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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防禦作戰_二百一十二、最後一個特工

  二百一十二、最後一個特工


  男人叫阿生,女人叫阿花,是這一帶的村民。


  連日來,附近的村民們大部分都曾經參加過抓捕越境特工任務,阿生也參加了多次。因此,當他看到眼前情景後,首先想到了是越南特工所為。


  對於特工越境殺人越貨的事,他聽的太多了。有的村民甚至還把他們傳的神乎其神。這些特工除了狠之外,就是不好對付。要想搞掉一個特工,非得三五個人不可。因此,阿生想到自己人單勢孤後,憑自己本事肯定鬥不過特工,而且還不知道這裏來了多少特工。所以,阿生想到要先去報告解放軍,這也是民兵隊長特別囑咐過的事情。


  阿生想走,又擔心阿花,還有地上老娘屍體。如果兩人一起走,萬一來個山野獸把屍體吃了,那也不成。所以阿生還是讓阿花留下,自己一個人去。反正村子離這也不太遠,有一頓飯工夫就能打個來回。


  阿生決定後,也顧不得收拾老娘屍體,更顧不得吃飯了。他知道軍情緊急。多少天了,解放軍都找不到的線索,現在被他碰到,無論如何不能讓特工跑掉。


  阿生囑咐阿花兩句後,便提著獵槍朝著向村子方向跑走了。


  阿生本想順著路走,可他覺他那樣繞遠,還不如抄近道。


  當他跳進布滿荊棘難行的一塊地麵後,卻突然發現這裏有不少大米飯粒。


  阿生頓覺這裏有情況。瞬間,阿生回想起他回到家時的情景。鍋被踹翻,米飯也沒了好多。那時他就想,米飯可能是被特工搶走了。沒成想,卻掉到了這裏。既然這裏有米飯,那就說明特工離這裏不遠。


  阿生想到老娘死時的慘狀,不覺怒火中燒。“狗日的特務,偷吃還不算,連個老人你們都不放過。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阿生把手裏的獵槍掂了掂,算是給他壯壯膽。


  “幹脆,我不找解放軍了,先把特務幹掉再說。”阿生有了這個主意後,就想憑著手裏的獵槍,一個人去抓特工。


  於是,阿生不再向村子方向跑,而是轉身,沿著米粒掉落的方向,一路追了過來。


  吳江龍審完被抓的特工後,這才得知還有一個特工在逃,這個特工是就是他們的副隊長陳洪水。


  這個情況太重要了,沒想到還能抓條大魚。


  但是,被抓的特工怎麽也說不清陳洪水可能要走的方向。


  既然說不清楚,留著也沒用。可是,他又不能殺俘虜,送回去吧!離駐地又很遠,需要很長功夫。留下人看守,又覺得在浪費人力。這可難壞了吳江龍。


  “幹脆,把這小子捆起來,找個地方先隱藏起來。等我們處理掉那個特工後,回來時一並帶走。”冬雲見吳江龍拿不定注意,提醒道。


  “隱藏哪呢!”吳江龍問。


  “捆樹上。”


  “不行,萬一讓野獸吃了,還等於我們變向地把俘虜殺了。”吳江龍沒同意。


  “那就找個山洞隱藏起來”


  “嗯,這到是個好主意”


  這名特工被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扔進一個洞子裏。為了保險起見,吳江龍他們又在洞口堆上石頭,防止野獸進來。


  俘虜是處理好了,接下來,怎麽才能找到另一名特工呢!


  看來,在這裏是不能等了。既然這裏已經想起過槍聲。那個叫陳洪水的特工又怎麽能還往這跑。


  吳江龍覺得這裏已經暴露,沒有在這守株待兔的必要,應該馬上換個地方。哪怕搜遍所所有可疑地點,也要把這個特工找出來。


  經過一番分析後,吳江龍把望橋村那個渡口確定為首選目標。這個陳洪水極有可能奔這裏去。


  一想到那個渡口,吳江龍又想起了他帶著小分隊從越南逃回來時的情景。特別是河上那條粗大的纜繩,那可是他一輩子都不能忘懷的,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這個渡口太誘人了。既然我們能用,敵人為什麽不利用。


  可是一回想,纜繩當時不時被敵人砍斷了嗎!這麽長時間,也不知是否修好,能否過船。


  管他呢!還是看看去的好。萬一要是修好了的話,陳洪水很可能就會從那逃走。何況,渡口的對麵就是敵人的哨所。他不去哪,又能去哪?吳江龍想到這,便下定決心,然後對戰士們說,“走,去望河渡口。”


  吳江龍帶著人抄近路向那個方向趕。


  阿生順著掉在地上的米粒一路搜巡。


  漸漸的米粒越來越少,線索眼看就要斷了。這時,阿生十分著急。萬一沒有了米粒,也就沒了線索,他將去哪裏找敵人呢!


