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忍無可忍
梨落看著沈離墨懷中的人:「怎麼了這是!?」
「笙兒怎麼了?!」楚洛站不起來,卻那臉色卻出賣了他的擔憂,兩隻手撐在輪椅上。
在楚洛的這個角度,看不見楚雲笙滿臉的鮮血。
可梨落卻是看得一清二來!
「風眠,去我房內替我拿藥箱來!」即便沈離墨沒說話,但他也絲毫不敢耽擱。
讓沈離墨將楚雲笙帶到一間客房內,梨落便趕緊開始準備要給楚雲笙處理頭上的重創。
沈離墨輕柔的將楚雲笙放到床上,卻聽到了一聲思維的痛吟。
他忽然的不敢動了,頭也不轉的對梨落說:「笙兒後背有傷。」
「估摸著不止後背。」梨落皺著眉頭說道,作為醫術高超的七虞毒醫,梨落幾乎是一眼便看穿了楚雲笙的情況,「若是她的背壓在床上的話,可能會更加嚴重。若是讓她趴著……也不知她那些地方還有傷。」
梨落皺眉,十分顧忌。
沈離墨一聽,臉色更加難看,隨後,抱著楚雲笙的懸在半空的手微微一動,將她樓到懷中,「這樣可否?」
梨落一怔。
若說他這個師兄冷血無情清心寡欲,現在看來,是不攻自破了。
哪個冷血無情的人,會這般對一個女人。
又或者換句話說,他只有在面對楚雲笙的時候,才會褪去一身武裝。
以前他一直覺得,沈離墨比他還要愛乾淨,甚至已經到了一個成癖的程度。
可是現在,他抱著渾身髒兮兮的楚雲笙,一襲價值連城的鎏金黑袍上粘上了許多血跡和污漬,可他卻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一般,一雙眸子緊緊的鎖在懷中人兒身上,好看的劍眉微微蹙著,薄翼的唇瓣也微微抿起。
「梨落少爺,藥箱。」風眠從外頭闖進來,不敢拖延,趕緊將藥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梨落走近沈離墨,剛想抓起楚雲笙的手,卻被沈離墨的眼神嚇了一跳,隨後識相的從衣擺上撕下一塊布料搭在她的手腕處,靜心診脈。
隨著脈象越加的清晰,梨落的眉心也微微蹙起。
沈離墨的視線也從楚雲笙身上轉移到了梨落的臉上,看著他的眉心蹙起,沈離墨的臉色也逐漸難看起來。
他突然有些悔意了,只是將那女人打死,也未免太輕了些。
把好脈,梨落又仔細的看了看楚雲笙腦袋上的創傷,隨後才轉身對沈離墨說:「筋脈斷了好些,肩胛骨完全碎了,還有,額頭上的傷比較嚴重,其餘的都只是皮外傷。」
「謝了。」沈離墨點了點頭,說道。
梨落說:「你我之間還需要客氣?對了,她身上還有很多舊傷,基本上快痊癒了,只是也要注意些,否則落下毛病就不好了。」
沈離墨臉色暗沉了幾分,點了點頭。
梨落看了一眼兩人,將那藥箱打開放在床上,將意思常用的消毒的瓷瓶都擺好了,方便沈離墨使用。
等梨落關了房門出去,沈離墨用手探了探楚雲笙額頭,隨後,極度溫柔的將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到一邊。
她額頭上的口子不算長,大約四公分左右,只是卻被劃得很深。口子的血已經自動的凝成了一塊血塊。除此之外,臉上和額頭也分佈著些許瘀黑。
沈離墨伸出手去將藥箱里的棉紗拿出來,又將瓷瓶中的一些藥水蘸到棉紗中,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著額頭口子的四周,等擦乾淨之後,才輕柔的沾了沾傷口。
昏迷中的楚雲笙忽然細長的眼睫毛微微顫了顫,沈離墨手指一僵,動作更加輕柔。
僅是替楚雲笙處理臉上的傷,便用了許多時間。
接下來,沈離墨又用了很長的時間替楚雲笙將可以看見的受傷的地方都上好了葯,越是上藥,他的心便越是波濤洶湧他卻知道,。
肩胛骨碎了,自然還是不能亂碰,但是除了肩胛骨,楚雲笙似乎後背也受了傷。
沈離墨節骨頓了頓,隨後才將楚雲笙的身子扶正,隨即緩緩的小心謹慎的替她將外衣褪了下來。
第一次解女子衣裳,沈離墨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但緩緩的,他便開始摸著了些門路,一件一件的將楚雲笙身上的衣裳褪去。
沒過多久,楚雲笙身上的衣裳便僅剩最後一件……肚兜了。
若是楚雲笙在此刻醒來,也不知道該會如何反應。
她的身形雖說不能用瘦骨嶙峋來形容,但卻也是瘦的很。
楚雲笙身上的肌膚並非尋常女子一般光潔無暇,而是印刻這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傷痕,有鞭傷,滾傷,和劍傷等等。
其中,許多傷痕的印子已經變得很淺了,顯然不是這一兩年裡下來的傷。
沈離墨在看到楚雲笙身上傷疤的時候,臉上瞬間結了一層寒霜。
只是,等他看到楚雲笙的後背時,才知道,什麼叫血肉模糊。
雖說晚上以前,她後背的傷也已經好了了七八成,但是這一次的打鬥,又讓她難得開始癒合的傷口盡數裂開。
鮮血流的不多,只是看著卻十分的滲人。
整個背部都是黑紅色,更有甚者,開始出現了潰爛的癥狀。
沈離墨皺著眉,指節微微顫抖,他不知道他的笙兒在煉獄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他卻知道,若非他不在,他的笙兒又如何會受如此折磨?!
就連今晚的人和傷,都與他息息相關。
老狐狸若只是威脅自己,他可以忍,甚至讓。
但如今他傷害的是自己的心尖兒,說什麼,也不能再忍讓了!
若是這一次他沒有及時趕到,那一掌拍在了楚雲笙的身上,那麼即便有梨落在,也未必能將楚雲笙完全治好。
他如何敢想象,萬一……萬一真的出事了,他又當如何。
他替楚雲笙清理傷口,恨不得將這些傷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若是如此,大抵不會這般心痛的。
大約一個時辰,沈離墨才終於替楚雲笙上好了葯。
小心翼翼的用外衣替她蓋住身子。
她躺在沈離墨的懷中,難得這般安靜。
額上眉梢已經微微蹙著,似乎是在強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