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再見古陽
“喂，我說這樣不太好吧，是不是對他太殘忍了？”
“這個世界上和他一樣遭遇的人太多了，你要一個個去同情嗎？”
“如果我是他，我可能會想死的。”
“切，你個廢物，人家好歹身上有古陽的部分意識，不會這麽容易倒下的。”
“別浪費時間了，我迫不及待想看看真正的古陽了！”
“不用等他答應嗎？”
“這小子都要死不活的了，不用管他了，我們現在需要古陽，不需要林凱。”
我趴在水麵上，連閉上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這些人明明沒有對我動手，但我已經似乎已經被傷得粉身碎骨了。
我爬不起來，也不想反抗。
心死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12號開口了。
“剛剛收到了阿祖女神的訊息，讓我們不要耽誤時間，馬上開始祭祀。現在林凱在黑色虛空之中，暫時與服務器斷了聯係，那些保護他的防火牆也追蹤不到這裏。正好給了我們機會。各位，祭祀開始，準備迎接古陽！”
我聽著他們說話，聽著他們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動靜，反而覺得心裏特別寧靜。
大概是因為自己快要沒了，所以才這麽坦然吧。
這三十年來我不知道自己活了什麽，連對自己老婆和女兒的感情都是假的，真是可笑。
不管怎麽說，也算是一段經曆吧。
再見了，世界。
再見了，林凱。
就在我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聽見那些人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就感覺有人攙扶著我的胳膊，將我從水麵上扶起來。
當軟綿綿的我被人扶起來之後，我扭頭看了一眼這個扶我的人。
他渾身濕漉漉的，頭發披散著，像是剛從水裏爬出來一樣。
看著他的臉，讓我莫名有一絲感動。
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隻是看著比我年輕，像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不過看樣子吃了不少苦，臉上已經有了一些唏噓的胡渣，應該是沒功夫修剪。
最讓我吃驚的，是他的眼神。
幹淨，淩厲，卻又充滿了溫柔。
“做人可不能這麽沒精打采的，你得支愣起來啊。”他衝我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便鬆開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這句話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於振奮人心，此刻我突然感覺身體裏又充滿了力量，重新站穩了。
“你……你就是古陽？”我盯著他，心裏充滿了好奇與震驚。
“大概吧。”他用手把自己的頭發往後捋了捋，捋成了大背頭，並用盛了些水給自己洗了把臉，“呼……真舒服，好久沒這麽舒服過了。”
“我還活著？”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既然古陽出現了，那我為什麽還在？
“老兄，別那麽垂頭喪氣的，你的事我等會兒再說。”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像個充滿自信的長輩在教導晚輩一樣。
古陽說完後往前走了一步，抬頭盯著眼前的十二神，他左右看了看，似乎發出了笑聲。
而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十二神，全都從空中落下來站在水麵上，並單膝跪地，衝古陽抱拳。
“歡迎古陽歸來。”他們異口同聲地喊道，“聖門再此恭迎多時。”
“聖門？你們的老大是誰？膽子這麽大，竟然敢盜用我創立的組織的名號，是不是得把版權費叫一下？”古陽問道。
“聖門暫時由我來管理和指揮，在我們之上還有一位阿祖女神，正是受到女神的指引才將我們聚集起來，聖門這個名號也是女神所起。”12號恭恭敬敬地解釋道，“也是借用阿祖女神的力量，才將您從無盡的深淵中釋放出來。”
“無盡深淵。”古陽長呼一口氣，又問道，“阿祖女神在哪兒？”
“女神特意囑咐過，等您出來之後就由您重新帶領聖門來完成您要完成的事，她不會見您。”12號說道。
“是害羞嗎？為什麽不見我？”古陽問道。
“阿祖女神說了，隻要您看到我的臉，就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麽了。”12號說著就把手放在自己的麵具上，並說道，“女神還說，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這件事的結尾要由您來結束。”
說完後，12號摘掉了臉上的麵具。
麵具之下，是一張上了年紀的男人的臉。
我站在古陽身後，所以看不到古陽現在是什麽表情，不過聽見他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鍾老先生。”古陽說完後哈哈大笑，“怪不得有能力把我從小黑的監獄裏釋放出來，整個世界也估計隻有你有這樣的能力了！”
“抱歉，我其實並不明白您的意思。”12號也一臉懵。
“鍾誌斌。”古陽說道，“當年負責開發小黑這個人工智能的科研人員，你可以理解為小黑的父親。不過這麽說來，你們那個阿祖女神我大概也知道是誰了，看來這個世界出了很大的問題啊。”
“您應該能想到，在您被造物主囚禁的時候，世界已經出了問題。”12號提醒道。
“確實。”古陽點了點頭，“小黑本來是要和我一起管理這個世界的，不過不知道它哪兒出了問題，反過來控製住了我。在沒看到你之前我還以為它是自己進化了，有了獨立意識，想成為這個世界的神。不過現在看來，不是這麽回事。”
“您現在重新出來，要怎麽做我們全聽您的，聖門從現在開始完全聽命於……”
“等等，別這麽急著下命令。”
古陽打斷了12號的話，並讓他把麵具繼續戴上，然後轉過身來看著我。
我被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盯著看，難免有些奇怪，便不由自主地逃避他的眼神。
沒想到他走到我麵前，問道：“我曾經聯係過你一次，你還有映像嗎？”
我搖搖頭：“沒……沒有。”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現在我們倆已經見麵了，該把這件事做個了斷，這個世界上隻需要一個古陽。”古陽說道。
“嗯。”我點點頭，已經做好自己要消失的準備了。
“在此之前我有句話想囑咐你，是很久以前一位年長的朋友囑咐我的，現在我拿來送給你。”古陽說道，“不管遇到什麽事你都要堅定地走下去，即便周圍沒一個人願意站在你身邊，你也要一個人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