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84—B—“北光”計劃_二百六十九、情報到手
二百六十九、情報到手
兩人進來時,作戰室內內已經是人去屋空。
屋子裏,拚湊起來的一張大地圖醒目地掛在北牆上。抬眼隨便向上一看,便見用紅藍兩兩種顏色標出的進攻和防禦態勢圖線一目了然。幾隻從南向北,直插老山地區的紅色箭頭非常明顯,旁邊還標注著一些越文小字。
當這樣一張地圖擺在武昌平麵前時,直影響的他心中嘭嘭直跳。這可是最清晰,最明了的越軍作戰意圖。如果有這張地圖在手,這個仗,可就好打多了。隻要中國方麵做好重點防禦,這場越軍的進攻必敗無疑。
武昌平放開老宋,讓他坐在一張椅子上,然後,直視這張地圖。武昌平看著地圖,心內也展開了激烈鬥爭。如果自己把這張圖送給中國小分隊,那他的這種行為,無疑是判國行為。而且,一旦中國勝利,越軍失敗的話,那將有無數名越南士兵會死在戰場上。自己作為一名越南人,做出背判祖國的行為,其功過是非不用分說,任誰聽了,都會把自己當做越奸來對待。可是,不這樣做,又對付不了當前的越南政府。
一時間,武昌平在地圖前楞柱了,他開始在心裏,一正一反的兩種思潮在不斷翻湧。到底是何去何從,一下子讓他處於了峰項浪尖之上,忽上忽下的搖擺不定。
這時,一個最熟悉的聲音在耳而畔回響,“為了讓越南人民過上好日子,避免更大的流血犧牲,我們要不擇手段地推翻新政府,建立一個完全屬於人民的,沒有**統治的新政權。”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宗教領袖,或者是上帝布施幸福一樣的意旨。
過了一會,武昌平終於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雖然眼下他的這種做法有點過,但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是一種曲線救國方略。想到這,武昌平暗下決心,“對,這是曲線救國,不是對人民的犯罪。為了新越南的建立,就要不擇手段。現在死一些人,是為了將來有更多的人避免在這場無休止的戰爭中流血。為了阻止越南現政府的窮兵黷武。”武昌平暗暗為自己打氣,最後決定就這樣做了。
武昌平暗暗在心裏擺平思想鬥爭後,便琢磨著如何把這份地圖搞到手。麵對這麽大一張地圖,估計它隻是個母地圖。如果現在還不采取行動的話,相信很快越軍就會從他身上克隆出許多與它一模一樣的子地圖來。
“不能等了,趁現在沒什麽人,必須下手。”武昌平暗暗做著打算,可是,麵對這樣一張大地圖,他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小白樓的。“怎麽辦?”
眼看著到嘴的肥肉吃不進肚裏,武昌平有些急了。忽然,他想起了一直帶在身上的那部照像機。
“對,用它拍下來。”武昌平這樣做著打算,可是一想不行。此時屋裏還有老宋啊!如果自己明目張膽地去拍地圖,肯定會引起老宋懷疑。“不行,我得找個理由。”武昌平大腦飛速轉著,很快便有了主意。
武昌平走到坐在凳子上,也在端詳這張地圖的老宋跟著,笑著說,“老宋,這就是你的傑作?”
“那是當然,”老宋喜滋滋地說。
“趁我現在有像機,給你留個紀念吧!”武昌平趁機說。
“好,好。”老宋對自己一直悶在屋子裏,長年搞這樣的標圖工作早就有意見了。人家當兵打仗威風八麵,可他呢!連張像樣的照片都沒有。現在,一聽說,武昌平有相機,而且又能把他的傑作照下來,怎麽能會不願竟。於是,老宋在酒的作用下,跟本就沒考慮前因後果便一口答應了。
“老宋,過這邊來,我讓你和你的作品留個影。”武昌平張羅著,把老宋和那張地圖擺在了一個平麵上。
“好,好,笑一笑。”看著老宋得意地樣子,武昌平很快把鏡頭調準好。大部分鏡頭都對準了進攻態勢圖,隻把老宋安排在一個小角的位置上。現在是照片沒有洗出來,如果讓老宋看到自己隻是個配覺,心裏肯定不高興,弄不好還會大發雷庭。
“哢嚓,哢嚓,”武昌平接連拍了好幾張。
“行了,”武昌平拍完後,安排老宋離開這張地圖。
老宋趔趣著離開那張地圖,帶著醉意囑咐武昌平,“老武,這可是新作戰地圖。現在,現在還沒實施呢!你可千萬別讓人看。等把照片洗好了,直接給我。”
別看老宋喝的很高,但他的安全意識還是有的。自己也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安全,因此,他囑咐武昌平。
“這個我知道。咱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麽密可泄。再說,要泄,也得找得著地方。”武昌平一邊收拾相機,一邊說。
“就是。”老宋帶著醉意說,“要是泄密了,那你不成判徒了嗎?”老宋用手一指武昌平,“人民可不答應你。”
武昌平臉一紅,他怕老宋繼續說下去,那自己可受不了,於是忙著上前阻止住老宋,
“行了老宋,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睡覺吧!”
