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防禦作戰_二百0八、奔向目標區
二百0八、奔向目標區
吳江龍在跟蹤越南特工的蹤跡之後,很快便找到了陳洪水的藏身之處。等他撲了空之後,再想找到有了防備的陳洪水可就難了。開始時,吳江龍順著陳洪水故意留下的腳印繼續跟蹤。這個時候,他滿有把握地相信這樣走下去,一定能把這股特工捉住。可當他轉了第三圈之後,連呼上當。這才明白此路是越南特工故意留下的,是用來專門迷惑自己的假像。
沒成想越南特工是這樣狡猾,其意圖也非常明顯地告之吳江龍,你們的行動早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再這樣追擊下來,必有嚴重後果等著你。
既然小分隊的目的已經暴露,那就說明按部就班的搜索,對於有經驗的越南特工全是白費。不但找不到他們,弄不好,還會中埋伏。因此,吳江龍改變了戰術。
從這時起,吳江龍徹底斷掉了跟蹤追悼擊目標。但他想到了守株待兔的寓言故事,想要用這種辦法找到陳洪水這夥特工。
在這一整天中,吳江龍他們雖然守著這一地區,可楞時沒有發現越南特工的蹤影。
吳江龍不甘心,堅信陳洪水就在這一帶行動。
就這樣,吳江龍帶著小分隊,在陳洪水隱藏的這個地區來來回回拉了幾次網,仍然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在敵我雙方,一個是深藏洞內堅兵不出,一個是不見敵人誓不撤兵。兩軍就這樣堅持著。
快到天黑時,吳江龍實在是折騰不起了,這才帶著人悻悻離開。
吳江龍之所以要離開,還有另一層原因。敵在暗,我在明,萬一敵人趁著天黑,向他這支小分隊發起突然攻擊的話,還真沒法說,勝利的籌碼會加在哪一頭。
陳洪水算是跟吳江龍叫上勁了。雖然暗哨幾次通知他有解放軍過來,但他都一動沒動,隱在洞內就是不出來。甚至小分隊的腳步聲都傳到了洞內,他也隻是命令特工做好應付突發事件準備。
眼看解放軍就要找到洞口了,他楞是沒有作出安全轉移決定。
陳洪水的這個決定,不能不說是由於他的沉穩才救了他們的命。如果他們移動的話,準會被吳江龍安排在這一帶的,一個隱藏在一顆濃密大樹上的確哨兵發現。隻要這個哨兵發現,一聲招呼,不信吳江龍他們趕不過來。
但是,由於特工們先行來到這裏,而且又做好了及其隱蔽工作,所以那個後發而至的哨兵就是觀察的再仔細,對於原來就沒有改變任何現狀的自然地形地貌也不能枉加猜測。何況,吳江龍安排下的哨兵,早就被陳洪水布置的暗哨發現了,並不適向陳洪水提出警告。
越南特工的吃苦精神和豐富的叢林作戰精堪稱是順於自然而原於自然。
這名特工接到暗哨任務後,選擇了一個很深的積水坑。積水坑上被厚厚的腐葉遮蓋著。這名特工一進入後,便將水麵上的樹葉恢複原狀,自己蹲下去,頭頂爛葉,一動不動地潛伏著。
積水坑經過日頭的長期暴曬,再加上樹葉的黴變,早就成了一個百毒具存的臭坑。正是由於其奇臭無比,小分隊過來時,都要繞行走過,還遠遠的避開。正是因為沒人懷疑這裏會隱藏人,所以哨兵躲過了搜索。
臭水坑雖然距離陳洪水隱藏的密洞較遠。但他通過一根不十分引人注目的一根草,連續地向洞內發出了有人來和沒人來的信號。因此,陳洪水雖然不出洞,但對洞外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這才構成了與吳江龍打持久戰的情報來源。
換個角度講,此時陳洪水若想消滅吳江龍這支小分隊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是一比二。但特工們在小分隊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來個突然襲擊。小分隊能否幸存下來,能否繼續追蹤,其後來的戰局將會重新寫過。但是,由於陳洪水肩負著其它任務,所以,他沒有對小分隊下手。甚至可以說,吳江龍這支小分隊也躲過了一劫。
