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放手一搏
“不會的！等明天你好一些，我帶你去醫院，然後再去報警，讓警察保護村子，我就不信了，僵屍再牛能牛得過真槍實彈？一梭子子彈打過去，頭都給爆了！到時候我們再找你女兒！”
董明沉默幾秒，緩緩說道：“小尕娃，我需要捉住馬建國，問出我女兒的下落，如果馬建國屍體被毀，我也很難再知道我女兒在哪了。”
“他不是已經是死人了嗎？你怎麽問？”我愣住了。
董明給我解釋，人死後的第7天，靈魂會回到人間看望自己的親人，這叫頭七。
今天正好是馬建國死的第7天，他的魂會回來，鑽進他的身體，他就成了有魂有魄的僵屍，有人間的記憶。
“我必須趕在陰差帶走他的魂之前抓住他，想辦法逼問出我女兒的下落來。”董明繼續說道，“如果被有關部門抓了馬建國，一定保密帶走了，不可能再讓我有機會碰到他。”
“捉僵屍……你這個樣子怎麽捉啊，我又不會。”我這小體格子去和馬建國鬥，豈不是找死？
“之前那個大夫說的對，我用了邪術止血，比魯班止血術還要厲害，這種邪術能讓我的身體慢慢變僵，出血量變少。”說到這兒，董明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聽到“僵”這個字，我腦子裏轟地一聲，馬上意識到了什麽。
“你想幹什麽？”我問他。
“小尕娃，本來我不打算這麽做，但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既然你執意不想走，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需要我們聯手。”董明用他唯一一隻眼睛看著我，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董明的辦法，是把自己煉成僵屍，利用僵屍打敗僵屍，這也是他和馬建國之間的宿命。
他本來還剩下半條命，現在也不過是利用邪術維持自己的生命，撐不了多久就會死。索性利用養屍術把自己煉成比馬建國還厲害的僵屍，這樣一來才能對付馬建國。
否則普通人麵對刀槍不入的馬建國，隻是白白送死。
唯一的遺憾，是他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自己的女兒了，他拜托我一件事，他會教給我一些叫魂的法術，等他死後，等馬建國被收服之後，他想讓我幫忙詢問他女兒的下落。
馬建國當初在墓裏搶走他的女兒之後改了名字，叫張雪，但實際上她叫董曉。
“她不叫什麽張雪，叫董曉，小名叫曉曉。”董明喊自己女兒名字的時候，眼裏閃爍著淚光，“無論如何我也沒機會再見到她了，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她，告訴她，爸爸這些年一直在找她……”
我眼窩子淺，心窩子軟，聽不得這些話，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了。
“你現在這樣，能活多久？”我擦了擦眼睛，問道。
“7天左右，時間一到，我的身體就會腐爛，化成血水。”董明說道，“可能這就是天命，也是我的宿命，當年師父傳授我法術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五弊三缺，我不得好死。”
董明堂堂一個大男人，此時卻在默默流淚，我不忍心看他，便暫時離開了。
我知道他不是為自己即將消逝的生命哭泣，而是為他臨死之前見不到女兒而哭泣，人活在世上的牽掛不就是親人嗎？可他連想見女兒一麵都是奢望。
好一個鰥、寡、孤、獨、殘啊！
在我坐在院子裏平複心情的時候，楊秀慧提著籃子過來了，她是來給我送早點的，又知道董明和我認識之後，把昨晚的雞湯熱了也端了過來，希望給董明補補身子。
我對她感激不盡。
“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麽了，老出事，剛才來的路上我聽說二娃也死了。”楊秀慧一邊歎氣一邊說道。
“你說什麽？村裏那個傻子死了？”我“蹭”一下站起來腦子裏嗡嗡直響。
“是啊，你說可憐不可憐，昨晚都還活蹦亂跳的，今天突然就死了，村裏人都說二娃又給咱們擋災了。”楊秀慧感慨地說著。
等楊秀慧離開之後，我把吃的端進屋子裏，在床前走來走去猶豫了很久，腦子想到一件或許可以改變現狀的事情。
“別晃來晃去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說。”董明閉著眼睛。
“你看得見我？”我湊上前看了眼他，他突然把眼睛睜開，盯著我。
“我都聽見了，村裏死人了。”董明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能不能……”我的話都到嘴邊了卻很難說出口，這事怎麽著都覺得有些缺德，但沒想到我下句話還沒說出來，董明替我講了。
“能不能用村裏的傻子煉屍，你想說這個？”董明忽然笑了笑。
果然，他也是這麽想的！
比起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用死人煉屍也說得過去，而且煉屍的目的又不是害人，是為了保護村子裏的人不受傷害。
二娃啊二娃，你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守村人，死了也在保護村子。
這麽一想，我首先過了自己心裏那一關。之後董明和我商量了一下，等村裏人把二娃埋了之後，我再去把他的屍體挖出來。
這個過程很刺激，也很快，因為二娃死後並沒有下棺，而是直接被帶去了山裏，聽當地人說二娃是守村人，也叫鎮靈人，不應該下地埋葬，要送回山裏被山神帶走。
話說得漂亮，我看就是不想給一個傻子花錢買棺材罷了，那些村民一路上樂樂嗬嗬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村裏有啥大喜事。
等二娃被扔到山裏之後，我跟他們一路下來回村，等到夜裏之後再上山，把二娃的屍體背回到馬建國家裏，他家沒人住，而且陰氣也夠重，適合養屍。
董明也沒住在大夫家，他把身上的錢都給了大夫，不多，但醫藥費什麽的絕對夠了，之後就搬到了馬建國家裏，教我怎麽煉屍。
農村房子裏都是正兒八經的土地，不存在瓷磚地板這種東西，所以在家裏挖一個坑把二娃埋進去很容易，再用土把二娃的身體蓋上，隻留一個頭在外邊。
體力活我幹，細節活董明自己操作，他不讓我看具體怎樣煉屍，說這種邪法看了會遭天譴，他是無所謂了，但我不能再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