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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越境擾敵_一百五十七、陷入設伏圈

  一百五十七、陷入設伏圈

  天色漸近午時,估計搜索隊該回營地吃午飯了。小分隊迅速鑽出這片樹林,繼續向老山地區進發。在休息時,吳江龍趴在地圖上,重新研究了一遍行軍路線。雖然在一些細節上,比如越軍在什麽地方新增了些什麽道路,又有哪些河流、叢林在地圖上還不曾顯示外。其它的,吳江龍已經掌握的很精細。一旦有了這樣思想準備,吳江龍就不怕武國仁在路上耍什麽花招了。


  小分隊離開茂密樹叢,鑽到一片低矮的灌開木叢中。


  樹林雖然有利於隱避,但裏麵幾乎無路可走。一路上,雖然披荊斬棘也能打開通路。但那樣不但費時,還要浪費掉人員的很大精力。再者說,萬一有越軍過這裏檢查,老遠就能發現有中國軍人在這裏通行過。如果跟著一走,那不很快就能追上嘛!所以,吳江龍絕定還是走現成的小路。走一趟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慎重點,隻要別留下明顯的痕跡就行。


  這條小路,緊挨著樹叢的邊緣,它的中心線,始終沒離到處都是的灌木叢。


  吳江龍一邊走著,一邊提醒其他人盡量不要去破壞兩旁的樹枝和樹葉。他為什麽要重視這個細節?可不是從愛惜林木出發的,那是戰爭中得來的經驗。因為,他擔心碰壞的東西會被越軍發現。越軍發現後,很快會判斷出這裏有中國軍人來過。那不就等於自我暴露嘛!

  小分隊潛身向前走著,如同前邊一樣,還是把這個靠不住的武國仁用繩子拴住,夾在中間,由他指點著方向。


  天亮後,阮良夫帶著十個人下山,脫離開陣地,終於深入到叢林內。


  在夜間觀察時,武良夫總是對這個地區存有疑點。


  在最初進行陣地防禦時,武良夫曾向上級講過那片樹林的危險性。但是陣地指揮官認為,那裏距老山高地很遠,而且又是個大緩坡,在戰鬥沒打響之前,中國軍人絕不可能涉足那裏。萬一暴露,有可能就會暴露敵軍的企圖。所以,中國軍人在沒有真正戰爭開始時,也絕不會去那裏,去主動引起這些守山的越南軍人懷疑。他們不但這樣認為,而且,在那個林地裏也沒有布置雷場。隻是在樹林外,沿山坡方向布設了雷區。這些地雷全都布在草叢中,緊靠老山山脈最底線。


  雷場一布置,他的麵積便順延到半山腰。越軍考慮的很周密了,隻要是步槍夠不到的地方,幾乎都布上了地雷。無怪乎賀曉破雷組破了一會,說什麽也破不下去了。


  在中越戰爭徹底結束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為了排除這一個地區的雷患,中國不知派出了多少工兵。那些排除的地雷也都不是以百千萬計算了。至於用了多少工時,排出多少地雷,犧牲多少多少戰士更是難以細述。這是後話。


  盡管越共政權沒按照武良夫的請求去做,但武良夫對這個地區卻一直是耿耿於懷,總認為這裏會出問題。如國戰爭不打即可,打了,這一地區很可能就是中國軍隊首破的地方。因為這裏有屯兵的地勢,不但利於隱蔽,而且還利於部隊及時展開。特別是那些樹木更是阻擋了守山越軍的視線。他本想帶人也把這片樹林子砍倒,讓眼前不遮一物。但他砍的起嗎!在越北,基本都是山區。而這裏是亞熱帶地區,有山自然會有樹,有草,有灌木,還有千千萬萬叫不上名字的植物。總不能為了守一個老山,把眼前的所有東西都收拾掉吧!


  這根本不可能。在這一點上,武良夫的上級比他要清楚的多,也進行了全方麵的衡量。


  但這個武良夫卻有一個非常神精質的固執毛病。一旦認為自己是對的,誰說都不行。明知是不可為,也要盡其能力,朝著不可能實現的目標玩命的努力奮鬥。用我們中國話講,這是一種很高的敬業精神。


  武良夫由於不放心山坡下的那片樹林,所以一大早,他便帶著一部分人過來查看。


  經過夜間我軍炮火的一陣亂轟。前沿陣地已不像原先那樣完整無缺了。到處是炸彈坑,到處是鐵絲網被炸斷後飛落的鐵絲頭,到處是被炮火洗劫後的塵埃。特別是埋有地雷的地帶,經炮彈一掀,那些被帶出的地雷,跟被人踏爛的蘿卜地一樣,靈亂、破碎。


  走到這裏,武良夫連連囑咐手下人要小心,離那些露著黑茬的地雷遠些。誰知受過震蕩後,他們還能堅持多久,在什麽時候爆炸。有一個越南兵提示武良夫,“是不是過去扶平一下?”他的這個要求被武良夫製止了。


