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69

  我的警察生涯是從2011年開始的，我以為我會像其他普通警察一樣，只是為了為人民服務而存在，然而，卻在2012年的夏季開始，我的警察生涯，卻發生了無法想象的轉折，竟與我的生命掛上了鉤，密不可分，直到那件匪夷所思的事過去了很久，依舊是如此的刻骨銘心，讓人心寒。


  我家幾乎都是警察出生，爺爺父親都出身警察，到了我這輩，父親卻極力反對我考軍校，這讓我一度不理解，可能我繼承了爺爺和父親骨子裡的軍人血液，在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就瞞著父親，入了警校，成為了縣派出所里的一名警察。


  當時，父親氣得差點拿鞭子抽我，可事情已成定局了，也沒有辦法，可是父親老來得子，不容易，就利用他退休前的副所長關係，給所里的所長知了個聲，不讓我參與任何刑事或重要案件，只參與些老百姓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一度讓我這麼蒙在鼓裡的小民警很是鬱悶。


  可機會總是把握在有準備的人手中，我幹了一年無聊民警，終於在2012年夏季抓住了參與刑事案件的機會。


  那日，我被這悶熱暑氣的鬼天氣熱得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差點睡著了，突然聽到了辦公室的電話聲，我就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衝到了辦公室的旁邊角落裡，觀察裡面的情況。


  今天是星期日，大部分警察都在休假，我值班，一般在這個時候，我的警覺性都非常高，很想在這人少的時候，碰到個大案件，這樣我就有機會參與在其中，何況，辦公室的黃隊才從市裡調來不到一個月，對我的情況，應該不是很了解，就想趁這個機會和他套套近乎，帶我去案發現場看看，不過，我心裡還是很擔憂這電話又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在辦公室角落中等待，因為看不到臉，我只聽到了他恩了幾聲，就啪的一聲將電話掛掉，動靜很大，轉過身來的時候，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顯然，發生了大案，我心裡一喜，正要趕過去，可心裡一琢磨，這麼冒冒失失的闖過去，肯定會讓他懷疑我的動機不純，就從桌面上拿了個杯子，裝著去倒杯水，解解渴。


  黃隊走出了辦公室，看到空蕩的所里，果然就把我叫住，讓我看看所里還有什麼人，在五月小區出了人命案，急需人手處理。


  我連忙放下杯子，衝到走廊上，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可整個所里在假期還真他娘地人少，好不容易找到個警察，還是個干文員的女警察，叫『小涵』，是個電腦能手，可惜，我倆有過節，在幾個月前我跟她當眾表白過，一度成為了所里的笑柄，把小涵氣得是差點當眾揍我，罵我死了這條心。其實，我的家境還算不錯，配得上她，可惜，我倆性格對沖，就像現在，我剛到她的面前，就擺出了一副臭臉，好像我欠了她幾百萬似的，可我現在沒心情跟她瞎瞪眼，就說明了情況，她才冷著臉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跟著我，出了大門，搭上了黃隊的警車。


  很快，我們來到了五月小區第四棟602房間，走廊上圍著好多居民，保安在門口維護現場，見我們到來，鬆了口氣，黃隊立馬進入了人命現場的房間，我和小涵都不是刑偵隊的人，就維護現場。


  別看小涵平時對我擺臭臉，可在這些居民面前，那可真是笑面如花，活脫脫的大美人，真是好看呀，我都看傻了，心想我他娘地怎麼這麼命苦呀，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居民們也不知道聽了她些什麼，就陸陸續續的散了，留下了那個保安在門口，她立馬進入了命案房間。


  在這個時候，我心說怎麼能慫呀，幾乎和她並排的走了進去，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卻沒怎麼注意，因為到了602房間的客廳，我一下子就傻眼了，還以為穿越到了七八十年代，客廳里清一色的黑白色調，地板是水泥地，有著老式的電視機，藤椅等老傢具。


  這些老裝飾都很整齊，看不出發生了搏鬥或盜竊之類的事，但出了人命，就絕非小事。


  我觀察的片刻，小涵已經走進了卧室，那是命案現場，我心想這老派的格調竟吸引不了她，還真他娘地奇怪，也進了卧室。


  黃隊正帶著白手套，蹲在旁邊，查看屍體，看到小涵過來，微微皺了皺眉，似乎不想讓她看到這具屍體，可她來得快，沒辦法遮攔，還是看到了。


  我今天不知怎麼了，對小涵很上心，也許是剛才她對民眾的那份笑容，真心打動了我，都關注著她，也沒來得及看地板上的屍體，就看到了她忽然捂著嘴，臉色微變，眼神中流露著一絲害怕，不過，她的膽子還是讓我不敢小瞧，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也不愧是女警。


  我感慨之餘，也望向了屍體，汗毛竟瞬間豎了起來，還好沒有膽怯到退步，在小涵面前丟人，可面前的這具屍體，也忒他娘地恐怖了吧，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命案，倒像是靈異案件。


  死者是一位老爺子，他死在水泥地板上，身體呈現出一種彆扭的狀態，從床上的草席半拉下來的樣子，應該是從床上跌落在地，突然猝死的，才會長久的保持這樣的扭曲僵硬姿態，可是他的臉卻呈現了恐怖的樣子，眼睛瞪得像個牛眼，幾乎都暴凸出來，嘴巴卻咬得死死的，嘴角還沾著些乾涸的血跡，整個面部表情，僵硬扭曲得不像人臉，像是被活生生的嚇得突然猝死。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他娘地，被嚇死的？？見鬼了？？」


  黃隊白了我一樣，就叫我去幫忙。


  我當時雖然被嚇得確實不輕，但小涵在眼前，也得裝面無懼色，嗯了一聲，就蹲在了屍體旁邊，才感覺到兩條腿微微有些發顫，暗罵他娘地慫貨，就伸出了手，按著死者的手臂，卻聽到黃隊吼了一聲，把我的冷汗都嚇了出來，手停在了半空中，才看到自己沒帶白手套，容易破壞現場，留下被嫌疑的證據。


  我慌裡慌張的拿出白手套戴上，就聽到了小涵的譏諷聲，心裡苦笑了一聲，暗罵他娘地，都是你這小娘皮不好，要不是你在那些居民面前，露出那樣的笑容，老子也不至於心情舒暢的有些飄飄欲仙了，更不會一下子被打進了地獄，嚇了個手足無措，真他娘地沒面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態，終於壓制了內心的害怕，才發現死者的右手拽得死死的，應該是在死前捏在了手中，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由於屍體，死了不短的時間，身體僵硬，黃隊不願意挪動屍體，就讓我按著手臂，他將死者的右手掰開，裡面有一張小紙條，上面沒有任何文字，卻寫了個數字『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