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必死無疑
老馬力氣很大，抓著我就像是提著一隻小雞仔，把我連拖帶拉扔進了百味齋裏。
他的動作十分粗暴，我被他直接扔在了地上，背撞在牆上，胸口一震，疼得我眼淚都下來了。
老馬二話不說，一手捏著我的肩膀，一手握成拳頭，一拳打在我肚子上。
劇烈的疼痛加抽搐，我胃裏一緊，馬上幹噦兩聲。
他還不停手，又是一拳打過來，這下我直接吐了，把下午吃的豬蹄砂鍋全都吐了出來。
之後老馬火急火燎進了後廚，我捂著肚子爬不起來，感覺很丟人，也很生氣。
從剛才起張成就在一旁看著，他瞪著大眼一臉驚訝，臉色嚇得慘白，顯然也沒想到老馬會打人。
要知道人在有些情況下是沒有理智的，如果今天老馬打我的時候沒人看見，我也就咽下這口氣了，誰讓我有錯在先。可偏偏我挨打這一幕被同樣年紀的張成看見，我越想越覺得惱火，很快怒火上身，惱羞成怒了。
這一刻我的想法，我要宰了姓馬的，大不了坐牢被槍斃，也絕不受這等羞辱！
我爬起來，釀釀蹌蹌衝進後廚，看見老馬站在水池子旁，在衝洗什麽東西。我這時候腦子全都是怒火，什麽也顧不上，抓起一把菜刀就衝上去了。
沒想到老馬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轉眼間菜刀就被他奪走了。
完了，這下我徹底蔫兒了。
“你殺了我吧！”我都快哭出來了，感覺自己這輩子白活了。
“這就要死要活的？年輕人，不吃點苦頭怎麽長記性？”老馬反而沒因為我要砍他而生氣，說話的口氣比之前輕多了。
“至於嗎？為什麽要打我？”我心裏委屈，還憋屈！
“把鼻涕擦了！大男人的哭什麽哭！自己過來看。”老馬說著，把菜刀扔進水池子裏。
我抹抹眼淚，湊到他跟前一看，愣住了。
老馬手裏拿著黃紙，正是我吞進肚子裏的那一張，上麵還寫著:1980.11.06，張二牛。
奇怪的是，原本黃紙上的字是沾著血液寫的，是紅色的字跡，就算血液幹了之後也應該是暗紅色，更何況在我胃裏應該顏色越來越淡才對，而現在字跡的顏色卻是黑色，黑得發亮。
我是學美術的，所以在顏色這一塊比較敏感和細節，我一眼過去就知道字跡的顏色變了。
好家夥，原來老馬揍我是想讓我吐了黃紙。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老馬看著我說道，“這是一種邪術，換命用的。”
“什麽？”我一聽就驚了，這也太離譜了。
“白天你過來應聘，我看過你的八字，命很奇怪，但至少是長命百歲的。但晚上你來，你的八字卻發生了變化，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老馬問道。
“您快別賣關子了，這會兒我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我有些著急，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叫古陽是吧？你，活不過七天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我一聽就急了，急忙脫掉自己的鞋，讓他看我腳底的三顆痣，“算命先生說了，我這是腳踩三星，大富大貴，還有長命百歲……”
“穿上穿上！”老馬捏著鼻子一臉惡心，他用手扇了扇，隨後又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嗎？這是一種邪術，你的命和這個叫張二牛的命換了，本來該死的是他，現在是你。”
老馬的話給我當頭一棒，瞬間我覺得自己暈乎乎的，又想要吐了。
我還以為老叫花子好心幫我，沒想到居然是害我，我早就覺得他不是什麽好人，這下……這下可怎麽辦啊！
“哭什麽？你怎麽跟劉備似的？”老馬見到我這樣，又皺起了眉，“勞資這輩子最討厭看見別人哭了。”
“不是，主要是看見您我才想哭，您長得太像我二舅了，二舅，您不能見死不救啊，小時候就您最疼我……”我也是沒轍了，這個老馬能看出邪術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說不定他能救我。
“滾犢子，誰是你二舅？這是你自己選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二舅啊，您不記得我了，我是您最疼愛的小陽子啊！”
這時老馬突然伸手，捏住我的臉頰不讓我說話，他盯著黃紙看了又看，忽然間，他眼睛瞪起來，一臉驚慌。
“張二牛？張二牛！”老馬嘴裏念叨著，“小陽子，你之前說那人讓你帶話，帶的是什麽話？”
“我之前告訴你了啊，什麽天下雨了，你媽要嫁人。”我也是胡亂說的，實際上帶什麽話已經不記得了。
“放屁！我娘死多少年了，嫁什麽人！你再好好想想，別亂說，這件事很重要！你要是說對了，說不定我能救你的命，你要是說錯了，一周之內必死無疑！”
這下我不敢再亂說了，立刻集中精神頭腦風暴，回憶和老叫花子的對話，但始終記憶很模糊，隻記得老叫花子說老馬心狠手辣之類的。
後來，在老馬的催促下我想到了丁鈺，我在給丁鈺說的時候，她還幫我分析來著，她的記性應該比我好。
我馬上給丁鈺打電話，果不其然，她把原話又給我複述了一遍。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晴天下大雨，瞎眼的老張要嫁人了。”
話音剛落，隻見老馬瞬間變了臉色，整個人身體一硬，一動不動，手裏的黃紙也掉在地上了。
我剛想問他怎麽回事，他一把推開我，打開木龕，對著老太太雕像拜了又拜，嘴裏神神叨叨念著什麽。
隨後，他臉色慘白的看著我，說了一句話。
“你好自為之。”
還沒等我想清楚他這話什麽意思，就看到他一頭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無論我怎麽叫都叫不醒他，這下可嚇壞我了，我急忙把張成喊進來，兩人一起把老馬抬出了飯店，打了輛車將他送去醫院。
張成比較心細，得有人看店，他讓我留下來。
我在百味齋憂心忡忡地等到12點，不知道老馬現在什麽情況了，也沒有辦法聯係他們，也忘了走之前留張成的電話號碼。
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時間到了，你該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