  武良夫帶著這些人,專走那些帶有標誌性的地段走。哪裏有雷,哪裏沒有,他們當然知道。不僅知道,手裏還掐著埋設地雷的分布圖。這張圖,如果被吳江龍搞到手,將會是多大的成績!到時,我軍在進攻老山時,可省去多少開避通路的炮火,也能讓那些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夥子們檢回多少條性命。功勞啊!不僅如此,也是無量的功德。


  很快,武良夫他們越過地雷陣,來到了小分隊曾經隱藏過的那片樹林。


  武良夫一到,便覺察出這裏的空氣有異味。


  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對於空氣有著相當清楚的嗅覺。比如一隻狼,有沒有人進過它的窩,他隻要在空氣中吸上幾下鼻子就能知道。一旦聞出了生人味,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個窩中居住了。別說是人味,就是大型的,帶著危險性的猛獸他也要躲一躲。


  由於沒下雨,也沒刮過風,所以這裏空氣中仍然飄著一股淡淡的他很少接觸的味道。


  武良夫一到這裏,就如同一個不吸煙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能很快嗅出煙味。也猶如吃了羊肉,或帶有膻味食物的人去了某處,別人老遠就能聞到一樣。一嗅之下,武良夫覺察出這種味道與他們這些人不同,估計是對麵的中國人留下的。


  進了樹林,他又狠勁地在空氣中到吸了幾口。現在越來越清楚了——有“外”人到過這裏。


  “搜”武良夫提高警惕,端著槍對手下人說。


  一聽到命令,跟著他的這十名特工也開始加倍注意起腳下。看看下邊有什麽遺留物之類的東西。


  這裏的地麵永遠是帶著濕露的泥土,人一踏上去,必然會留下腳印。表層硬的地方淺點,表層軟的則把整個腳印深深地,完整的留了下來。


  一個越南兵喊道,“隊長,這裏有腳印。”


  武良夫過去看。


  接著又有人喊,“這裏也有。”


  武良夫連著看了幾個後,告訴他們千萬不要破壞。隨後便蹲下身來,一個個的進行偵別。


  小分隊有十個人,就有十雙腳印。他們又在這裏零亂地,反複折騰幾個,不定會留出多少雙腳印來。但這一切都不怕,武良夫自有武良夫的辦法。不然的話,他怎麽老早就是一個特工隊長呢。


  武良夫蹲在地上,開始用手一個個地在腳印上量。沒過多久,他便通過這些腳印分辯出哪個是哪個人的,絕不雜亂,並且做出準確判斷,告訴他的手下人,“這些腳印最多不超過十個人。”


  這時,一個越南兵從山坡上跑過來,手裏還舉著一麵小旗子。來到武良夫跟著,把這麵小紅旗交給武良夫,報告說,“隊長,你看看這個。”


  武良夫把小紅旗舉到眼前看了看問,“在哪找的?”


  那個越南兵轉身一指,“那。”


  “走,過去看看。”武良夫說完,帶著人便向找出小紅旗的地方走去。


  到了近前,武良夫望著地上還在立著的幾麵小旗子,一下子便明白了,“這是中國軍人探雷留下的標誌。”


  他看著地麵上的旗子,又把目光迎向山坡的延長線,心想,“看樣子,共軍是想穿過這片雷區啊!”可再往上找找,那片山坡,除了被炮彈炸出的凸凹地麵後,再沒有這樣的旗子。不管向前看出多遠都沒有。


  武良夫估計出來了,這是中國軍人探雷後的放棄,他們放棄了穿越雷區的打算,可能是另外有了別的途徑。


  “再找找,看看那些腳印去哪了?”武良夫對手下人喊。


  十個越南特工跟著小分隊留下的腳印又是一陣好找。找了一會,終於找出了腳印的終點,落在一片草叢內。


  武良夫跑過去,向草叢裏看。隻見草叢中有被人踏過的痕跡。太明顯了,一看便知。


  那些躺倒的蒿草,無論如何是站不起來了。它們必須要等待下一場風雨的來臨,再經過自身修複。否則,就會幹枯的死掉。


  武良夫想了想,是不是把這一情況向上級匯報,告訴他們有中國軍隊進來了。但他又沒有確切地把握,摸不清中國派人過來是為了啥!一旦上級問起時,還說不明白,不如等弄清了再說。他怕萬一中國軍人在這停留後,又走了呢!這種情況以前也遇到過。所以,他不準備留下個慌報軍情,或是偵察不準的把柄在在別人手裏。於是,武良夫向手下人命令道,“跟著腳印,看看,他們到底去了哪裏?”


