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激將
「郝志文同志已經醒了，剛才我已經問過了，老郝說他看到了行兇者。」唐秘書沖所長說了句。
所長楞了一下，然後說了句：「這樣最好。」
「你們可以自己去問，我希望這個案子儘快有個結果。」唐縣長說道。
我們跟醫生溝通了一下，然後就和警察一起進了病房，所長詢問了郝志文，郝志文一口咬定看見了胡老柳，所長簡單的詢問了幾個問題，然後我們就從病房裡退了出來，整個過程只有幾分鐘，王爺爺和郝老也一直旁聽，不過並沒有插嘴。
「所長同志，明天可能郝志文同志就要轉院，我希望你們儘快的處理這個案子。」唐秘書指示道。
「唐縣長您放心，我們一定儘快處理。」所長很客氣的說了句。
按照原計劃郝志文天亮以後就要轉院，但他自己的意思是想等胡老柳落網再走，郝志文情緒有些激動，我們幾個就商量了一下，然後又徵求醫生的意見，最後做出決定再多呆一天，有了郝志文的親口指認，胡老柳落網根本不存在問題。
第二天我們一直等到中午，都沒有確切的消息，唐秘書打了幾通電話給那個所長詢問案子的進展，到了下午一點縣公安局一個副局長就親自來了醫院。
副局長把唐縣長叫到了一邊，我厚著臉皮也跟了上去，我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昨晚那個所長的態度讓我有點不放心，雖然他很客氣，但語氣並沒有那麼堅決，按說郝志文已經說出了胡老柳的名字，他不應該猶豫才對。
「唐縣長，不是我們不辦這個案子，實在這個案子情況複雜，短期內恐怕不會有結果。」副局長張口就說。
我和唐秘書都愣住了。
「不是有郝志文的親自指認嗎，還有什麼難的？」唐秘書疑惑道。
「我們已經詢問過胡老柳，他有很確著的不在場證據，現在除了郝志文同志的口供，並沒有其他證據指向胡老柳，證據不足啊。」副局長手一攤，為難的道。
「怎麼會這樣，老郝明明看見了，有他的指認還不夠嗎！」唐秘書奇道。
「唐縣長，我干公安很多年了，我們抓人是需要證據的，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您說是不是。」副局長臉上帶著笑。
「那胡老柳不在場證據就不會是假的嗎。」我插嘴問了句。
副局長不滿的看了我一眼：「你這話就不對了，胡老柳的證據我們肯定確認過了嘛，不然我也不會對當著唐縣長的面說出來嘛。」
唐秘書和我互相看了眼，我心裡冷哼一聲，這副局長的說辭明明就是在推脫，這案子背後肯定有人在使力，讓公安局不敢輕舉妄動。
「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唐秘書的臉色就不好看起來。
「查，繼續查，唐縣長您放心，這個案子我們會一查到底，肯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副局長說道。
「不是給我答覆，郝志文同志光天化日之下被當街毆打，這件事性質非常的惡劣，如果我們不能揪出兇手，老百姓會寒心的，郝志文同志的遭遇讓人痛心，這件事我會一直追問的。」唐秘書沉聲說了句，他明顯是在施壓，應該也是看出來副局長在敷衍了。
唐秘書的話說出來，那副局長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下去。
「唐縣長，我能單獨跟您說句話嗎？」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唐秘書斷然道。
副局長點了點頭。
「唐秘書，我知道您跟郝志文同志關係不錯，但這件事是公事，咱們不能因私廢公，您說是不是。」
我愣了一下，這個副局長話說的很不客氣，可以說直接打了唐秘書的臉，唐秘書好歹是副縣長，可見這副局長其實沒怎麼把他放在眼裡！
唐秘書臉也有點掛不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干擾你們辦案嘍！」唐秘書氣道。