“好,回去睡覺。”老宋被武昌平攙起來,兩人相擁著朝門口走。
沒等武昌平去拉門,門卻從外麵自動打開了。
從外麵進來的也是一名越軍軍官。
武昌平腦袋轟地一聲作響,“這要是再晚上一分鍾,這名軍官肯定會看到他拍地圖的事。老宋喝酒了頭腦不清醒,可這名軍官沒喝。憑著軍人應有的警惕性,不懷疑武昌平存心不良,那才叫怪。說不定還會叫人,把他截下來。
武昌平很快把心態調整一下,也裝出和老宋一樣的醉意,兩個人歪歪扭扭地從來人身邊擦過去。
來人看了眼老宋,又看了眼武昌平。他不認識武昌平,因此問老宋。
“老宋,怎麽喝這麽多?”
“沒,沒喝多,”老宋向前推了一下武昌平,“這是我哥們,宣傳部的。”
“對,老宋,是我哥們。”武昌平故意拉長聲音,讓人聽了也就理解他跟老宋一樣,兩個人全是醉話。
來人沒說話,朝他們倆人笑了笑,看著他們出屋。
武昌平走出門外後,聽那人那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一對醉鬼。”
武昌平把老宋安置好後,便忙著找地衝他的膠卷。
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八九點鍾,想找個衝膠卷的地方還真不易。不過,這點小事還真難不住武昌平。到了十點鍾時,他終於把這事辦妥了。
下來的事就是要如何把膠卷轉到史柱國手中。
此時,武昌平還不知道史柱國他們也來到了高平。因此,如何傳遞這份情報竟成了大問題。
第二天一早,武昌平便來到了史柱國他們居住的旅館。
武昌平來到旅館後,看見窗戶和門的封板全都上著,室內室外全然一片靜寂。
武昌平在門口猶豫俳徊,尋思著要不要進去。
武昌平曾經聽韓元說過,在高平有一家旅館也是自己人。但不知他們的具體身份。隻知道他們也是越南的一個地下組織。因此,武昌平在萬般無奈,找不到韓元的情況下,就想把這份情報通過他們送交給中國的情報人員。哪怕不是史柱國他們這支小分隊,隨便是哪塊的中國軍人或者是地下組織都行。因為情況太重要了,自己又離不開,隻好走此危險一步。
他這次來,也隻是先摸摸底,因為畢竟沒跟這些人接觸過。為了以防萬一,他也沒有把膠卷放在身上。
武昌平在門外呆了一會,覺得還是先試一試。
別看從屋外看,這裏沒有營業,但是萬一屋裏有人呢!
武昌平上前打門。
“當,當,一陣敲門聲引起屋裏一片恐慌。
最先聽到聲音的是李森。當他聽到外麵有人敲門時,趕緊丟下手裏已經扒的差不多的雞,抓起槍一溜煙地跑上了二樓。透過窗縫,偷偷地向外看。
李維兵也沒敢怠慢,躡手躡腳來到門邊,**外麵打門的是什麽人。
李維兵向外一看,心裏頓時樂了,“嗨,這不是老武嘛!”
李維兵準備開門,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慢。”
不知啥時,史柱國帶著那個老頭和另外兩個男人,以及吳江龍等人站在了身後。
李維兵一看見這個老頭沒有被繩子綁著,嘴裏的布也給抽了出來,而且對他也沒有一點敵視的意思。
李維兵不解地看看史柱國,又看看老頭,接著向眾人掃了一遍,想從這些人的表情中看出端倪來。
沒等他說話,就聽史柱國說,“你後退,讓老莫去對付。”
李維兵對史柱國說,“外邊的是武昌平。”
史柱國麵無表情,“不管是誰,都讓老莫來對付。”用眼示意其他人,“你們都趕緊回房間去。”
史柱國說完,所有人,包括曾被小分隊抓獲的那兩個男人又都回到自己房間,使這家旅館從外表上看,與先前一摸一樣。隻不同的是,他的門窗都上著。
怎麽這麽會功夫,老莫就從束縛中解脫出來,變的自由自在,而且還讓史柱國對他放心大膽地使用上了呢!
功勞應歸功於那份電報,是電報讓雙方冰釋前嫌,承認了各自組織。
當初,張忠接過老莫翻譯的電文,一看上麵的文字,自己也是吃驚不小。
電文上用越南文字寫著他們與韓元見麵時的暗號。一字不差。
張忠把原義翻譯給史柱國後,史柱國這才徹底相信此人真的是他所說的紅色高棉組織的人,不然的話,他也不能把暗號說的出來。但是,他心裏仍然有疑問,“怎麽這麽快,他們的組織就能得到這樣的確認方式呢!”
史柱國凝眉不語,但老莫還是看出來了,於是用越語對張忠說,“這個不難,在紅色高棉裏有你們的人。隻要我把這情報發過去,他便會與你們國內聯係。通過這種手段,我們不就都知曉了嗎!”
