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所謂的相濡以沫
忽而無奈地一笑，人家說養一條狗都能養出感情來，何況自己也被他照顧了這麼長時間。
看著他這副模樣，楚雲笙還是覺得，平日里的他更合她的心意。
她拿出那把玄鐵匕首，將袖子捲起，眼睛也不眨，直接在手腕上乾脆利落的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血從她的手腕上流出，她卻像絲毫感覺不到痛一般。
楚雲笙朝沈離墨挪過去了些，直到楚雲笙伸手就能觸碰到他的臉龐。
她將手伸到沈離墨的嘴邊，一雙眸子緊緊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她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血我是已經放了，用不用就隨你。」
說這話時，楚雲笙的臉色也是逐漸的有些蒼白。
若是這一刻，她的身邊有其他不了解情況的人，定會覺得楚雲笙是在作死自盡。
「……」緊閉著眸子的沈離墨睫毛輕輕一顫，身上的詭異氣息卻是更加的囂張。
沈離墨沒有說話，楚雲笙也很安靜，她在賭，賭沈離墨不會放任她不管。
良久，虛弱的聲音從沈離墨口中發出，似有些無奈，又似在強忍：「值得嗎？」
那口濃血被他強行的吞回了肚子，鐵腥味在口腔里瀰漫，一點兒都不好受。
「這是我欠你的！」楚雲笙卻點了點頭。
「需要用命來還？」沈離墨緩緩開口，只是話中夾著一些莫名的情愫，已經沉重的呼吸。
暗室很冷，就連空氣都能寒徹入骨。
從楚雲笙手腕上流出的鮮血流的很慢，楚雲笙低頭一看，便又拿起玄鐵匕首要往手腕劃去。
只是，匕首還未觸碰到皮膚，一股令人心顫的寒意便覆蓋上來。
沈離墨握住了她的手，一雙眸子也不知在什麼時候睜開了來，他深邃幽暗的眸子此刻有些詭異的紅，他看著她，有些氣惱，「你是想死嗎？！」
「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死，只是你現在在時刻準備拿走我的命。」楚雲笙知道在這種溫度下，若是體內血液不斷流失，必定會帶來嚴重的後果，只是她不後悔。
「……牙尖嘴利！」忍著某種情緒，沈離墨擠出這麼四個字，隨後，態度強硬，「出去！」
只是那強硬，配上他此刻的虛弱的語氣，卻有些效果不佳了。
「你喝下，我便出去！」楚雲笙的態度比沈離墨更加強硬。
說實話，她知道現在根本不是和沈離墨鬥嘴的時候，但是除了這樣，她暫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能讓他喝下自己的血，暫時的抑制體內的毒了。
楚雲笙將手腕又朝沈離墨湊了過去。
沈離墨眸子微微斂下，剛想說話，體內才安分了一會兒的力量卻又突然發起猛烈的攻勢，彷彿要直接破膛而出。
楚雲笙看到沈離墨臉色突然的變化，說道：「沈離墨，你沒……」
話還沒說道，黑血直接從沈離墨口中吐出，坐在沈離墨對面的楚雲笙眸子一瞪，下意識的抬起另外一隻手，擋住自己的臉。
只是，效果甚微。
血還是噴了她一臉。
楚雲笙來不及管臉上的不自在，她趕緊的看向身子虛晃的沈離墨，著急的想要湊錢，卻因手腕血液的不斷流失，一動，腦袋便有一陣暈眩感傳來。
楚雲笙略微一停，只是見沈離墨臉色比之剛才更加的可怕。
沈離墨身上的溫度越來越低，一股寒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就連楚雲笙也能清晰的感受得到。
楚雲笙此刻也來不及想太多，既然沈離墨怎麼都不肯，那也只能由她自己來，強迫他喝下了。
就像第一次見面，他救下她一般。
頭很暈，甚至眼前的視線也隨之有些虛晃模糊。
楚雲笙猛地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清醒一些，唯有保持清醒，才能不誤事。
她又往手腕上劃了幾刀，這下，身體里的血液便想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不要命的往外流。
楚雲笙低頭將從手腕上流出的血吸入口中。
濃腥味讓楚雲笙有種想吐的感覺。
前世，她雖然身為殺手，手上沾了不少的鮮血，血液能讓她興奮，能激起她體內的殺戮之氣，可這並不代表她就喜歡血液的味道，也不代表著她對喝血不反感。
強忍著腹腔的不適感，楚雲笙含著一口血，一手將沈離墨的腦袋壓向自己。
好冷！
唇瓣上傳來的溫度讓楚雲笙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打了個戰慄。
這還是正常人的溫度嗎？！
她彷彿覺得她是親在了一塊冰雕之上。
極其虛弱的，陷入短暫昏迷狀態的沈離墨猛然睜開了眸子，那一瞬，天地黯然失色。
過了一會兒，他的眸子又緩緩的合上。
濃烈刺激的味道在口腔中傳遞。
楚雲笙不知道沈離墨竟然已經清醒了過來。
她有些無奈，因為她發現，強行了灌了一般的血之後，不管她怎麼做，那些血竟然都會被逼回自己的嘴裡。
下意識的，她將沈離墨的這個舉動當做是沈離墨身體的自我防範。
武俠小說里不是經常會寫，某些武林高手，即便睡著了，也會自動開啟防範模式，自動的閃躲攻擊么。
好不容易，楚雲笙將口中的血全部送到了沈離墨的口中，知道見他下意識的將血吞進肚子里，她才隱隱放下心來。
只是，這麼一點點，夠嗎？
她不敢確定，便又趕緊離開他的唇。
吸了慢慢的一口血，才又湊近他。
過於專註的她，肯定沒發現，沈離墨的睫毛顫抖了好多次。
唇貼著唇，楚雲笙感覺對面的男人唇瓣的溫度漸漸的不再是寒冷入骨，而是慢慢的有了些溫度。
這樣的變化讓楚雲笙心下一喜。
果然，梨落的話是真的！
自己的血確實能幫到沈離墨！
只是，她突然腦子一陣發麻。
她不斷的將血送到沈離墨的嘴裡，可是每當這個時候，沈離墨就像在耍她一般，又將血液送回她的口中。
這麼一來二去的，那血液中早已經粘上了兩個人的唾沫。
「相濡以沫」？！
這樣的想法，讓楚雲笙感到一陣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