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戰前之戰_一百六十八、叢林膠著
一百六十八、叢林膠著
申偉軍投出的手榴彈遲滯了敵人的進攻,但那也隻是短短的一瞬間。武良夫上來後,立即揮槍督促特工們衝出樹林.幾十名越軍特工順著小分隊剛剛離開的地點繼續追趕。
這一次,武良夫終於瞄上了小分隊的影子。盡管這些特工們個個累的都要快吐血了,可武良夫仍然不給他們一點喘息機會。這一次,不管發生什麽事,出現什麽意外情況,他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把小分隊消滅掉。
敵人炮陣地上仍然是火光連連,爆炸聲此起比伏,中國軍隊還沒有停止炮擊行動。時不時的,也有零星炮彈朝著特工們衝擊的路線飛過來。
炮彈一炸,這些向前奔跑的特工們,還是要停下來躲藏到炸彈炸不到的地方進行躲避。就是這麽一個動作,還要引起武良夫的開口大罵:
“都他媽給我出來,怕死鬼。”
受到隊長責罵後,這些特工們再也不敢躲著了,開始玩命地向前奔跑。
武良夫算是跟小分隊叫上勁了。此時,就是有炮彈在他頭頂上爆炸,興許他連眼都不會眨一眨。在他的眼中隻有小分隊行蹤,在他頭腦中也隻有中國軍人的身影。他現在什麽都顧不得了,隻有一個目標,追上小分隊,把他們消滅掉。
這些越軍特工被他趕的簡直快要飛起來。一個個如同猴兵猴將在後邊窮追不舍,噢噢叫著,繞樹幹,越枯木,踩的地上枯葉亂飛,蹦跳著向小分隊接近。
小分隊過境後第一次遇到了強敵,情況危險萬分。
吳江龍覺得再這樣跑下去,小分隊很快會成為追過來敵人的活靶子。不如先教訓他們也一下,也滅一滅越軍的狂勁。直到現在,吳江龍還不知道追過來的是什麽樣軍隊,他們的戰鬥力如何。
“全都停下來,阻擊敵人。”吳江龍突然來了個大轉身,臥在一棵倒地大樹後麵對小分隊下達命令。
戰士們聽到命令後,全都停下來,按著劃分開的小組建製,在三個地點上組成迎戰陣形。
這時,吳江龍偶然看了一眼陳強頭上的帽子,忽然想到他們還穿著敵人服裝。既然已被敵人發現,穿這身皮也不會起什麽作用了。索興還是中國軍服好看。打就要把敵人打的明白,讓他們看看是與誰在戰鬥。
“把龜兒子的衣服都扔了。”吳江龍突然發話到。
越軍服裝太好扒了,戰士們隻是把他披在外邊,所以三下五除二便從身上扯下來,丟在一邊。
有兩個戰士想了想,從地上檢起來,把服裝用棍子撐起,立在身旁。帽子也隨手放在了身邊突出位置上。從遠處看,這些偽裝很想是一個個越軍趴在這。
“大家準備好,等敵人近了再打。教訓完龜兒子後,聽我命令撤。誰都不許戀戰。”吳江龍不放心地又盯囑一遍。他的不放心,主要是針對賀曉和申偉軍兩人的。這兩小子,一打起仗來就犯粘,仿佛打仗特別過癮,不把子彈打光就沒個完。在敵國縱深地區,哪來的後勤供應,所以什麽都要省著用。萬一打光了彈藥,還不等於束手就擒。
吳江龍剛剛分咐完,便有四五名越軍飛跑著奔了過來。
“打。”吳江龍一聲令下。
“噠噠噠。”在越軍特工前方響起一陣槍聲,緊接著,這四名特工身上連中數彈,身體上放出了一朵朵紅色血花。
前邊的越軍一倒,後邊的越軍立時停止了向前追擊。全都趴在地上,躲在樹後,慌忙朝著小分隊開槍還擊。
“突突突”、“噠噠噠”,一時間,這片叢林內響起了各種各樣的射擊聲。
敵人稍一停滯,吳江龍對身邊的陳強說,“告訴其他人,撤。”
命令被傳過去後,戰士們一個個爬著退立戰場。
戰士們退出後,敵人仍然朝著小分隊剛才伏擊地點進行射擊。
不知誰說了句,“這回可好,龜兒子的,盡管打吧!”
越軍繼續射擊。打了一會,武良夫感覺不對勁,“怎麽全都是我們打,對麵一點槍聲沒有?”