  這個時候,阿生走的方向已經偏離村子很遠。如果返回去,等找到幫手在折回來時,越南特工的影子就更加找不到了。


  阿生在一片蒿草外麵停住,忐忑地望著草叢深處。他估計,越軍特工很可能從這裏過去了,或者在裏麵隱藏也不可知。


  於是,阿生壯了壯膽子,又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不管怎麽著,也不能讓龜兒子跑掉。”


  阿生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獵槍,隨後把擊頭打開,做好射擊準備。“就是萬不得一時,隻要放上一槍也算是報了警。就不信槍響了,會不被別人聽到。”阿生知道在這附近經常有村民出入,隻要槍一響肯肯定會有人來。


  阿生下了這個決心後,端著槍,小心地踏入蒿草叢。


  一進去,這才發現裏麵已經明顯看出被人踏過的痕跡。


  阿生伸手扶起被踏倒的草梗,仔細瞧了瞧。從草葉被蹂躪的跡象看,是剛剛被人踩過。偶然間,阿生又發現了在草地上的米飯粒。他彎腰捏起來,在鼻子上聞了聞。飯香依然存在。


  阿生心中高興,這正是他要找的特工。自己找對路,龜兒子的就別想跑。


  阿生端著槍,警惕地向前搜索。此時,他忘掉了所有可能出現的危險,一心要把陳洪水找出來。


  過了不久,阿生聽到了前麵有“嘩嘩”流水聲。既然有水流,很可能就到了草叢的邊界。憑著長年出入這裏的經驗,阿生不用看也知道草叢快到了盡頭。


  阿生警惕性很高,知道前麵是盡頭後,就越加小心。快出去時,他也沒有冒然出去,而是小心地移到草叢邊緣,趴下來朝前邊觀察。


  這時,阿生的視野內出現一條小溪。“嘩嘩”流水聲在空曠的野外格外清脆。


  放眼看過去,過了這條小溪,對麵便是一座高山。山上是密密的樹林。隻要跳過小溪,在跑過一段蒿草叢,就能進入這片山林。


  阿生心裏一驚,這要是讓敵人跑進樹林裏,再想把他找出來,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那可就難了。


  阿生再仔細往河流下方看。在小溪旁,一塊大石頭的旁邊,正有一個穿黑衣的男人在用手捧著溪水往嘴裏灌。


  從這個男人的穿著打扮上,阿生一眼看出這個人不是中國人,是特工。


  接著,阿生用目光又向四周搜索,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還有其他特工。


  於是阿生定下心來,他決定要活捉這名特工。


  阿生躡手躡腳鑽出草叢,慢慢向陳洪水放向潛行。


  陳洪水喝足了水正要起身,突然在溪水的倒影中發現了一個男人端槍站在他身後。


  陳洪水心中大驚,但他還是穩住了,沒有冒然起身,想看看身邊這人想幹什麽。


  阿生看見了陳洪水放在一邊的衝鋒槍,本想要跳過去奪下。但突然他又發現了陳洪水別在腰上的手槍。於是,他不得不把腳步停住,大聲喊:“不準動。舉起手來。”


  陳洪水慢慢把手舉起來。現在,他隻從水裏看到了阿生一個,對於還有沒有其他人在身後,他不知道。為了不讓這個人開槍,他沒敢反抗,還是老老實地舉起雙手。


  等陳洪水轉過身後,看見了隻有一個中年男人正用一支獵槍對著他。


  這時的陳洪水,手腳雖然老實,但眼珠飛快地向兩側掃了一遍。等他看完後,發現這裏隻有這一個老百姓,而且拿的還是老掉牙的獵槍。並沒有解放軍在跟前。陳洪水把心落下,心裏暗忖,憑你一個野夫也想抓住我。


