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應承
「兒臣此次出宮,是為了追查城中蠱毒傳播一事。此事事關重大,無論是對兒臣、對父皇,還是對仙逝的皇太後來說,都是一件不容輕視的事情,所以兒臣今日覺著身子好些了,便連忙出宮去調查。」穆子衿依舊是語氣淡淡的,絲毫沒有被穆光赫的怒意給鎮住。
「好一個追查城中蠱毒,那你查出什麼東西來了!」穆光赫臉色也是有些難看,沒想到穆子衿竟然會拿這件事情來堵住自己的嘴。
穆子衿幾乎是滴水不漏的回答道:「父皇應該知道,兒臣出宮才不過半個時辰,聽手下人說父皇您要召見兒臣,兒臣便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穆光赫眯著眸子說道:「那這麼說,朕還要嘉獎你了?!」
「兒臣不敢!此事本就是兒臣分內之事,又豈敢要求什麼嘉獎!」穆子衿裝作聽不懂穆光赫的威脅一般,行了個禮,說道。
這般,穆光赫即便是有怒氣,也不能發作了。
畢竟穆子衿這般聽著,確實是有正當的理由。
何況,之前因為蠱蟲一事,他強硬的將穆子衿打入大佬一事,已經隱隱惹了幾個中立的朝中元老的怒意,若是這般再責罰他,怕是又要麻煩了。
雖說他穆光赫貴為一國之君,但那些個元老可都是跟隨了兩三代皇帝的人,說話的分量還是很足的,萬一他做得太過分,那些元老看不過眼,便從中立的站位偏向了穆子衿,那對於安兒日後而言,也是極其不利的。
「罷了罷了!日後可切記勿要將朕的話當做耳旁風!」穆光赫眯著眸子說道。
穆子衿連聲答道:「兒臣知道!」
「咳咳,皇兒,你可知朕此番這般著急召你入殿內所為何事?!」穆光赫見穆子衿似乎乖乖的認錯了,便清咳了幾聲,說道。
「兒臣不知!」雖說來時聽手下說似乎是為了晏城活死人一事,但此事到底是真是假,也很難有個定論,所以也只能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聽聽穆光赫怎麼說了。
見穆子衿的模樣不似撞,穆光赫便開口緩緩說道,語氣中確實有著擔憂:「今日早朝,晏城城主火急火燎的上朝稟告,晏城出現了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穆子衿垂眸。
穆光赫點了點頭說道,臉上儘是愁容:「嗯,晏城城主說,是活死人。晏城這幾日不太平。前幾日情況還能穩得住,只是每到夜裡,便會有幾個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東西到街上遊盪,可是這幾日,活死人的數量逐漸增多,就連白天也逐漸開始出現活死人襲擊百姓的情況。」
「這……兒臣倒是從未聽過什麼活死人。」穆子衿也微微蹙眉說道,果然手下人說的話是真的,不過,聽著穆光赫的話,似乎比他手下所轉述的要更為嚴重。
「朕何嘗不是第一次聽。」穆光赫說道,「此次事態嚴重,很多活死人連火都不怕,所以真打算讓皇兒帶些護林軍去查明此事。若是此事做好了,朕重重有賞。」
穆子衿的身子僵了幾秒,果然,穆光赫召見自己的目的便是讓自己去處理這件事情。
「皇兒,此事若是真的解決了,對你日後可是大有好處呀。」似乎生怕穆子衿不同意,便救連忙拋出好處。
穆子衿看不到兩人的表情,但卻也能在心底暗自勾勒他們的嘴臉。
呵,好處?!
好處確實會有,不過這也得看有沒有命去承受這個所謂的好處!
若是此事簡單的話,又怎麼會回輪到自己去做,穆光赫怕是早就讓穆安啟程去處理了!
老傢伙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如今的情況,他也很難去推託。
若是他現在推託,勢必會成為被穆光赫責罰的理由。
穆子衿思量了片刻,忍下心底的怒意,面上一笑說:「兒臣身為太子,自當為父皇和天下百姓分憂。待回去之後,兒臣立馬讓手下收拾行李,趕往晏城。」
「好!不愧是朕的皇兒!」穆光赫臉上滿是笑意,毫不吝嗇稱讚。
只是,那笑意究竟是為了穆子衿這般為公為民為笑,還是為了其他的原因而笑,那便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
一旁的穆安聽到穆子衿應承了下來,便安心下來了。
他上前一步,端正的行了個禮,說道:「皇兄果然心懷寬廣,二弟佩服!」
「二弟謬讚了。」穆子衿說道。
「皇兒,你還跪著做什麼。你們幾個,還不快去將朕的皇兒扶起來!」這時,穆光赫彷彿是才意識到穆子衿一直跪著,連忙擺手讓一旁站著的護衛上前去扶起來。
穆子衿心底冷笑一聲,抱拳行禮:「兒臣謝父皇。」
穆子衿身後的黑影趕緊起身上前去扶著穆子衿,那些個護衛見穆子衿有人扶了,便也就不動了。
等穆子衿站穩身子之後,才覺得雙腿完全麻了,他站直身子:「若是父皇再無其他吩咐,那兒臣便去準備準備,啟程到晏城去了。」
「好!那皇兒你就回長生殿好好休息一會兒便啟程吧。」穆光赫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自然也不會去危難自己這個大二子。
「兒臣告退。」
「小人告退。」
穆子衿和黑影都行了個大禮,這才從大殿退了出去。
「殿下,您沒事吧。」黑影跟在穆子衿身後擔心的問道。
「不過是跪一陣子,本太子還未這般矜貴。」穆子衿的話已然冷漠了許多。
黑影說:「此次去晏城,怕是危機四伏,屬下立馬去調派人手與殿下一同前往晏城。」
「不必了。」穆子衿擺擺手,「越是多人,越是難行動,此次就你跟在本太子身邊便行。」
黑影猶豫的說道:「可是……」
「沒有可是,回殿吧。」穆子衿打斷他的話,話語中是不容置疑。
黑影此時固然是不太贊同穆子衿的做法,卻也只能先跟穆子衿回殿。
當然,他不贊同穆子衿,並不是他置疑穆子衿,而是他始終很擔心會在晏城出什麼事。
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