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就算是

  雲沐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徐蓮正巧端著一碗薑湯從廚房走出。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接互望了幾秒，雲沐覓首先收回了視線，揉著有些僵硬的脖子坐到了沙發上。


  徐蓮的視線還停留在那處，她不知在思索著什麼，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


  「把它喝了。」


  「哦。」


  雲沐覓這回倒是沒無視徐蓮了。


  接過徐蓮遞來的碗，雲沐覓對著冒著熱氣的薑湯吹了口氣，然後仰起了頭一口氣喝完。


  「喝慢點。」


  來不及咽下的棕色液體順著嘴角滲出滑入了衣領中，雲沐覓俯身伸手抽過了一張餐巾紙，胡亂的擦了擦脖子和嘴角。


  果然，她對甜食還是無感，甜湯也不行……


  強忍著胃裡翻天倒海的上涌想吐的衝動，雲沐覓起身衝進了廚房，倒了杯水仰頭灌下。


  口腔中全是姜的味道，雲沐覓砸吧了下嘴，在冰箱里翻了半天找到一盒手工椒鹽餅乾。打開樂扣樂的蓋子，雲沐覓叼著一塊餅乾轉過身正打算回客廳，看見佇立在廚門口眼中含笑的徐蓮，雲沐覓眨了眨眼睛，嘴裡嚼個不停。


  有些習慣就算過去了多年，也始終不會改變。


  徐蓮還記得，雲沐覓小時候淋雨回來她同樣也是給她熬制了薑湯，一臉沒事樣的喝完直奔廚房去喝水。喝完水后不是從柜子中翻找零食，就是從冰箱里找點鹹的拿來沖淡薑湯的味道。


  徐蓮沒有孩子，她雖然和雲沐覓是姨侄關係，但徐蓮幾乎是把雲沐覓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只要是有關於雲沐覓的事徐蓮都全部記得，像是融入了骨髓般那些淘氣撒嬌畫面的一點一滴都很清晰。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客廳，雲沐覓拭去嘴角的餅乾粉末，把樂扣樂盒子往茶几上一放，口腔里的味道被沖淡后她就沒了胃口再吃下去，雖然說那盒餅乾的味道真心不錯……


  「我回房了。」


  「沐覓，你別這樣，小姨我看著心裡很難受。」


  徐蓮連忙攔住了雲沐覓。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心裡的感受？」


  雲沐覓指著自己的胸口，仰著的小臉眉頭都皺到一塊兒去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討厭韓墨軒。小姨，你和韓老爺子是多年的好友又是師徒，韓墨軒也沒招你惹你，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處處不好看他？」


  「沐覓，你忘了你的初衷嗎。」


  「……我當然記得。」


  「你說你要復仇，我竭盡心力幫你掃除障礙。當時我就勸過你，你能逃過一劫活下來就簡單點的活著，別再去想那些事。可你偏偏不聽我的話，固執的要去報復高亞東。可是你現在看看自己，你現在還有哪一點想要報仇的模樣？」


  「半途而廢你不僅僅是浪費了時間，消耗了大家的精力，還有你在為復仇前進的道路中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所製造出的一個個的謊言，你要怎麼去解決它們？你和韓墨軒現在能很快樂的在一起，可是你要知道，當韓墨軒知道你是為了報復高亞東才接近的他，韓墨軒會怎麼想？他還會接受你嗎？」


  「……」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


  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放棄韓墨軒，就算那條道路上長滿了荊棘，我也想試一試。


  「我想試一試。」


  「沐覓，你……」


  「就算跌倒失敗，就算被傷的遍體鱗傷，就算韓墨軒與我最後會是背道而馳的結局。我都想試一試——」


  雲沐覓垂下眸：「縱使我失敗了，這一次，至少我努力過了。」


  不再像是之前的那一段感情，連一絲迴轉的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