入夜,陳洪水被一陣急促的炮擊聲驚醒。驚魂未定的他雖然對這種炮聲早已經慣,但在這麽近的距離上,大地的抖動還是讓他心跳不已。每次中國進行這樣的炮擊,不但越軍陣地受損,他的那些戰友們無論隱藏的如何隱蔽,都會有人傷亡。因此,一聽到這樣的炮擊,陳洪水就有一種在煉獄裏被煎熬的感覺。不僅渾身上下熱血沸騰,而且從心底不自覺的湧上一股激情。心疼、肉疼,甚至牙根都要疼。
陳洪水坐了起來,緩緩爬出洞外,看看四處無人,便悄悄地上了一個稍高一處的山嶺。
這時,在中國境內靠近中越邊境一線的近十公裏的範圍內,有無數個亮著燈光的炮陣地。炮陣地上炮火連天,人頭攢動,在火光與煙霧的空隙處,不時看的到忙忙碌碌搬運炮彈的人群。每當一排排帶著哨音,整齊的甩著紅尾巴的炮彈飛上天空後,大地都會發生地震般的抖動。炮彈在天空中劃過之後,老山方向便泛起一朵朵燦爛的光環,然後便是一連串的炮竹爆炸聲起。
這時,陳洪水心糾的繃繃的,臉色由青變紫,由紫變紅,再由紅變白,內心如同有人用烙鐵在上邊來回拉拉扯扯一樣的難受。陳洪水咯嘣嘣咬了咬牙,轉身又爬回洞內。
“收拾東西,出發。”陳洪水的心情暗到了極點,聲音也跟著陰沉到了海底,可見他在痛惜與憤概的交織中做出了一個讓所有特工都沒想到的最大決定。
很快,五條黑影從洞內爬出來。
離開洞口不遠,陳洪水朝著水坑方向學了兩聲鳥叫。
一個披掛著偽裝的人從樹葉中鑽出來,滿身濕露露地站到了陳洪水身邊。
“走了,”陳洪水僵硬地說出這兩個字,算是給這個人下了命令。說完後,他陰沉著臉轉身走在隊伍最前麵。
中國境內的炮擊仍在進行,打了快半小時了,仍沒有停息的意思。哪怕是稍稍緩和一下也行。可是沒有。炮擊不但猛烈,而且炮擊距離也跟著加長了。
陳洪水朝著老山方向看了一眼,心急如焚地說了句“快點。”然後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了。
這時,他們背後的爆炸聲,以及忽閃著的火光並未阻止這些人前進的腳步。雖然炮聲隆隆,但也沒人再回頭看一眼。他們知道看也沒有用,不如去對解放軍動手,做點實在的比哀嚎管用。
特工們一路低著頭,跟在陳洪水後麵,腳下是一片沙沙聲。
此時,每個特工的心裏都壓抑到了極點。但他們相信陳洪水,因此,對於陳洪水帶著他們去幹什麽,到什麽地方去,沒有人問。既然是知道朝北走,那就說明是要完成與老山陣地有著相同意義的任務。
還問什麽,在密密樹林裏穿行,雖然難一些,但比起那些挨炸的老山守備的兄弟來說,不是舒服多了嘛!此時,六個特工都有了義無反顧的決心。
往北走,那就意味著很可能有去無回。
一座高山的頂端,一架鍋蓋形的雷達罩著老山方向忽悠悠地轉著。這是我軍一座炮瞄雷達站。雷達信號把標定好的數據通過電子計算機不斷傳入我軍某師的炮指。炮指根據雷達測定出的數據,再不斷把攻擊諸元下達給各個作戰分隊。因此,這部雷達對老山炮戰起著至關重要作用。
在通往山頂的一個路口處,站著一名解放軍哨兵。
山下,幾座簡易房屋內依稀亮著幾束燈光。
一間屋內擺滿了各種軍用設施,四五名身穿解放軍的士兵在熒光屏前緊張的忙碌。
屏目上的光點不停地閃爍,顯示出了我軍炮兵需要炮火打擊的攻擊點。
雷達排長耿鋒在守機器的幾個士兵身後來回巡視。
現在是我軍炮擊的最關鍵階段。雷達的作用可是那些趴在前沿某個隱蔽點觀察的偵察兵們無法相提並論的。他的作用不僅是指引炮兵襲擊目標。更重要的,還在於當敵人實施炮反時,能準確捕捉到目標,在幾秒中時間內,把信息傳給指揮部,然後進行快反,狠狠打擊敵人炮兵。你說,這樣的中樞能不重要嗎?
