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防禦作戰_一百二十六、難對付的狙擊手
一百二十六、難對付的狙擊手
(近日又要出差,更新時間很難保證,但我會盡最大努力寫出下麵的文章。還請各位老大諒解。後來的內容還很多,請跟蹤。)
擔架上的戰士早已沒了氣,一付痛徹心屝的麵孔呈現在焦誌國眼前。
一張蒼白的失盡了血液的臉上,左眼睛的眼珠不知飛往何處,隻在腦袋上留下一個黑幽幽的空洞。從裏麵滲出的血液早已凝結,凍狀似的向裏凹著。在沒有完全封死的邊緣,還能看見有水樣的東西向外滲透。右眼不甘心地怒睜著,鼓突突的眼珠向外裸露,似乎有要找出傷害其凶手的決心。
焦誌國伸手將這名戰士的右眼皮抹下來。即使是我們的戰士容盡了對敵人的刻骨仇恨,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不冥目,怎麽著也得用戰友的柔情安排他們走好。
此時的焦誌國感到一種無可名狀的痛苦。在戰鬥結束時還有這樣的慘劇發生,實出意外。
隨後,焦誌國又將蓋著這名戰士臉的上衣放下,問,
“在什麽地方犧牲的?”
“就在陣地上。”一個戰士回答,“敵人沒有進攻,大家都躲在壕溝裏休息,他擔任警戒。我們就聽見一聲槍響,然後就看見他從壕溝沿上倒下了。”
“在哪個連的陣地上?”
“七連。”
焦誌國意識到這又是一個危險信號,說明敵人可能又了新的陰謀。不然,他們不會在沒有發起進攻之前,悄悄地來上這麽一手。
“走,”焦誌國說了一句之後,便帶著通信員匆匆奔向七連陣地。
七連陣地上,守在第一道防線上的戰士們都趴伏在壕溝內。很多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驚孔。對於狙擊手的這個打法,他們一時半會還不能適應。在沒有看到敵人的情況下,就被一槍撂倒了,實在是委曲的狠。有的戰士想衝出去,但被李森製止住。他命令所有人,在沒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都不得露頭,在壕溝內好好呆著。
李森帶著兩名迫擊炮手隱藏在一處窪地內,待機尋找敵人狙擊手的位置。在沒有發現敵人之前,炮手也決不能露出來。
一名戰士雙手操縱炮管,做好手瞄姿勢。另一名戰士則把炮彈架在炮管上,隻等著一聲令下,便把炮彈放進去。
李森向兩名炮手小聲囑咐一遍後,正準備重新回到壕溝內。他一抬頭,卻看見焦誌國從後麵向這個方向跑過來。心想,壞了,營長還不知道這裏的情況,萬一要是讓隱藏著的敵人狙擊手看見,那可就危險了。於是,李森猛地從窪地內躥出來,飛跑著迎住焦誌國。
焦誌國還沒到跟前,看見李森就問,“發生什麽事了?”
李森並不答話,一把將焦誌國的身體拉低,“快蹲下”
雖然這裏是山頂,但七連陣地靠近山坡。從山下往上看,雖然不能看到上麵人的全貌,但如果靠的太近,從下邊還是能看到抵進跟前的人的上半部。
焦誌國被李森猛地一拉,險些摔倒。剛要訓斥李森,你這是搞什麽。還沒等他說話,就覺得剛剛縮回的頭頂上一涼,一股痛徹頭皮的勁風飛了過去。
焦誌國倒吸一口冷氣,臉色微微一變。
不等焦誌國開口,李森搶著說,“營長,你來幹麻,這裏很危險。”
“有什麽危險?”焦誌國蹲在地上問。
“山下可能有了敵人的狙擊手。”李森說,“營長,你趕快回去。”
焦誌國漲紅著臉,憤怒地說,“有狙擊手,我就怕了。現在我看著你們,上去給我幹掉他。”
“試了幾次,不行,”李森搖了搖頭,顯得很焦急“敵人很狡猾,找不出他們隱藏的準確位置,隻要我們的人一露頭,他們就開槍,而且打的非常準。”
“怎麽,又有人犧牲了?”
“嗯。”
“你準備怎麽辦?”