張忠又把這段話翻譯給史柱國,史柱國這才恍然大悟,“對啊!那邊的情報人員,一定時刻在與祖國保持聯絡。自己這支特遣隊,又不是私自跑到越南來的,那是一層層審批後才定下來的。所以,他們的情況高層當然非常了解。”
電報沒尾一段,特別強調雙方要緊密配合,圓滿完成這項任務。
既然是自己同誌,那就什麽都好說了。史柱國連道歉都不用,便得到了老莫的諒解。
從這時起,兩國的地下組織便兵合一處,將打一家了。
他們剛從地洞裏出來,便聽到了外麵的打門聲,因此,史柱國趕了過來。
他認為,既然老莫是自己人,不管外麵出現什麽情況,還是由他這個名附其實的老板出麵的好。於是,他阻止住了李維兵。
雖然,此時史柱國知道外麵站著的是武昌平,但他也不能冒然出去見麵。武昌平沒問題,是與自己站在一條戰線的越南同盟。但是,誰能保證在他身後有沒有越南特工跟蹤呢!
現在的高平市可不是平平常常的一所城市,在它的裏裏外外到處充滿著殺機。有無數隻眼睛監視著各個角落。雖然從表麵看上去,也沒什麽特殊的地方,無非是軍人多了一些,過往的軍隊多了一些。可這些都不屬於正常。
也正因為不正常,越南情報人員才有可能在其中加大了偵察與反偵察的嗅覺。如果自己一方冒冒失失地迎出去,真要是被人看見的話,那也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正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史柱國覺得還是讓老莫出麵合適。
老莫打開了屋門。
他人一出來,正好與武昌平形成一個對峙局麵。老莫不認識武昌平,武昌平也不認識老莫。兩人稍稍交錯眼神之後,還是武昌平先開的口,“同誌,你這裏還有地方住嗎?”
老莫上下打量一下武昌平,要是在平時,他準會立馬答應,而且還會笑嗬嗬地往裏迎。可今天不同了,裏麵全都是同盟人物,如果再住裏讓人,萬一有什麽不測,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莫慢吞吞地對武昌平說,“我病了,今天暫時停業。”
老莫這句話甚妥,剛好掩蓋住了李維兵關門歇業的失誤。
“不妨,不妨。”武昌平朝四處望了一眼,見旁邊沒人,於是問,“先生,河內有親戚嗎?”
老莫楞了一下,隨後答道,“有到是有一個,不過好多年不走動了。”
“你那親戚是幹啥的?”武昌平問。
“他現在啥也幹不了了,隻剩一口氣了。”老莫若無其事地回答。
“他原先是幹什麽的?”武昌平問。
老莫眼神漸漸開始聚光,眼睛也盯上了武昌平,跟著回答道,“在太平間搬死人。”
武昌平覺得暗號越來越接近,於是高興地問道,“是哪家醫院?”
“河內市向南,然後再轉北,轉個彎向東一百米就是了。”老莫回答。
武昌平見暗號正確無疑,心內一陣歡喜,悄聲說,“同誌,我可找到你了。”
此時,老莫見武昌平雖然是普通老百姓打扮,但他還是覺得武昌平不像老百姓。因此並沒有承認自己是同誌,而是往屋裏讓著說,“你要是沒地住,那就先住這吧!反正房間也有的是。”
老莫的回答可謂滴水不露,就是外人聽了,也覺得兩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對話了。
“好,好。”武昌平走進旅館樓門。
老莫在武昌平進去後,又向四處看了看,見四下裏沒人盯著,這才小心進入屋內,然後繼續把門關死。
武昌平向屋內掃視一遍後,也沒見什麽意外,於是,著急地對老莫說,“同誌,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老莫說,“你說吧!看我們能不能幫的上。”
“你與中方有聯係嗎?”武昌平問。
老莫沉吟了一下,他不知道武昌平也認識史柱國他們,因此沒敢直接把史柱國他們在這的情況講出來,而是繼續轉著彎子查問武昌平,“暫時沒有,不過,可以聯係的上。”
“那就好。”武昌平說,“我不能在這耽擱太久,否則回引起人注意。”武昌平停了一下接著說,“越軍最近一次要攻打中越邊境的老山。你想辦法與他們聯係一下。”
“你有情報嗎?”老莫問。
“我有計劃圖。”
“在哪?”老莫壓壓製住激動問。
“為了保險起見,我沒帶在身上”武昌平說。
“怎麽才能拿到手?”
“今天晚上我送來,你進快與他們取得聯係。”
“好吧!”老莫隻能這樣先答應下來。再沒有見到真實情報之前,他也對武昌平說的半信半疑。
“我現在得趕緊回去,晚上見。”武昌平說著,便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間,樓梯口處有人說話了,“慢著。”
這一聲喊,明顯帶著淩厲之勢,在居高臨下衝進武昌平耳朵之後,武昌平腦袋頓時便嗡地一聲脆響,心想,“完了,小心,小心,還是著了越南特工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