此時此刻,耿鋒作為雷達站的最高指揮官感到身上擔子很重,因此他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力在盯視著各種操作,唯恐出現一丁點的差錯。
本來,在開戰前,師裏準備派一名參謀下來協助耿峰。但由於炮擊開始後,炮兵指揮所人手十分緊張,沒有辦法抽人再過來,於是便把派出一名參謀的事情放了下來。
但師領導也意識到了雷達的重要性。根據耿峰的日常表現,相信他能把這個工作作好。盡管如此,還是有位領導親自給耿峰打了一個電話,要求他在保障雷達正常運行情況下,還要注意周圍警戒,防止敵人特工進行破壞。
一個雷達站,除了雷達兵外,又多放了一個班的步兵來警戒。按說,這樣的警衛也算是加強了,也足見上級對雷達的重視程度。
耿峰作為雷達站的最高指揮員,甭管這裏的技師級別有多高,老兵有多老。他還是,十分細致地重機關報檢查了各項工作。對於保衛安全工作,耿峰也沒放鬆,不但在進出路口上加派了哨兵。還在山頂上多安排了兩名保衛人員。一切工作就續,耿峰認為不會出問題。
越南特工再怎麽凶狠,他們也不會找到隱蔽非常好的這個雷達站。
雷達站被山上山下的樹叢和密密森林包裹著,在遠處很難看的見。不然的話,對麵越軍早對其進行炮轟了。要想找到它,除非走到很近處才能發現。
暗夜完全否食了整個山體。除了遠處的火光,就是黑影一樣的山脈。
陳洪水帶著五名特工,在探測器的引導下,還是一路找了過來。
隨著距離不斷拉近,探測器的掃瞄信號越來越強,最終箭頭直指這座不高的山頭。
在往前走上一段路後,有閃爍的燈光告訴他們,這裏有人住。
“就是這了。”陳洪水壓製著興奮對手下特工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將探側器揣回包內。
陳洪水蹲向一個更為隱蔽的暗處,招呼道:“都過來。”
本來成一字形向前走的隊伍,瞬間散開,圍向了陳洪水。
“現在我分配任務。”看著五個十分想了解情況的越軍特工,陳洪水繼續說道,“同誌們,我們的任務就是要炸毀北寇的這座雷達站。你們知道嗎?北寇連續二十多天對我軍的炮轟,給老山前沿陣地造成了巨大損失。罪魁就是這座雷達站,如果沒有它。北寇也不能打的那麽準。因此,我們把雷達幹掉,就等於讓北寇炮兵變成了瞎子。”說到這,陳洪水停了一下,語氣更加堅定地說,“這個任務是軍區領導特意交給我們的,是一項具有重要戰略意義任務。雖然我們麵臨的情況很危險,但是我們的任務是光榮,隻要我們完成了他,就能給我們的軍隊減輕壓力,也能為老山的固守起到決定作用。你們,能完成任務嗎?”陳洪水的聲音雖然很低,但裏麵充斥著殺氣,不容置疑,不容反悔。
“能”五名特工壓著聲音回答。
“山上肯定有北寇的重兵把守,但不管危險多大,我們都必須完成任務。祖國和人民期待著我們。”陳洪水又加了一句。
陳洪水的一番政治鼓動,把這幾名越軍特工的不怕死精神徹底扇動起來。如果是在他們國內,或者身邊有筆和紙張的話,相信他們人人會寫出血書。如果有酒的話,他們也會割腕,把鮮血滴進碗內,共同喝了這碗血酒。不管什麽情況,這幾名越軍為了炸掉我軍雷達站,都表現出了視死如歸精神。
