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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救護車上走下來的女屍

  孫祿回頭看了一眼,倒吸著冷氣說:「那屋子後面著火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小店後面果然冒起了火光。而且躥出的火舌,居然都是綠色的。


  見桑嵐要回頭,我急忙抓住她的手:「別回頭看!」


  眼下還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這娘們兒要是再因為看見火玩『變身』,一車人都得玩完。


  「砰!」


  又是一下悶響,似乎是從側面撞在了車身上。


  緊接著,時大時小的撞擊聲從車子的四面八方和上頂一起傳來。像是下冰雹,更像是有無數的野獸飛鳥在衝撞著車子。


  孫祿黑臉發白,看看我,死死的抓住把手,愣是咬著牙沒吭聲。真是沒虧了他孫屠子的名號。


  桑嵐和季雅雲早嚇得縮在後座,抱在一起抖成了一團。


  我把油門踩到底,不顧一切的往前沖。


  忽然,一個人影閃現在前方。


  我急著想踩剎車,卻聽張安德的聲音在我耳邊大聲說:「是老丁,快衝過去!」


  聽他聲音凄厲焦急,我一咬牙,再次踩死了油門。


  不等看清那人的樣子,已經撞了上去。


  沒有撞擊聲,前擋風玻璃卻被忽然炸開的一大蓬鮮血糊了起來。


  我急忙打開雨刷。


  血跡掃除,卻又見一大片黑色的陰影凌空向著車頭撞了過來。


  見黑影來勢兇猛,我不敢硬碰,猛地一把方向,繞過黑影,直衝了出去。


  我根本不敢想這些是不是幻覺,只顧猛踩油門,衝出了小桃園村,開上了大路。


  外面的撞擊聲停止。


  我不敢停車,打了把方向,徑直開上了高速。


  「你快跟我說,剛才我是做夢。」孫祿歪在座椅里不住的喘粗氣。


  「剛才那是什麼啊?怎麼會這樣的?我們是不是撞死人了。」季雅雲帶著哭音問。


  「不知道。」我回答的很乾脆,也很冷漠。


  張安德的聲音忽然再次突兀的在我耳邊響起:


  「是老丁,他不是想要你當他的徒弟,他想要你的命,要你的陰煞肉身……」


  和之前的焦急凄厲不同,這一次,他的聲音竟顯得十分虛弱。


  我強迫自己冷靜,卻終於忍不住爆發,大吼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既然要幫我,那天晚上為什麼又要害我?」


  「唉……」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居然就再也沒了動靜。


  我大腦一片混亂,索性咬著牙什麼都不想,一路開車往回趕。


  連著開了四個鐘頭,下了高速,在國道上開過一座公路橋的時候,見一側在施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直接把車開進了公路分局。


  剛停好車,那輛黑色奧迪就風急火燎的停在了旁邊。


  雲清從車上下來,擼胳膊挽袖子的沖了過來。


  我一把推開車門,劈手揪住他胸口的衣服,一下把他頂在奧迪車上,冷冷的說:「別再惹我,不然我就弄死你。」


  這些天發生的事,已經讓我開始有了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


  那就是……不光是桑嵐和季雅雲麻煩纏身,我也已經被牽連在內,置身危險之中了。


  關乎到自己的小命,我特么跟誰都不會再客氣。


  我看了林寒生一眼,直接進了公安局。


  我向一個年輕警察打聽,負責大巴翻車案子的是哪位。


  我說我是李蕊的朋友,想問問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那警察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他說負責屍體丟失案的是他們支隊長趙奇,把我帶到後邊一個單獨的辦公室。


  「你是李蕊的朋友?」


  趙奇的年紀並不大,約莫只有三十五六,國字臉,生的很魁梧。


  我說我是李蕊的男朋友的同學。


  趙奇皺起了眉頭,說這都事發多少天了,為什麼她男朋友不來?不光這樣,還有李蕊的家人也一個都聯絡不上。


  我使勁搓了把臉,說李蕊的男朋友不是不想來,而是已經死了。至於她的家人,我根本不認識。


  趙奇愣了一下,抱歉的說不好意思。


  我問李蕊的事查的怎麼樣了,有線索沒?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奇怪,不答反問我:知不知道除了李蕊的男朋友以外,她還有沒有其他朋友或者親戚。


  我搖了搖頭。


  趙奇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卻把我嚇了一跳。


  「李蕊可能沒有死。」


  「什麼?」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趙奇的神情變得更古怪,「我們調看了事發時所有能找到的監控,醫生的確認定李蕊已經當場死亡,她也被打包抬上了救護車。可根據醫院的監控來看,她是自己從救護車上走下來,然後走掉了。」


