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老蚌生珠
柔妃進宮已經有幾年的功夫了,這些年也算是恩寵不斷,可是肚子一直沒有動靜,突然間傳出喜訊,可以說讓宮內宮外都有些措手不及。
桐花台變得更加熱鬧了,不管其他各宮的主子娘娘們喜不喜歡柔妃都少不得要送些東西來表達一下慶賀之情。
蕭宗知道柔妃有了身孕以後很是高興,下了朝就去看望她,並且親自問太子柔妃肚子裏的孩子怎麽樣。
“小皇子身體康健,隻是娘娘的身體有些單薄,再加上如今是冬日,還需要好好調理。”
“隻要能讓柔妃母子平安,不管用多少名貴藥材都好,可記下了?”
太醫趕緊說他定然會好生保柔妃的胎,定然不會出任何岔子。
“妹妹真的是好福氣啊。”
淑妃在一旁笑著,但是那笑容怎麽看都覺得有些勉強。
一旁和柔妃同一時間進宮的薛淑媛有些酸溜溜的說柔妃可真的是小心謹慎。
柔妃的身孕已經有兩個月了,她一直瞞著,直到今日才公之於眾,顯然是在提防著有人在背後做手腳,畢竟這懷孕的前兩個月最危險的。
“此等大事也應該早早知會我們,好讓我們也一同跟著高興才是。”
“我身子弱,信期紊亂,也不知道已經夢熊有兆,還是今天請了太醫來看過才知道的。”
柔妃淺淺一笑,對皇後說是她思慮的不夠周全,還要從塌上下來向皇後請罪。
“罷了,你就好好歇著吧。”
當著蕭宗的麵,王皇後怎麽可能真的讓一個有孕的妃子跪下行禮,柔妃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可她這幅可憐的樣子蕭宗受用的很。
“你放心,有朕在,定然會好好的護著你和孩子,你隻管安心的把孩子生下來。”
蕭宗中年得子喜不自勝,一臉欣慰的撫摸著柔妃的肚子。
王皇後的臉色不太好看,起身說這個月的月例銀子還沒發下去,她還要回翊坤宮就不在這裏饒了柔妃清淨了。
“也好,那你早些歇息,朕今日看完折子就歇在桐花台,你不必在等著這朕了。”
今日是初一,可蕭宗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掃了皇後的麵子,簡輕衣低著頭就當是什麽都看不見。
皇後的臉上有些怪不住了,也懶得在裝模作樣,冷著一張臉便出去了。
“皇上,國事要緊,您看看這麽多姐妹都陪著臣妾呢,您晚上在來也不遲。”
蕭宗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柔妃的肚子,又吩咐雪雁好好的照看著,才讓李月生備了步攆去禦書房。
“本宮今日也乏了,各位都請先回去吧。”
柔妃歪在軟榻之上說,蕭宗都走了,她也懶得和這些各懷心思的人演戲。
她心裏清楚得很,這個孩子怕是除了她和蕭宗以外,根本就沒人希望可以生下來。
簡輕衣跟在王芙身後,聽到她憤憤的說了句老蚌生珠,蕭宗都已經這麽大年紀了還要添皇子,她和太子卻還沒有嫡子,柔妃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王妃請留步。”
雪雁跟了出來,對簡輕衣說她送來的賀禮中有一件白玉雕琢的送子觀音很是精巧,柔妃喜歡的緊,想要當麵謝一謝她。
一尊小小的觀音也值得柔妃特意留下自己?
簡輕衣知道柔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王芙不那麽想,她很是鄙夷的瞪了簡輕衣一眼,譏諷說看來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獻殷勤了,隻是可別把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
“太子妃說的極是,等您有喜的時候,我定會送一尊更加名貴的觀音像給您。”
“你!”
生孩子可是王芙心裏最大的忌諱,簡輕衣也不想揭人傷疤,隻是王芙欺人太甚,不讓她嚐點苦頭,怕是會讓她得寸進尺。
這裏是皇宮,在太子沒有成為皇帝之前她們都一樣是這宮裏的奴才。
玉珊生怕王芙會在宮裏鬧事又惹的太子不高興,趕緊上前小聲對王芙說她們該出宮了。
“就你話多!”
王芙直接一把推開了玉珊,玉珊跌在石頭上,手被劃了個口子,疼的哼了一下,但立刻就從地上趴了起來,隨便用帕子把手心一裹,低著頭小心翼翼的,連句抱怨的話都不敢說。
宮裏的主子們自持身份,就算是想要懲罰宮女太監也都是悄悄的罰,像王芙這樣直接對自己身邊婢女動手的可謂是極少。
即便玉珊是下人,王芙這樣做也實在是有些過分,更何況玉珊也是伺候太子的人,算是半個妾室。
簡輕衣皺了皺眉,剛想替玉珊說句話,就看到玉珊用懇求的眼神瞧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若是求情,王芙隻是罰的更重。
“王妃,娘娘在等著您呢。”
雪雁小聲提醒道,宮裏的閑事還是少管為好。
簡輕衣應了一聲,跟著雪雁重新進了桐花台,柔妃一見她便笑了笑,說簡輕衣送來的玉觀音是用一整塊白玉雕琢的,實在是名貴,她收了這麽重的禮物,覺得好歹是要謝謝她的。
“就算東西再貴重又怎麽能比得過娘娘肚子裏的龍胎呢?”
簡輕衣也跟著笑,然後慢慢的喝著茶,既然柔妃拐彎抹角,那她又何必心急呢?反正柔妃肯定會忍不住先開口。
果然,柔妃找了個借口摒退下人便問簡輕衣那日在慈安殿可曾見到什麽人。
“臣妾實在是不懂娘娘是什麽意思,那日娘娘不是也在殿中嗎?”
“王妃是聰明人,想來定是明白本宮的意思的,又何必打啞謎呢?”
很好,可算是把話說開了。
簡輕衣把玩著手中的汝窯茶杯,茶杯上的圖案是合壽蝙蝠,取多子多福之意,可簡輕衣覺得,想要有福報還是應該多行善事才對。
因此她也不再遮掩,反問柔妃道:“其實殿內有什麽人,娘娘不是最清楚不過的嗎?”
那日簡輕衣便覺得柔妃有些不對勁,可是就像蕭默言所說,後宮的明爭暗鬥都是為了一個利字,柔妃爭寵她倒是能理解,可直接栽贓太子和自己,對她能有什麽好處嗯?
現在知道她身懷有孕,這其中的關竅便可盡數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