李森向窪地方向一指,“準備好了,隻要摸清敵人狙擊手位置,我們就用迫擊炮轟。”
“好,早點炸走龜兒子。”焦誌國說,“走,進壕溝看看。李森見勸不走焦誌國,隻好跟著他進壕溝。
李森和焦誌國彎著腰,幾乎把身體要貼在地麵上,費了很大勁這才安全地跳入七連戰壕。
進入戰壕後,李森通過潛望鏡向外觀察。接著,焦誌國也向外看了半天,但還沒看到狙擊手的位置。
“媽的,龜兒子隱藏的還很嚴實。”說著話,李森從一個戰士手裏要過一頂鋼盔,用衝鋒槍挑著,慢慢升出戰壕。
鋼盔隻露出個頂,下麵的還沒完全露出去。突然便聽到“當”的一聲。
李森用槍挑著的鋼盔被打落在地。
“在那,在那”焦誌國興奮地喊,“坐標,347、652”
“開炮”李森大聲喊。
隻見塵地內,一發迫擊炮彈騰空而起。炮彈在天空劃過一條立陡立陡的上升弧線後,便突然一轉,從高空上轉了個60度角,直直的往地上掉,而且是直接奔向了剛剛槍響的地方。
一聲爆炸過後,那片草叢便升起一股濃煙,隨後便有草枝、草葉,隨著彈片四處橫飛。
焦誌國透過潛望鏡向那裏觀察。
爆炸聲過後,剛剛被迫擊炮彈清理過的地方分外寂靜,沒有一點聲響,也看不到有人被炸死的痕跡。
為確保不再有人被狙擊掉,李森又從地上拾起被穿了洞的鋼盔,換了個地點,再次慢慢地從溝沿上露了出去。他想試試敵人狙擊手是否被炸死。
頭盔剛一露出,緊接著又是“當”的一聲,隨著槍響,鋼盔再次被打落。李森捂著震麻了的手臂,有點傻了。
“媽媽的,龜兒子還挺能堅持。”焦誌國罵了一句後,又轉向李森,還向那個地點開炮。
“開炮。”隨著李森一聲喊,
窪地裏又打出一發炮彈。這一次有了上一發迫擊炮彈的基本定位後,炮彈打的比較準,在剛才那個地方又炸起了一片煙塵。炸的土屑,草沫再次在山坡上形成一段煙障。
雖然看不見敵人,但李森仍然不放心,於是他又命令窪地裏的炮手繼續開炮,這一次來了個“三發急速射。”
“咚、咚、咚”三發迫擊炮彈再次飛到山坡上的草叢內,準確無誤地炸向焦誌國報出的坐標點上。那裏正是焦誌國看到敵人打槍的地方。因此,也是敵人狙擊手的隱藏位置。
等到硝煙散盡後,山坡又重歸於寂靜。山上山下的人都在靜默著,仿佛在這個空間內,在這段時間裏,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那麽平靜。
“李二柱,帶幾個人去看看。”李森還是不放心那片草叢。但為了查清敵人是否被炸死,他不得不放人下去偵察。在這個地區要想保證安全,就得把敵人攆走,或者幹掉。否則,有敵人狙擊手存在,這裏永遠都是最危險地帶。
“你們三個跟我走。”李二柱叫起身邊的幾名戰士。
在他們剛要出發時,李森叮囑道,“都機靈點,要注意隱蔽,行動要快,絕不能拖泥帶水。”
“是”李二柱應答完,剛要帶人出發,又被李森截下,
“等一下。”李森說完,再次用潛潛望鏡向外觀察。觀觀察鏡卡在山坡上,他從一個地點轉到另一個地點,用S型的搜索方法,把可能存有敵人的草叢都查了個遍,依然沒見到一個敵人。
“可以下去了,一定要小心。”焦誌國不放心地說。
“營長放心,我們怎麽去的,還要怎麽回來。”李二柱打保票說。
“上。”李二柱向其他戰士發出命令後,用手扒住溝沿猛地向上一跳,跳出壕溝後,身體沒有半秒中的停頓,一個側滾便脫離開沒有蒿草掩護的溝沿,幾個翻滾,便進入了山坡上的草叢。
第二個戰士也照著他的樣子,同樣進入了草叢,沒有發生一點危險。
眼看著,有兩個戰士上了溝沿,都沒引起敵人狙擊手射擊。李森緊張的心情開始放鬆。他猜測著,敵人的這名狙擊手真有可能是被迫擊炮幹掉了。或者受於迫擊炮的壓製,不得不逃跑了。
當第三名戰士出現後,由於他跳出壕溝沿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又引來草叢內一發子彈。
隻聽這個戰士啊的一聲,便幾個翻滾,從溝沿上滾了下去。
李森心裏一驚,“壞了。”他以為這個戰士又被敵人狙擊手幹掉了。接著又命令迫擊炮向遠處,敵人狙擊手可能藏身的地方猛烈開炮。
這一次,迫擊炮進行了覆蓋炮擊。彈著點的位置上,每隔兩三米便有一發炮彈落下,憑著這樣密集的炮火,相信敵人狙擊手隱藏的再好,也會被炮彈給砸出來。
越軍狙擊手農列飛蜷縮在一個豎井型的掩體內。當他打完第一槍後,本想快速脫離開這一地域,但沒想到中國軍人一點喘息機會都不給他。他的狙擊槍聲一停,對麵的迫炮彈便在瞬間砸了過來。
他知道,現在就是自己跑的再快,也很難躲的開覆蓋炮火的襲擊。但換一個角度想,既然山頭上用迫擊炮彈來不斷地進行轟炸,那就意味著狙擊有了效果。