  這時,陳洪水本想立即反擊。但看到阿生手裏獵槍的機頭張開著,隻要他一動,槍很可能會響。別看是獵槍,裏麵裝的可都是鐵砂。雖然不一定能被打死。這要打在臉上,就會有幾十,甚至上百個鐵砂粒鑽進去,不死也得弄成個麻臉。萬一再傷到眼睛,那可就無法逃掉,隻有被人家給活捉了。想到這,陳洪水沒有動手,繼續裝做十分老實的樣子,聽候阿生處置。


  “我不動,千萬別開槍。”陳洪水很是怕這種槍的威力。


  “把手槍交出來。”阿生知道特工的厲害,所以他沒敢過分靠近,保持著一定距離說道。


  “好,好,我交”陳洪水從後腰上掏出手槍。


  “扔過來。”阿生繼續保持高度警惕,死死盯著陳洪水。


  陳洪水本想掏出手槍,來個突然一擊。但是,他考慮到獵槍的打擊麵積,就是自己躲的再快,也難保不被散布麵積相當大的鐵砂擊中。現在距離邊境還有段距離,如果受了傷,真還很難逃的回去。何況槍聲還會驚動其他人。最好的辦法是穩住拿槍的男人,然後伺機下手。


  陳洪水把手槍丟在地上。


  麵對阿生一個人,陳洪水對自己取勝的把握非常有信心。所以,他不急著下手,等待機會。


  “轉過身去,向前走五步。”阿生想要拾起地上的手槍,但又怕陳洪水趁此機會反抗,因此命令道。


  在向前走五步,陳洪水就得下水。陳洪水麵露難色。


  “快點。”阿生逼迫道。


  沒辦法,陳洪水隻能按照阿生要求下了小溪。誰讓人家手裏有槍呢!


  陳洪水剛一到小溪中間,阿生又喊:“站住。”


  他不能讓陳洪水再走了。如果他走的過遠的話,突然跳出小溪,緊跑幾步就能鑽進草叢。那時,就是想開槍也打不著了。所以,他不能讓陳洪水走出獵槍射擊距離。


  聽到阿生喊站住,陳洪水隻好停下。回過頭想看看阿生幹什麽。但被阿生製止住。


  “別動,蹲下。”阿生又命令道。


  陳洪水緩慢蹲下身子,趁機右手伸向右腿褲管,一把匕首握在了手中。


  阿生見陳洪水很老實,便也沒多想,貓下腰去拾地上的手槍。等他站起來時,卻發現一道明亮的寒光向他射過來。


  阿生情知不妙,想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刀光直奔阿生前胸,“噗”的一聲,匕首紮中阿生胸膛。


  受到一擊後,阿生在潛意識中扣動了板擊。


  “轟”獵槍響了。沉悶的槍聲在這片寂靜山野中驚起一片飛鳥。


  “排長,那邊有槍聲。”正向這個望河渡口趕的小分隊聽見了槍響,冬雲提醒說。


  “冬雲,你帶四個人奔渡口,其他人跟我來。”吳江龍下完命令,提著槍便朝槍聲方向跑。


  陳洪水見阿生倒地,這才敢從小溪裏拔出腳來。陳洪水來到阿生身邊,想看看阿生死了沒有。當他剛一靠近阿生身體,阿生竟然用雙手抱住了陳洪水雙腿,嘴裏罵著,“狗特務,我跟你拚了。”


  阿生一用力,竟然把陳洪水給掀倒了。接著跳起來,奮力撲向陳洪水。


  陳洪水本以為阿生死了,一個老百姓,中了他一飛刀,就是沒有立即短氣,也不能有什麽危險。所以,陳洪水過來時並沒在意倒地的阿生。突然他被阿生摔倒,這才後悔自己的大意。不過,眼下阿生手裏也沒什麽武器,就是摔倒了,也無大礙。


  阿生本想在陳洪水摔倒後,撲到他身上,然後再狠狠砸上一頓。說什麽也不能讓手裏的特工跑掉。


  陳洪水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軍人。阿生怎麽能是他的對手。別看陳洪水在突然之下被摔倒。可阿生要想撲在他身上,還是不可能。


  當阿生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準備撲向陳洪水時。陳洪水早就一個魚躍從地上跳了起來。不等阿生到跟前,陳洪水飛起一腳將阿生踹出老遠。


