的功夫,這一地區就聚集了三十多個越南兵。看看自己的隊伍逐漸壯大,領頭的越南兵阮山很是高興,轉頭對站在石上的阿兵喊,“阿兵,看見有人出去嗎?”
“沒有。”阿兵回話。
“沒有?”問話的阮山有些迷惑了,“難道他們不怕死,真的要在這幹一場。”轉念一想,心裏又放寬了,看看自己身後這些人,“這麽多人在這,還怕你們倆不成。”轉身大聲嚷了一句,“進去,抓活的。”
還真應了那句話,人多勢眾。幾十個越南兵散開,擺成一道線,開始朝著草叢壓。這些越南兵扒開高草,一邊走著,一邊向前搜索。每當發現可疑之處,便先用子彈過濾一變。
幾年與美國人打仗之後,這些人別的沒學會,這種敗家子作風到時長了不少。他們也不看看自己的國力,與人家比的起嗎!人家不僅能造飛機大炮,原子彈都有若幹顆。自己有嗎?別說是這此大家夥式,就連槍造炮製造都困難,時不時地還要朝人家伸手要。
可話又說回來,崽敗爺田心不疼。自己沒受那大累,哪知道其中的辛苦。浪費就浪費吧!反正有人願意給。不就打幾張借條嗎?大不了再多打幾張。自己沒有虛榮心,可人家還有國際主義精神嘛!浪費的又不是自己的財務,這叫不玩白不玩。於是乎,越軍們可著勁地把子彈像倒水一樣朝草叢裏潑。
這種情況在越軍中是太普遍了,在老山前線更是明顯。
守在越南一方的越軍們,為了在陣地上鬧出動靜。他們把一挺機槍放在一個山洞口旁固定好,而自己則隱藏在另一個洞內。然後用鐵絲把槍機連在自己腳趾上,而後在深洞內抽著煙,喝著水憑著感覺,想什麽時候開槍就開槍。管你洞外有沒有人,隻有腳趾一動,槍就響,了彈便胡亂地朝著洞外飛。有時,在睡夢中,也能打上幾十發子彈。就這樣,出膛的子彈連根草棍的價值都不如,就被這群越南兵給扔掉了。
開始時,還真把我方陣地上的人員嚇一跳,他們納悶,想不通越軍怎麽有這麽大的精神頭。可時間長了,我軍也摸出了這個規律,你打你的,我幹我的,沒人再把越軍的掃射當回事。
與越軍交手這麽多年,陶川怎麽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聽到身後連串的槍響之後,心裏是鎮定自若。
“分隊長,敵人是不是發現咱們了,”小劉不放心地問。
“甭管他,走咱們的就是。”
山越叢林也有一個特點,別看草長的多密,可一旦接近樹叢時,他都變的稀疏起來。因此,當陶川和小劉從草叢中一出來,剛要踏入叢林時,還是暴露了。
就在這將要進入樹林的一刹那,兩個人的身影被阿兵發現了。
阿兵大喊,“中國人進林子了,中國人進林子了。”
可是,阿兵的聲音再大,也沒人聽他的。不是他們不聽,而是阿兵的聲音完全被槍聲和爆炸聲所掩蓋。
阿兵意識到沒人理會他之後,這才低頭朝眼前看。這才發現,草叢外哪還有什麽人,所有越南兵都進入了草叢。於是,阿兵跳下石頭忙著往草叢裏鑽,很想把看到的情況告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