有效果就行,這是農烈飛的主要任務。上級命令他,要在短時間內給占領主峰陣地,以及老山的各個高地上的中國軍人製造恐慌。敵人始終這樣認為,別看中國軍人占領了這片地域,但能不能守得住,能否在這裏長其駐紮下去,那才是大問題。
農烈飛為了不讓炮彈炸著,把整個身體蜷縮在僅容得下一個人的單兵掩體坑內。這個掩體上的修飾物,都是在越軍向山頂上發起攻擊時修建的。那個時候,山上山下的槍炮聲攪成一片,亂哄哄的,沒人注意到他在這裏搞什麽。因此,等越軍撤走,全部靜下來後,山上的解放軍也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麽變化,因而就沒想到這裏還有一個暗藏著的狙擊手。
所以,李森他們在受到狙擊後,也看不出農烈飛的具**置,隻能是用炮朝著大致方向進行轟炸。這就給農烈飛創造出了很大的生存空間。隻要炮彈不是直接落到頭上,飛起的彈片也很難落到這個圓筒型的單兵掩體內,何況上邊還偽裝著一些蒿草。
農烈飛一看有炮彈過來,就趕緊把頭收回去,在地表麵上不留一絲暴露物。
當炮聲一停,農烈飛伸出頭來向外一看,發現有幾名中國軍人竟然在炮擊的間隙跳出壕溝朝他這裏摸過來。這怎麽能行,狙擊手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萬一自己暴露,在近距離上,憑手中的狙擊步槍,根本就對付不了突然出現的衝鋒槍手。
等農烈飛準備瞄準射擊時,第一個跳出來的人閃身鑽進草叢不見了。正當他通過瞄準鏡尋找時,第二個中國軍人也跳了出來。等農烈飛再想開想時,他也迅速閃了過去。農烈飛意識到了眼前危險。如果有多個解放軍全都衝過來,那自己可就到了絕境。隻要開槍暴露目標,就會有彈雨一樣的子彈,傾時刻之間壓下來,到那時,無論是想跑,還是想對抗都非常困難。
農列飛心想,絕不能讓下麵的中國軍人過來了。
如果僅這兩個,憑自己的槍法,一槍一個解決掉還是沒大問題。就是在草叢中他也不怕。因此,農烈飛的狙擊槍沒有繼續在草叢裏尋找李二柱和那名戰士,而是把槍口死死卡住了壕溝沿。
可是,他不成想李森派出第三個戰士時,並沒有從先前那一個反複暴露的地點出去,而是換了個地方。
兩個戰士出去後,雖然沒聽到一聲槍響,也沒受到狙擊,但李森還是感覺從一個地點跳出去不妥當。萬一有敵人守著,那就麻煩了。為了安全,他安排第三個戰士繞開前兩個點,從十米開外的另一處突然跳了出來。
此時,農烈飛已經用瞄準鏡把前兩個戰士出現的地方套死了,隻要這裏有人露頭,甚至飛過一隻小鳥,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開槍。而且這一槍,會十拿九穩地剝奪掉對方的命。
突然,農烈飛發現瞄準鏡視野邊線上一閃,又有一個中國軍人從那裏跳出來。而他套著的地方什麽都沒有。
農烈飛的注意力不在那裏,可遇到了緊急情況也不能不處理。於是,慌忙之下他把槍口調了過去。雖然射出的很倉促,但他還是擊中了目標。
從瞄準鏡裏,農烈飛看見那名中國軍人捂著自己胳膊肘向下滾落,不等他細看這個人是死是活時,人已經沒在草叢內。
連著有三個中國軍人進入草叢。不管後麵這個是否被自己擊中,但戰鬥力不容忽視。從這一點看,草叢裏的比列已經變成了三比一。
農烈飛這才意識到了真正危險。如果還不脫離這一地區的話,很可能會陷在三個中國軍人的包圍圈內。
“不行,暴露了,得轉移。”農烈飛暗暗提醒自己。狙擊手的最大忌諱就是被人發現了隱藏地點。如果被對方知道在什麽位置,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不是被衝過來的步兵用亂槍打死,就會被鋪天蓋地的炮彈給炸死。
農烈飛有了這個想法後,便悄悄地從掩體內爬上來,然後用爛草再把這個遺棄的洞口蓋上。做完這一切,他還不滿意,隨後又在草的上麵做了偽裝,然後又布置上詭雷。
做好這一切後,農烈飛貼著地麵,緩緩地向著草叢深處爬行。
不愧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狙擊手,在幾乎插不進腳的草叢內爬行起來,也同蛇一樣的自然輕鬆,很快便沒影了。在他柔軟的身體所過之處,在半空上,隻看見草的微微顫動。而這些變化,也跟那些被風刮動的草叢沒什麽區別。
因此,連一直用潛望鏡觀察的焦誌國都沒發現敵人的這名狙擊手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