  “嘭”地一聲,阿生重重摔到在地。


  阿生仰躺在地上,前胸上那把匕首還顫悠悠在搖晃。


  此時,阿生也豁出去了,一咬牙,從胸前拔下匕首,爬起來,睚眥欲裂地又朝陳洪水撲過來。


  陳洪水絲毫沒有在乎阿生手裏的匕首,而是慢慢向前靠過來。


  阿生拔出匕首後,胸前開始向外冒血。但阿生並沒停步,也沒管血流。發狠地迎著陳洪水一衝。


  陳洪水就地旋轉,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後背交給阿生的同時,右腳平著照著阿生當胸一腳。隻聽阿生“噢”地叫了一聲,整個人箭頭一樣,再次被拋了出去。


  阿生這回倒地後就再也沒能站起來。


  陳洪水這一腳,是專門瞄準了阿生的傷口來的。本來匕首紮進的傷口並不深,口子也不大。可經過陳洪水這奮力一腳後。阿生就覺得自己整個前胸被撕裂般的疼痛。緊跟著,胸前的血流不是汩汩流淌,而是血柱一樣的奔放。


  陳洪水走過來,一腳將阿生的身體從蜷縮狀給正過來,看見阿生不甘心地用雙眼瞪著他。嘴裏還喃喃地罵:“狗特務,我,我跟你拚了。”


  陳洪水抬腳踩住阿生腦袋,使勁向地上攆,“你罵我狗特務,看我不整死你。”


  別看陳江水現在的身份是特工,可他並不願意讓人罵他是特務。在越美戰爭中,隻有背判祖國的人才被人民叫做特務。特務對他來說,是個非常恥辱的代名詞。因此,他聽阿生罵他是特務,心裏的憤怒便升到了極點。


  阿生的頭雖然一直被陳洪水踩著,身體也動彈不得。可他的嘴還沒停止,繼續罵著,“狗特務。我跟你拚了。”


  陳洪水見阿生還沒完全死去,還在罵,因此便在腳上加了勁。直到阿生徹底不發出一點聲音後,他才把腳挪開。


  陳洪水見阿生沒了反抗能力,這才從阿生腦袋上把腳拿下來,走到一邊拾起地上衝鋒槍,別好手槍。回身向阿生啐了一口,這才鑽入朝南的一片草叢。


  陳洪水剛剛離開,吳江龍帶人趕到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阿生,吳江龍奔過來,用手一探鼻息,覺得還有氣。於是對戰士們說,快搶救。


  一個戰士掏出急救包開始給阿生包紮。


  吳江龍呼喊:“老鄉,老鄉,出什麽事了?”


  阿生經過包紮和吳江龍的喊叫,漸漸醒了過來,看到吳江龍頭盔上的五角星,阿生的眼睛睜了大了不少,奮力抬起右手向旁邊草叢指,“特務,特務”


  吳江龍立時明白了,他是指的越南特工。


  “你們倆留下,你們倆跟我走。”吳江龍安排下兩個戰士照顧阿生,然後帶著兩個戰士,順著阿生手指方向追了過去。


  草叢剛剛被人踏過,堅挺的草根還在微微搖動。草根部被陳洪水踏出的腳印清晰呈現在吳江龍眼前。


  “沒跑多遠,追。”


  吳江龍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告訴兩個戰士。說完,跳進草叢,向深處追去。


  這是一道較長的山坡,看上去離山上的樹林並不遠,可走起來非常費力。


  草根下,由於受到溪流的侵染,有如泥淖般的濕滑,想快都快不得。陳洪水一邊挪動腳步,一邊奮力拔弄著草叢。


  走著走著,似乎後麵傳來有人拔弄草的聲音。


  陳洪水停下身,靜聽聲音方向。他感覺聲音是從後邊傳來的,心裏猜想,莫非那個中國人沒有被自己弄死,又追了過來。不可能,他身上流了那麽多血,就是不死,他也不會有這麽快的速度。難道是解放軍?陳洪水一下子意識到了危險。於是腳下加力,奮力向樹林方向快走。


  吳江龍他們發現腳印後,再也不為找不到地人發愁了。現在,他什麽都不管了,眼中隻有腳印。目的隻有一個,追上去,把這個特工消滅掉。


  眼見得追出了草叢,可竟然不見了特工。


  吳江龍停在草叢邊緣四處打量。忽然,他發現樹林邊緣地帶一閃,一個人影閃進了樹林。


  “在那”


  吳江龍從身上拿下狙擊步槍,帶著兩個戰士朝林子裏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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