武良夫仔細觀察,發現在煙霧中,有幾個穿越軍服飾的人仍在倒地樹幹上露著頭,一動不動。這一點還騙不了武良夫,他估計是中國軍人穿了越軍服裝。
但有一個越軍不明白,突然停下喊,“別打了,那是我們自己人。”
“什麽自己人,那是北寇穿的我們服裝。”另一個越軍說。
“過去看看。”武良夫猜是猜,但他也怕中國軍人會拿越軍俘虜做盾牌。這個地區的越軍被小分隊擾的亂成這個樣子,還真是無從查找哪個部隊少了人沒有。
命令一出,便有兩個越軍從隱匿地點站起來,慢慢向那幾隻帽子靠近。
一陣微風過來,一隻帽子被刮掉。過來的越軍還以為帽子下麵的人再搞什麽鬼。既然打到這個份上,誰知道這裏的人是自己人還是北寇。他們顧不了這些了,為了安全起見,一齊向這幾頂帽子開火。
“噠噠噠”一陣掃射,這幾隻帽子被打的飛了起來。
到了這時,近前的越軍才看到地上到處扔著越軍服裝,但沒有一個中國軍人的影子。
一名越軍檢起帽子,揮著朝武良夫喊:“隊長,這裏沒人。”
武良夫跑過來,拾起帽了看了看,又朝著那些服裝數了數。這下子他算徹底弄明白了。武國仁說的沒錯,過來的隻有十個中國軍人。
“弟兄們,不用怕,北寇隻有十個人。見著麵就給我往死裏打,投降也不行。”武良夫還算懂得一些國際法。在日內瓦公約上,穿著敵國服裝進行戰鬥的人,不享受俘虜待遇。那意思就是說,投降也要滅了,因為他違犯了國際法,不能算是正規軍人。
小分隊出發前,吳江龍根本沒考慮到這一點,他們過期作廢境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偵察敵情。還沒想到要與敵人搞什麽遭遇戰。現在,既然碰上了,那就隻好趕鴉子上架,還管什麽國際法不國際法的。他們這支隊伍裏的所有人,自從出來那時起,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敵人滅不滅他們都無所謂。反正如果是被敵人抓到了,他們也沒有當俘虜的思想準備。隻有站著死,決不跪著生。那就是說,中國軍人不當俘虜,因此敵人也不可能活捉他們。
武良夫在這裏一耽擱,便給了小分隊順利撤退留下許多時間。他們躲開敵人視線後,借著叢林掩護,向叢林更深處猛跑。
這麽大的叢林,人一但鑽進去,如魚入海。這時想去裏邊找人,那可不是一日兩日之功。
武良夫眼睜睜看著小分隊在眼前消失,一點辦法沒有。就憑眼下這幾十號人,怎麽撒開都都顯得微不足道。如果朝一個方向追,萬一跑錯的話,敵人會趁此逃脫,在這麽大的老山地區,在浩瀚的叢林裏找到小分隊談何容易。但是,他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問題。如果不在這裏把小分隊找出來,說不定他們還會幹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來。等那時再去抓小分隊,那他這個特工隊隊長也就別想當了。
“怎麽辦?”武良夫有些為難了。進去尋找難,不進去尋找更難。
這時,電台又響了。電台兵背著電台來到武良夫近前,“隊長,師長找你。”
武良夫現在開始怕這部電台了。特別是提到師長兩字他心裏就發顫。自己沒能完成任務,讓小分隊進行了對炮兵陣地破壞,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這些還可推脫掉,但是,中國軍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萬一師長知道情況是這樣的話,肯定饒不了他。
武良夫頓了頓,沒敢伸手去接。想了一想,不接又不行。怕歸怕,可電話是師打來的,明明知道卻不接,那不是找死嘛!武良夫終於伸手過去,抓過電話。
“師長,我是武良夫。”武良夫戰戰兢兢地對著話筒說。
“武良夫,北寇找到了沒有。”
“還沒有。”
“不是與他們已經交上火了嗎?”
“是”武良夫頭上冒汗了,“但是,但是,他們又跑掉了。”
“笨蛋。”師長在電話裏罵,“必須給我找到,盡快把他們消滅掉。否則,炮陣地被毀的責任全由你來負。”
武良夫一聽,腦袋立時便炸了,嗡的一聲眼冒金星。這麽大的損失,整整是一個團的炮陣地都被毀了。多大的損失啊!就是有他十個武良夫他也負不起。他怎麽承擔起這樣的責任。
“是,師長,保證把這幾個北寇消滅掉。”武良夫還是硬撐著下了保證。
“不要都打死,給我抓兩個活的回來。”
“是,師長。”武良夫立正回答道。
師長下的命令,眼下就是有天大的難題武良夫也不敢不遵從。
武良夫放下電話,一眼瞅到靠過來的武國仁,立時找到了撒氣的對像。不等武國仁站穩,武良夫抬腿上前就是一腳,罵道,“都是他媽你惹的禍。如果你不把北寇帶過來,能出這麽大的事?”
