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陳二爺
從村裡開車到西安需要三個小時,一路上我們開的不是很快,大概六點多的樣子,我們就趕到英姐說的那個鐘樓飯店,那地方很好找,就在鐘樓附近,就是門口停車有點貴,一個小時竟然十五塊,真夠黑的。
我們走到門口,就有人接待,問了我們幾個人,有沒有預約,我報了英姐的名字,那服務員立馬熱情起來,連忙說英姐是這裡的老主顧了,如有怠慢還望見諒。
我心說,你們已經夠熱情的了,進門還給我們擦了鞋上的泥土,說實話長這麼大還沒進過這麼高檔的地方,這服務絕對是五星級的。
服務員將我們領到一個包間,進去之後發現英姐已經等在裡面,在英姐的身邊站著那兩個金髮的保鏢,而在英姐的旁邊還坐著一個老年人,說老其實也不是很老,大概五十多歲,就是穿了一件小領子的衣服,上面還是早年的布紐子,看上去就像是打太極人穿的那種衣服。
這人皮膚黝黑,兩眼炯炯有神,頭髮很長,卻不怎麼喜歡打理,看上去亂糟糟的,頭頂盤了一個道士的髮髻。他一隻手放在桌子上,人坐的很端正,一看就是經常扎馬步,腰板挺的很直,另一隻端著杯子正在喝茶,我發現這人的指骨關節粗大,手上的皮膚粗糙,一看就是練家子。
老外和胖哥目光也都落在那邋遢老道士身上,大夥有些奇怪,不知道英姐從哪裡請來這麼一個人。
英姐站起來,讓我們坐下喝茶,然後她的保鏢出去將門從外面關上,這才介紹哪位道士:「這位是天竺山的祈道長。」然後指著我們幾個說:「這幾位是我公司的員工,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
英姐的目光落在老外和陳文雙身上,我介紹道說:「祈道長好,我叫李熊。」然後指著胖哥他們說:「這位叫雷軍,這位是我的朋友陳文雙,這位是來自美國的醫生,我們都叫他老外。」
哪位祈道長目光從我們身上掃過,雖然面帶微笑,眼神卻透著凌厲,看的人心裡有些發毛,目光有種火辣辣赤裸裸的感覺,看過之後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卻沒有說一句話。
我瞅了一眼胖哥,只見他翻了一下白眼,拉開椅子直接坐下,似乎對道長的傲慢有些不滿。
英姐爽快的一伸手說:「都是自己人,別客氣坐吧,一路上你們趕的辛苦了,今天晚上我為大家接風洗塵,不醉不歸。」
說完拍了拍手,立馬有服務員拿著菜單進來,我接過來一看,發現這裡的菜竟然沒有標價,似乎是隨便吃一樣,就點了一個然後遞給陳文雙,依次點過去,一圈之後大概有十幾個菜了,服務員轉身出去去上菜。
服務員離開之後,英姐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我面前,問道:「這上面的人你認識嗎?」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張高速攝像頭抓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透過前擋風玻璃拍到的,有些模糊,幾乎看不清楚正臉,儘管如此,我還是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人,正是我一直在尋找的胡來,副駕駛上坐著一個人,但是抓拍的時候,那人正好低著頭,所以沒拍到,但可以肯定不是胡家老太婆。
我點點頭說:「認識,這個人就是你要找的胡來。」
「果然是他,看來情況有變,我們需要提前行動了。」英姐蹙著眉頭,似乎在思考。
我問道:「你急急茫茫叫我們來,到底是有什麼事?」
英姐說:「這件事說來話長,也許跟你五叔有關,所以才叫你來,這件事的關鍵就在這個胡來身上,如果資料沒有錯的話,這個人就是十幾年前失蹤的探險隊中唯一倖存的人。」
「不會吧?」我非常吃驚,沒想到跟五叔通信十年的探險隊,裡面唯一倖存的人竟然是小河村的村長鬍來,這件事五叔知道嗎?如果知道,他們兩之間又是什麼關係?探險隊失蹤難道跟胡來有關?
事情越來越複雜,我感覺自己腦袋裡全是漿糊,什麼都理不出來,全是一團亂麻,每每想到這些,心裡就更加煩亂。
英姐挑了挑眉說:「根據我們的調查,十年前前往艾曲庫隆村的探險隊一共有十五人,帶隊是一個叫陳從地的人,這個人在當時很有名氣,人稱陳二爺,曾任中國科學院院士,古人類學家,地質學家,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先後三次參加喜馬拉雅山脈探險,並深入河西走廊,在敦煌附近長城沿線掘得大量秦漢文物,又走訪莫高窟,拍攝洞窟壁畫,參與很多大型古墓開挖工作,有著大量的探險和古墓方面的經驗。」
「隊伍中除了陳從地和胡來,其他人的信息一無所知,這一點很奇怪,我通過關係查閱了很多機密檔案,都沒能找到相關的信息,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可能,第一,有人將相關檔案和資料全部銷毀了,第二,有人將檔案隱藏了。」
我有些吃驚,沒想到當年的探險隊還有這樣強大的背景,這位陳二爺看上去不一般,五叔的信中也多次提到二爺,可能就是這個人。我問道:「那你怎麼能查到陳二爺和胡來的呢?」
英姐看了一眼老道士說:「能夠查到陳二爺,是因為他的名氣太大,沒有資料還可以通過一些老人的記憶查到,而能夠查到胡來,是因為祈道長。」
說到這裡,祈道長忽然說話,他的聲音真是太難聽了,像是被掐著脖子的公雞,怪不得他一直不說話呢,不過,他一開口就問了一個,讓我詫異的問題,他說:「李半山最近還好吧?」
我一愣,李半山就是我五叔,他直呼其名,看來兩人熟識,且關係匪淺,一看是跟五叔有舊,我態度自然就要恭敬一些,連忙站起說:「我五叔最近失蹤了,我現在正在找他。」
「失蹤?」祈道長眉頭一蹙,眉心的川子紋特別深,像是溝壑一樣,頓了一下說:「看來是跟那件事有關。」
我連忙介面道:「敢問祈道長可知我五叔的去向?」
老道士擺擺手說:「別叫我道長,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兩個字,你可以叫我老祈,或者叫我的名字,祈少川。」
說完,手掌向下壓了壓,意思讓我坐下,接著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五叔的去嚮應該是西藏羌塘,也就是當年探險隊失蹤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