山外,炮聲依舊。映天的紅光在一陣陣轟鳴中不停地閃爍。炮彈爆炸後的敵人陣地,有如雲層碰撞後,強擠出的一聲聲哀號,無不時刻牽扯著這幾名越軍特工的心。
此時,他們除了痛苦就是詛咒,除了發自心底的報仇,就是用行動來阻止解放軍的進攻。
千萬別小瞧了幾名特工的能耐。一條蟲子爬進人的大腦中,也會造成中樞的混亂,引起致命傷。
陳洪水早就確定了攻擊目標,隻是一直沒有外露,直到現在這個時刻,他才說出來。
“下麵我分配任務………”陳洪水對特工們低語著。
特工們聽後,頓是興奮不已。
雷達在透空中把一束束電磁波射出去,然後在吸附回來,把可用的波段換成一個個光點顯示在熒光屏上。
此時,山頂上的雷達天網那笨拙的身軀正在指向半個蒼穹。幽靜的夜空下,在這片山區裏,該睡的睡了,該躲的躲了,唯獨它還在吱吜吜地,有節奏地旋轉著,用它千百轉不變的姿勢,反反複複地做著一個動作。而在山下的機房裏。那些計算機前的操作員們,早已在忙碌中不停地敲擊著健盤。把它得來的信號翻譯成文字口令傳了出去。
此時,屋外麵的山上山下全都是靜悄悄,除了射出窗戶的光束,證明這裏有生命存在外,一切都在等待人來揭示它新的內容。
沒有探照燈的掃射,山下一片幽黑。
突然,在山坡下的一片密林中,有幾條人影躥出,而且動作很快。轉眼間,躥出來的這幾條人影分離開,分成三組,然後沿著不同方向,分別朝著雷達所在的山包抄過來。
不久,山背後出現兩條黑影,也隻是在微光中閃了一次便進入草叢中不見了。過了一會,黑影又從草叢中露出來,不斷升高,吃力地扒著山坡的石縫,一點點向上頂攀爬。
很快,兩個黑影爬上了不是很高的山頂。
一個黑影蹲下身子,隱在一堆廢棄的物品後。另一個黑影則朝著山頂上看守雷達的機房悄悄摸過去。
機房內,一名看護機器的雷達機械師帶著一名戰士守在機器前。微弱的燈光下,那名機械師在看一分資料。那名戰士持槍守在跟前。
房子外,湊近窗戶的黑影向屋裏看了看,然後朝蹲在物品後的黑影打了個手勢。很快,那個黑影也湊了過來。
看看山頂上隻有兩個人,於是,一個黑影潛身弄開屋門。隨後,兩個人一齊闖進屋內。
突然進攻之下,屋內的兩名解放軍連一點反抗都沒能做到,就被這兩名越南特工暗殺了。
緊接著特工們開始在屋內安置炸彈。
忙乎完屋裏後,兩人又朝雷達天網跑去。
突然從草叢中跳出一名戰士,“口令”
一名特工不容分說,手裏的衝鋒槍朝著那名戰士開火。
一陣火光之後,這名戰士連扣動板擊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打倒了。
緊接著草叢中又射來一串子彈。開槍的越南特工也應聲倒地。但還沒等草叢中的人反應過來,另一個特工朝著射擊暴露出的火光扔出一顆手雷。
隨著一聲炸響,在草叢中的戰士被炸的粉碎。
剩下的那名特工檢查一下同伴,發現他已經死了。於是一個人提著炸藥快速向轉動著的雷達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