  「你是在開玩笑吧?」我想要從他眼睛里找出答案,但很快就明白,作為一個警務人員,他跟我說謊毫無意義。


  趙奇說:「按說醫生的認定應該不會錯,但也不排除她假死的可能。就監控證明來看,警方只能認定李蕊是失聯,而不是屍體丟失。所以,我們要做的,是聯繫上她。」


  我感覺腦仁都快麻木了,只好說:「趙隊長,我給您留個電話號碼,麻煩您有李蕊的消息就通知我一聲,謝謝了。」


  我把手機號碼報給他。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徐禍。」


  「徐禍?」趙奇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醫學院的學生,法醫科。」


  他「哦」了一聲,說沒什麼了,讓我回去等消息。


  臨出門的時候,他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麼,我也沒仔細聽。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趙隊長有些怪裡怪氣的。


  出了公安局,那輛奧迪已經不在了。


  我邊拉開車門邊悻悻的說:「走了最好,每次見到那兩個瘟神婆娘准沒好事,最好老死不相見。」


  上了車,才覺得氣氛有點不對。


  見孫祿沖我使眼色,順著他斜眼一看,就見桑嵐正在後座上瞪著杏核眼瞪我。


  季雅雲也是一臉的糾結。


  我只覺得一陣疲憊,也懶得說什麼了,讓孫祿直接往回開。


  到了醫院,食堂已經下班了。


  孫祿說一起去外邊喝兩盅,當是緩緩情緒。


  我看了一眼小二樓上我那間屋,黑漆漆的。


  自打住進來,我頭一次覺得這屋子有些恐怖。


  「我請你們吃飯吧。」季雅雲小聲說。


  「呵呵,沒被女人請的習慣。走,一起吧。」我邊說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桑嵐下了車,問我:「你就住這兒?」


  順著她眼神一看,就看到了那塊『太平間』的牌子。


  我聳聳肩,「這裡清靜。」


  她強打精神,問我想吃什麼。


  我和孫祿不約而同的說吃火鍋。


  不管是春夏秋冬,一說到外面喝酒,火鍋一準是我和孫祿、張喜三人的保留節目。


  到了一家常去的四川火鍋店,老闆娘一看見我們,就笑嘻嘻的問是不是老樣子。還別有深意的往兩個女人身上瞟了兩眼。


  四個人直接上了二樓,進了小包。


  一進屋,孫祿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咋就這麼想不開呢。」


  我也是鼻子一陣陣發酸,強忍著開了瓶酒。


  一瓶白酒,正好勻分三杯。


  鍋底和菜很快就上來了。


  我這才想起問桑嵐和季雅雲喝什麼。


  「您二位,要不要也來點白的,壯壯陽氣?」我調侃著問。


  季雅雲臉一紅,和桑嵐一起瞪了我一眼,點了兩罐酸奶。


  看著鴛鴦鍋撲簌簌的翻滾,我心裡一陣難受,站起身端起酒杯,大聲說:「兄弟,幹了!」


  孫祿也站起來,和我一飲而盡,然後兩人一起看著桌上另外一杯酒發怔。


  坐下后,桑嵐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說沒什麼,一個哥們兒剛走。


  自從得知張喜出事,我和孫祿都一直心情壓抑。


  現在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的干。


  「誒,禍禍,你那車明兒去修修吧,那都撞成啥樣了。」孫祿含混的說道。


  「下星期再修。」


  「為什麼啊?」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忘了續保險了。」


  「靠。」


  對季雅雲和桑嵐的幾次欲言又止,我一直看在眼裡。


  我借著酒勁問:「這些天游龍道長是怎麼幫你們驅邪避凶的啊?他是怎麼跟你們說的啊?」


  桑嵐抿著嘴看了我一眼,「你還為這事生氣呢?」


  我搖了搖頭,「無所謂生不生氣,我從來不幹斷人財路的事,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你們倆現在平安無事,我什麼氣都沒了。」


  「徐禍,你別怪我和嵐嵐。我們不傻,知道你是真心幫我們。可我們根本就不懂,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季雅雲帶著哭音說。


  我點點頭:「明白,換了我也寧可花錢多買幾重保險。」


  孫祿端著酒杯在眼前晃悠著,大著舌頭說:


  「禍禍,咱可就快畢業了,你可不能看人家漂亮,就沒口子的什麼都答應。」


  「呵呵。」我只能幹笑,這小子是喝大了,但是沒迷糊。


  桑嵐咬了咬嘴唇,說:

  「徐禍,我和小姨都受夠了。這樣每天都提心弔膽的,我們都快瘋了。當是我求求你,幫我們想個法子,怎麼才能把那個幾百年的寡`婦弄走,只要能讓小姨不再擔驚受怕,我折壽十年都行。」


  「嵐嵐……」


  「百年女鬼?」


  我冷笑了一聲,剛想說什麼,忽然,季雅雲站起身,徑直走到我身邊,挪開我一條胳膊,坐在了我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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