  武良夫說完,提著槍第一個跳進草叢。之所以他那麽大膽,是因為他想到了中國軍人不會在天大亮了還留在這裏。所以,他一點顧忌沒有,跳的也很高,跑的也飛快。


  其他的特工們,一見隊長帶了頭,也奮勇爭先地向草叢中跳。隻一會的工夫,他們便穿行出老遠。


  這股敵人沿著小分隊遺留下的蹤跡,一路跟了過來。


  那個被抓的武國仁到現在還自認為倒黴透頂。不但沒跑掉,而且腳踝還被人重重砸了一下。他恨死了這個偷襲他的人,要是有機會非要報複不可。他用眼神在這十個人當中楞是沒找出來。當時,他在逃跑之前,已經逐個看了。這些人都在睡覺,沒一個是睜著眼睛的。會是誰幹的呢!武國仁琢磨了一會也沒琢磨明白。心想,還是算了,就是知道了,眼下還能拿這個人怎麽著?除非他將來落到自己手裏。


  “還落到自己手裏,眼下這條小命都不知該怎麽地呢!”武國仁有些犯愁。領這些中國軍人去老山吧!萬一讓越共知道了,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去吧!眼下這些中國人也饒不了他。隻要他說不去,還不立馬上來人把自己弄死。武國仁想著想著,他便想到了一主意。不如把這些中國軍人領到一個與戰爭無關的地界。對,就這麽著。武國仁有了打算後,立即來了精神頭,主動靠近吳江龍說,“解放軍同誌,我知道有一條近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走。”


  “痛快點說,別賣關子。”吳江龍沒好氣地說。


  武國仁楞了一下,對前半句內容能懂,後半句就弄不明白了,問,“解放軍同誌,啥叫賣關子。”


  吳江龍有點哭笑不得。心想,你說這是個什麽人,都這個時候了,還像弄明白中國語言。為了不耽擱時間,讓他心情也好一些。吳江龍隻好把剛要出口的,更難聽的話往回壓了壓,轉過身對陳強說,“陳強,告訴他。”


  陳強用越南話,把大致意思跟武國仁解釋了一遍。


  “噢,”武國仁聽明白了,但臉上表情沒變,“好,好,我好好說。”抬手指著前方說,“過了那個山頭,有一片很大的林子,從林子裏走,可以避開前邊的斷崖。繞過斷崖,有條小路,一直走,就能到老山了。”這回武國仁是用越南話說的,吳江龍一句沒聽懂,歪著頭看著武國仁,等著陳強翻譯。


  武國仁一說完,陳強把大致意思翻譯過來。


  吳江龍走向一邊,把地圖攤開,在上麵查找武國仁說的地方。沒錯,是有這麽一片大樹林,樹林與山脈緊密相連。看來,這個武國仁沒瞎說。於是,收起地圖對其他人說,“就這麽走。”


  隨後,他又對對押著武國仁的陳強說,“讓他帶路走在前邊。”


  這次,吳江龍多了個心眼。他還是不十分相信這個越南‘舌頭’怕他從中搗鬼。對於這裏的山民經常設的一些把戲,吳江龍雖不了解到十成,但也知道些大概,光是那些捉拿野獸的暗藏著的圈套就讓人受不了。所以,在這麽危險地段穿行,隻能讓這個武國仁走在前邊。他是這一地區的人,哪裏有什麽,他肯定清楚。有陷井,他也不會主動跳。


  武國仁在前邊走著,陳強拉著繩子跟在第二,第三個戰士也緊跟著,警惕地用槍逼著武國仁。其他人則一條長龍似地跟在後邊。


  路走的還很順利。因為,武國仁挑的是條有人常走的小路。這樣就比重新開路痛快的多。


  大約走了一個小時,小路到了盡頭。到了這裏後,小路的影子一下子鑽入樹叢不見了,緊接著便有望不到邊的森林橫在眼前。。


  朝前一望,樹林不僅高,而且非常密。有的高大挺拔直衝雲霄。有的彎曲著身子,在樹林也很繁茂。有不少樹木是是斜著生長,把那些枝杈插向了所能發展的空間。地上遍布著蒿草、灌木,很難找到什麽落腳的地方。


  一進樹林,武國仁的臉不易覺察地獰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對後麵的陳強說,“解放軍同誌,我們進樹林吧!”


  吳江龍站在樹林邊上,頂著巨大的陰影向裏看了一下,囑咐戰士們說,“進入樹林後一定要小心,多看看腳下。”


  吳江龍講得還不是十分全麵。森林裏的殺機不僅是在樹底下,樹上也有,甚至半空中也會出現。


  吳江龍又走到陳強跟前,趴在耳朵上輕聲囑咐兩句,無非是要讓他盯緊了武國仁,千萬別讓他跑了。


  小分隊緊跟著武國仁進了樹林,在布滿爛葉、雜草的地麵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現在雖然是午後時光,外麵陽光明媚。但一進入森林,這裏卻陰暗無比。即使天上沒有雲層遮住太陽,可光線也幾乎很少能落下來。所以看上去,比天空布滿了厚厚的雲層還要暗。


  走了一會,吳江龍總覺得這裏有什麽不對,於是,他命令小分隊散開,改變成三角戰鬥隊形向裏走。


  這些戰士們走的十分小心,也十分忐忑。每個人心裏都犯嘀咕,真不知在這個充滿殺機的森林裏會出什麽事。


  突然,在密林深處,傳來一個戰士的嚎叫聲,“啊!”


  吳江龍急忙跑過去一看,隻見這個戰士已被樹藤吊了起來。頭朝下,腳朝上,正無可耐何地在半空中晃蕩。


  地麵上,等著他的是密密一排竹簽。


  一見之下,吳江龍頓時便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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