「我沒這個意思，郝志文指認行兇者是胡老柳，我們懷疑他的動機。」副局長乾脆的道。
「你們在懷疑什麼！」唐秘書問。
副局長又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顧忌我在場，但我就是裝糊塗不走，我想聽聽他會說出什麼來，唐秘書也沒有什麼反應，那副局長嘴角牽了牽。
「郝志文同志寫過一封舉報信，這事唐縣長知道嗎？」副局長直接說道。
唐秘書和我都愣了一下！這副局長還真是敢說，這件事都說出來了。
「郝志文舉報的就是胡老柳，所以我們懷疑他的動機。」副局長說道。
「這是兩碼事，就算郝志文同志舉報過胡老柳，那也不能說明問題！」唐秘書截口道。
「唐縣長，你是非要我把話說明是吧，白石礦的問題非常複雜，相信你也是知道的，高縣長做過明確的批示，凡是涉及到白石礦的問題都要謹慎對待，千萬不能再鬧出群體事件，唐縣長你這麼逼著我們，我們也很為難！」副局長這話等於徹底撕掉了偽裝，直接把話挑明了！
唐秘書氣的臉通紅，我冷笑著看著這個副局長，這還真是明目張胆了，直接就是拿高縣長來壓唐秘書！
「白石礦的事到底怎麼回事，咱們心裡都有數，現在不過是抓一個胡老柳，你們這麼推脫，黨紀國法在你們眼裡算什麼！」唐秘書也是豁出去了，大聲的質問道。
「唐縣長！」副局長冷哼一聲：「您這頂大帽子可別扣我腦袋上，我知道白石礦的事您心裡有氣，但有氣也別撒我身上。」
副局長說完竟然竟然直接就轉身走掉了！
唐秘書氣的渾身發抖！
「唐大哥！」我伸手扶住了他，我心裡也不是滋味，唐秘書在榮城的時候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一個小小的潛山縣，還是他的老家，竟然被人這麼當面指摘！
我掏出一根煙遞給唐秘書，唐秘書顫抖的手接過了煙，忽然他就把煙揉碎在了手心裡！
「唐大哥，這件事看來不能這麼辦了。」我冷笑一聲。
唐秘書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他們給臉不要臉，咱們也不用客氣了！」我哼道。
「你想怎麼做？」唐秘書問。
「要解決這件事，咱們得在王老身上做文章……」我朝病房方向指了指。
十分鐘后，唐秘書和我沉著臉回了休息的病房，房間里有王爺爺和柳叔，喬凱琳也在，郝老在重症室陪著郝志文，就不在。
「你們這是怎麼了，都黑著個臉。」喬凱琳問了句。
「唉……」唐秘書嘆了口氣。
王爺爺一愣。
「小唐，你這是咋了？」
「剛才那個副局長說他們抓不到人。」我插了句嘴。
「怎麼會抓不到人？不是都知道名字了嗎，難道那個人不在潛山已經跑了？」喬凱琳奇道。
「人就在潛山，但是警察說證據不足不能抓。」我哼道。
「證據不足？放屁！郝大哥都說看見了，還要什麼證據！」喬凱琳氣道。
「臭小子，到底怎麼回事，說出來吧。」王爺爺淡淡的說了句。
王爺爺眯著眼看著我，我沒敢跟他對視，王爺爺人老成精，我想算計他還是挺怕的，上次王爺爺自己在潛山受了氣也沒做什麼，不過這一次我覺得不一樣，郝老的事恐怕王爺爺就不會這麼淡然了！
「王爺爺，我確實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件事說起來話長……」我原原本本把白石礦的事給說了，用不著添油加醋，王爺爺的閱歷，一聽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說完之後，王爺爺半天沒說話，他沉著臉坐在那裡，忽然他就長嘆了口氣。
「小唐，臭小子說的都是真的嗎？」王爺爺問了句。
唐秘書默默的點了點頭。
「混賬！」王爺爺忽然就罵了句。
王爺爺站了起來，他背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我們都沒敢打擾他，也都沒說話。
「小柳，把電話給我。」王爺爺猛地站住了身子，聲音洪亮的說了句。
柳叔點了點頭，從身上摸出一個電話遞給了王爺爺，我心突突的跳，王爺爺終於要出手了！