武國仁被踹倒在地,楞怔怔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武良夫,“大侄子,你,你這是做啥,我是你叔。”
“什麽他媽叔不叔的,你是內奸。”武良夫越說越來火,突然拔出槍逼向武國仁,“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把北寇帶進來的,他們給了你什麽好處。”
武國仁腦袋冒汗了,也害怕了。他能不怕嗎?這叫心裏有鬼,真要是讓武良夫知道的話,他真敢當場一槍把自己給斃了。
“我,我。沒有好處。我是被他們逼的。”武國仁顫抖著說。
“胡說,”武良夫仍然用槍指著武國仁,“他們逼你,就給他們帶路,你他媽的這是判國。”
其他特工看著這叔侄倆在這折騰,沒人敢上前。因為他們弄不清武良夫現在是家事還是國事。所以,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睛看著武良夫,不相信他真的一槍把武國仁給嘣了。
武良夫現在還真有了殺機。
中國小分隊之所以能進來,是他的一個本家叔叔把敵人引進來的,這要是進行政治審查的話,僅這一個問題他也脫不了幹係。何況,眼下敵人又是從他手裏跑掉的。兩件事合起來一想,他這個特工隊長,也會招至非議。雖然沒人敢說他私通北寇,但是受到懷疑必然不會得到重用。因此,他想在武國仁身上找出點清白,來證明自己是如何的愛國。
武良夫冒著一雙紅眼逼視著武國仁,“現在不跟你算帳,等回去後,人民也不會饒了你。”
一聽這話,武國仁這才真的害怕了。
如果武良夫把這他交給地方政府,就憑帶路這一件事,他的通共嫌疑自然是沒跑,而且還真有可能被地方政府殺掉。
這時,一個特工說話了,看樣子是個副職之類的人物。“隊長,不能再耽擱了,再這樣下去,敵人就跑遠了。”
武良夫聽到這個人的提醒,轉過身來說,“嗯,準備一下,繼續追擊。”
就在武良夫轉過頭說話的機會,武國仁在地上爬了兩米後,突然站起來向叢林裏跑。
有人喊,“武國仁跑了。”
看見的人隻管喊,沒人敢開槍,因為這個人畢竟是隊長的叔叔,誰敢當著他的麵,惹這個麻煩。
武良夫聽見喊聲,回頭去看,見武國仁已經接近了一處茂密之地。
武良夫迅速抬起手裏衝鋒槍,對準武國仁就是一個點射。在眾目睽睽之下,武國仁敢跑,更加證明了他有通北寇嫌疑。現在斃掉他一點錯沒有,而且也解脫了對自己的不利。因此,武良夫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武國仁也就跑出二十幾步遠,在子彈的撞擊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幾個越軍特工跑過去,探了一下鼻息告訴武良夫,“他死了。”
“回來,不用管他,等著讓狼啃了。”武良夫繼續說,“都給我聽好了。現在,我們就進林子裏去抓北寇。師長說了,誰能抓到俘虜,師長就給誰提職。”
從一個士兵提成一名軍官,沒有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行。即使提的快,那也要有良好表現。如果有特殊關係,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樣畢竟挺不起腰杆來。
武良夫十幾歲就當兵,幹到這個正營級的隊長職務上,全憑自己的本事打出來的,因此在部隊中很有威信,也是他的這些隊員服氣的真正原因所在。
這些特工們,現在從武良夫嘴裏聽到了立功提幹的好機會,能不興奮嗎!於是乎,全都持著槍,不要命地向林子裏鑽,也不管裏邊被中國軍人設了什麽埋伏。
在叢林裏,埋伏的軍人沒有有,但陷阱的確有著幾個。
吳江龍帶著小分隊進在叢林裏轉悠幾圈後,一直考慮著如何把後麵的追兵甩掉。因他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還沒有到達定預定目標位置,目前也不能就這樣把敵人引過去。在身後況拖著這麽一條長尾巴,什麽事都別想幹,光跑就行了。所以,當務之急是甩掉他們。
“賀曉,過來。”吳江龍喊。
賀曉持槍跑了過來。
“把地雷給我。”吳江龍從賀曉手裏要過一顆地雷。
這是他們出國時僅有的幾顆雷中的一顆。按原來打算,這幾顆雷是準備用來在完成任務,回國時阻止地人用的。現在看來不用不行了。地雷的威力畢竟要比手雷大的多,不僅殺傷麵積大,而且還能迷惑住敵人。別以為我們隻有步槍和手榴彈,我們連地雷也有。你敢過來,就炸你個稀巴爛,弄不好,還要讓你償償炮彈。
地雷到了吳江龍手裏,他托著,抬頭向四處看,尋找著懸掛點。這一次,吳江龍也要讓敵人償償掛雷是什麽嗞味。憑著他手中這顆地雷的殺傷性能,選好地點,還真能對敵人進行一次大的阻擊。
“有了。”吳江龍選中了一根樹杈。
這根樹杈不高,離地也就在兩三米左右。如果在這個高度上,能在敵人頭頂上爆炸,其威力再合適不過了。隻要敵人在下邊通過時,飛出的彈片足能形成七八平方米的殺傷範圍。敵人能有多少,在這麽一次打擊之後,看你還敢不敢肆無忌憚地向前追。
地雷掛上去後,吳江龍又把一根引線拉下來,小心地在樹上安了一個掛環,然後拖著它,轉向地麵。在高出地麵十公分左右拉向另一邊。
“賀曉,弄出些腳印來。”吳江龍對賀曉說。
賀曉一陣猛踏,在地雷的必經之路弄出些有人過來痕跡。
布置完之後,吳江龍提起放在地上的槍,對賀曉說,“走,”又轉頭向後麵看了一眼,“龜兒子的,看你還追的緊不?”
兩人向前飛跑,去追趕前邊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