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萬念俱灰
現在的獨孤南已經完全沉浸在聖教複興的前景之中，他的臉上滿是陶醉的表情，便是連話語都是慷慨激昂。
“教主大人，當務之急，必須由你出麵，然後借助二夫人的力量讓大夫人元神歸位。其次，以神廟的實力和手段，讓我聖教剩餘的封印的兄弟姐妹複蘇完全輕而易舉。當今下沒落，萬萬比不得兩萬年前，一旦我們聖教其他人出世，這個世界，將無人能敵！第三，讓大夫人回歸魔域，號令整個魔族，而我們，趁這段時間複興自己聖教，到時候聖教與魔族再次聯手，什麽五大陸，什麽所謂的強者，統統都是煙雲！”
獨孤南著，再次仰長笑，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這份願景。
“還有，我們的少主乃是上古大聖轉生，隨後稍一點撥，同樣將無敵於下！所以教主大人，你還在等什麽？！”
“為什麽一定要征服下，現在五大陸歌舞升平四海安定，為何非要打亂這個格局？”
聽到楊雲這麽，獨孤南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教主大人，你……知道自己在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這個下很安定，即便是有上元存在，但縱觀下的勢力，他們想要徹底吞下來也沒那麽容易，倒是你，為何耿耿於懷於這個下不放？”
“教主大人，你是認真的？！”
楊雲咬牙道：“我是認真的，很認真！”
“噗——”
獨孤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他的臉色慘白無比，仿若因為不敢置信，他的身子還踉蹌地退了兩步。
可是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楊雲！
“教主大人，難道你都忘記了嗎，忘記我聖教二十萬英魂了嗎，忘記了他們是如何慘死，忘記了他們如何鞠躬盡瘁了嗎？！”
楊雲心中煩躁，怒氣道：“我的記憶沒有完全恢複，你和我這些我根本不清楚，而且現在的我，也不想清楚！”
“不——不——教主不是這個樣子的，教主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獨孤南整個精神仿似都要崩潰了，他突然拉住身邊的雙姬道：“你們告訴教主，你們告訴教主，當初我們聖教是如何毀滅的，那麽多兄弟姐妹，如何慘死在五大陸的屠刀之下，所有人都那麽拚命是為了什麽？！”
“聖……聖左使……教主大人……”
雙姬是被獨孤南直接丟在楊雲腳下的，兩女現在惶恐之極。
獨孤南的情緒顯然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突然出現這種情況，連她們都始料未及。
“獨孤南，你夠了，你不用拿她們兩人出氣！”
“出氣？你我拿她們兩個出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獨孤南隻是一個區區的左使而已，如何敢拿教主身邊的丫鬟出氣！”
獨孤南的狀況更加糟糕，隻見他又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甚至連站立都是不穩，“教主大人，你以為我辛辛苦苦跑到海上尋你是為了什麽，難道為的就是聽你苦口婆心勸我放下？即便我能放下，聖教二十萬英魂他們可能答應？！
便是最後一刻，也沒有人投降，沒有人苟且偷生，哪怕是拚命，都要誓死守衛聖教的尊嚴和榮光！可少主你，變了，再也不是我心目中敬仰的少主，再也不是那個義薄雲的少主！”
楊雲此刻也是呆住了，他萬沒想到，就因為自己幾句或許是不負責任的言語，竟然導致了獨孤南變成這個樣子。
兩萬年前，自己隻知道有曠世一戰，可是戰鬥的緣由，戰鬥的結局自己並不清楚，而現在，自己可是以教主身份和自己的屬下話，這樣會不會不合適？
先前隻是因為被獨孤南提及神女，隻怕姑姑這邊起得誤會，是以心情煩躁了一些，可讓獨孤南激動成這個樣子，自己根本沒有想到。
“教主，你墮落了！”
獨孤南的眼神已經無光，他的世界，這一刻已經全部變成了灰色。
楊雲想什麽，但如鯁在喉。
獨孤南喃喃道：“聖教不止損傷二十萬英魂，右使拚死斷後，被敵人圍攻打得魂飛魄散，七大護法為了援助魔尊大人，有六人落入焚仙大陣，永世不得超生，欽令陣生生絞殺成飛灰。即便是再有補充，可他們依然信賴著教主，依然相信聖教有一可以光明再放，可是……可是……
兩萬年後，我看到了什麽，看到了轉生後教主的不思進取，看到了教主滿臉的無所謂。現在站在我麵前的教主已不是可以和大家稱兄道弟一同飲酒的好兄弟，已經不是可以一起同生共死的好男兒，所以，我又在期待著什麽，希冀著什麽？”
“聖左使，你冷靜一點，教主還沒有完全能恢複記憶，你不要這個樣子，”原本站在旁邊的聖女芽芽此刻都看不下去了，她是想安慰獨孤南，可是卻被他直接揮手甩了開。
獨孤南向楊雲走了幾步道：“教主，我最後問你一句，是不是，聖教所有人的性命，現在在你心中都是一文不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楊雲此刻心情更加紊亂，要怎麽回答，該怎麽回答？
告訴他自己不是魔教教主，可是……再是得到無邪之槍（弑神之槍）時，自己的身份已經變成了疑問句。就算告訴他不是，對這個已經萬念俱灰的男人來，自己不過是在逃避而已。
“教主，這就是你對屬下的回答嗎？”獨孤南的眼眶已經有血絲滲出，他整個人看起來恐怖之極，觸目驚心。
“我的記憶……沒有恢複完全，就算你告訴我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再給我一段時間，等我想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獨孤南再次仰大笑，“教主，你這是敷衍我，還是在安慰我？！你，墮落了，墮落到這個看似穩定的世界中去了，對你而言，隻要魔尊還在你的身邊，你便可以放下所有一切。屬下看到了，屬下看到你看向魔尊時的溫柔眼神，可是屬下卻看不到，你對死去那些兄弟的憐憫，哪怕，是一點點一絲絲也好。可是，沒有，完全沒有！你不配，你已經不配再做我們的教主！”
轟——
那一刻，獨孤南周身的氣場轟然爆發，繼而，他整個人已是化作一道虛影直奔楊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